第1415章 追索和收杆
两名大能理清头绪之后，再次陷入沉寂。
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只能吃下这个闷亏，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大阵之事，成也保密，败也保密，不足为外人所道。
而且方乾元的做法甚是得体，他竟然没有打算自己独吞，而是将其彻底公布，化作整个联盟的利益。
他甚至没有褫夺他们的发现之功，而是原原本本的交还给了两人。
这叫他们灰心丧气之余，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侥幸，总算没有一无所获。
这般软硬兼施下来，如果他们还能生出反抗的念头，那便真是不知好歹了。
“总算还是把这件事情公布了，若是此阵之中蕴含的东西能够得以普及，我们便不会再受制于星图，完全无力抗衡，这倒也是一件好事。”
至此，他们也只能用这样的想法安慰自己。
就在这时，夜王突然想起一事。
这座大阵的真正发现者，其实是叶天鸣！
他的弟子孔成，夜瞳，可是曾经近距离接触过叶天鸣的人，也是整件事情的知情者。
“不好，若是他们留在芝灵世界，岂不危险？”
这两人都是他绵山圣宫的得力干将，亦是多年栽培的亲信弟子，于公于私，都不容有失。
他已经在这件事情失却先机，不能再冒险让他们留在芝灵世界了。
只是，此时往返异域和本土，仍然离不开星图，仍然需要通过方乾元！
夜王一时之间也有些迟疑，他刚刚才把这两员大将派往异域，若是突然撤回，谁都知道必有古怪。
到时候，就算之前没有怀疑，都可能会追查到他们头来上！
应该如何是好？
这件事情不便与穆王商量，他只得暗自锁眉，自己苦思起来。
……
数日之后，时间已是到了七月廿八。
天晶雪原，守中宫内，方乾元高坐云台之上，目光深邃，如入幽冥。
穆王和夜王以己度人，当然不会想到，方乾元是真的不在乎大阵之事公开。
甚至可以反过来认为，大阵之事的公开，以及相关技艺的流传，同样能够给他带来好处。
他并不用像两人所想那般，紧紧死守星图，保持唯一的远征和探寻手段。
这就和当年方乾元选择分享《魔神九变》，以最快的速度将其集齐，而不是私藏起来，敝帚自珍，是一般的道理。
“只怕那两人至今仍然还想不通，本座为何要这么做。”
“守着星图，只不过是抱残守缺而已，哪有将挪移法阵研究透彻，掌握星域远航亦或者神行手段更为划算？”
“若是诸天盟做到这一步，才有资格称为‘诸天盟’。”
“而且到那时候，彻底把星图据为己有，引起的反弹也不会太大……”
所谓欲夺先予，这当中的人心变化，早在他算计之中。
方乾元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旋即，又想起另外一事。
“不过，天机散人如何留存下来，还有大阵彼端，究竟存在何物，仍然值得注意。”
就在这时，方乾元心中微动，目光穿透重重虚空，落在了黑月照映之下，芝灵世界中的一处高崖上。
那里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是方乾元麾下的得力干将，曾经在攻破林山洞天一事立下汗马功劳的叶飞白。
饶是以其地阶御灵师的修为，面上神色依然憔悴，显然是经由两界往返，加上地底地表连日赶路所致。
叶飞白正在念念有词，诵读着恳请方尊照见的话语，显然有要事禀报。
方乾元神识通幽，利用黑月天象，神不知鬼不觉把一缕月华倾泻在了芝灵世界中，银亮的光芒，把整个高崖都笼罩了起来。
淡淡的身影在叶飞白面前浮现，方乾元凌空虚度，负手而立，问道：“你有何事？”
“参见方尊！”叶飞白见到他，连忙行礼道，“方尊，我奉命前往大阵处调查，得知了一件重要之事。”
“哦？”方乾元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方乾元自已也曾以真灵之躯前往大阵，隐约察觉，大阵曾经被人启动过，但他是从原处留存的法则丝线扰动而推断，由于不通阵道，并不能够准确把握其来龙去脉。
以因果命运之道推演天机，也因为距离过远，一无所获。
这次特意派遣叶飞白前往，就是从有形世界的层面探明真相。
跟随郡厘上人一起接管大阵的联盟兵马中，很是有一批十大宗门之中的阵道高手，甚至还有几位专门从本土调集过去的大师级人物，阵容可比无量宗，绵山圣宫私下里准备的强大多了。
叶飞白道：“据霍大师等人推断，此阵的确曾在被无量宗，绵山圣宫之人发现之前启动过，而且还是近一个月之内的事情。”
“不过……”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大阵彼端似乎已经被人破坏，短时间内，无法成功联通。”
方乾元问道：“那些阵道大师怎么说？”
叶飞白道：“霍大师他们已经在努力破解大阵秘密，争取能够吃透其建造的技艺，而非依赖于古人留下的另外一座法阵……”
方乾元淡淡道：“此事可从长计议，不过，启动过此阵的究竟是何人，需要尽快查证。”
叶飞白道：“是，属下也正在极力调查，初步怀疑，应是无量宗或者绵山圣宫之人！”
方乾元不置可否：“何以见得？”
叶飞白理所当然道：“他们是最先发现此处大阵之人，既见古阵，岂有不试之理？若说是土著地魔人，那也有几分可能，不过以他们的便利，早就在附近建造城池，彻底占据，也不至于抛弃在荒野。”
方乾元闻言，似笑非笑：“你说得对。”
他才不管无量宗或者绵山圣宫之人是否知情，反正当时曾在大阵旁边值守之人，一个个都有嫌疑。
而有利于他的一点就是，这些人全部都还留在芝灵世界，而且身上留存他所布设的无形印记，随时可以寻得。
这几日间，他有意放纵，就是为了看看无量宗和绵山圣宫有何反应，如今也该是到了钓鱼收杆的时候了。
任凭夜王或者穆王等人如何处心积虑，思谋算计，修为境界上的差距，导致手段无法预测，终究还是难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