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武侠小说的出路或末路

  两部超级电影的巅峰大战除了满足观众看热闹的八卦心理，同时彻底盘活了5月的电影市场，在《哈》和《星球》两架马车的带动下，这个尴尬档期贡献出的票房不仅创历年同档期之最，甚至超过了往年的暑期档。
  从这个初夏开始，柳敬亭除了“出版保障”、“收视保障”两个名号之外，又多了一个“票房灵药”的称号。
  在这个市场经济呈喷发近乎畸形增长的大环境下，评价柳敬亭“点石成金”并不夸张。
  《哈利波特》上映十一天之后，票房已经达到一亿美金，在中国电影史上，有两个“一亿”代表着国内电影市场两个重要的发展节点，第一个是“一亿元”票房，所谓的“票房过亿”，
  第二个则是“一亿美元”。
  尽管北美地区，《星球》跟《哈利波特》的票房差距在逐渐勉强缩进，但全球范围来看，这场大战的胜负基本不再有悬念。
  而且，只要这个系列故事的后续不出什么大纰漏，那么这股“魔法热”会以更为汹涌澎湃的声势汇聚成滔天海流，至于最终能到什么地步，无法预测。
  柳敬亭赢了。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出这种趋势，由于这个结果如此明显，以至于媒体对那场大战也变得意兴阑珊。
  《星球纪元》的表现不可谓不好，尽管有不少观众批评蓝图斯在自我重复，但是更为先进的电影工业下的作品，视觉体验仍旧有质的提升。
  蓝图斯的自信源于此，蓝图斯的绝望同样源于此。
  只要确认柳敬亭同样能玩转电影，这次赌局就已经没有意义，因为在小说销量之争中，他已经率先赢了一局，即使电影票房战《哈利波特》最终失利，蓝图斯也不太好炫耀什么，不过就是稍稍挽回他“电影小说王者”的一点颜面而已。
  最理想的结局是《哈》彻底扑街，《星球》票房破《外时空》纪录。不过可惜。
  在5月25这天美国的一档脱口秀节目中，蓝图斯当着全世界观众的面亲了一口驴臀，在主持人有意的调侃下，顺势大方认输。
  纠缠绵延了几年的“柳蓝之战”总算画上圆满的句号。
  柳敬亭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跟同事们笑着说：“说了让他吃屁吧。”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则一本正经、彬彬谦虚地说：“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是一种宣传手段了，整件事之后，我倒觉得美国人这种娱乐精神和自信，更加值得我们在意。”
  高姿态永远由胜利者摆出来。
  ……
  “然后是郑余。”
  在大家小庆胜利的时候，徐晴优越感爆棚地说道，那种各个击破的豪迈很让人沉迷。
  “他比蓝图斯还弱很多吧。”常有道脱口说道，随即陷入沉思状，继续感叹道：“我还记得当初老柳请我们看《外时空大战》的情景，那时候我们谈到蓝图斯，愤愤不平，我当时说希望老柳将来能写出一部小说改编电影，狠狠地教训一下蓝图斯，没想到如今愿望果然当真，不是我拍马屁，自从跟老柳组队之后，不仅亲历了很多奇迹级的大事件，还亲眼见证了很多不可能在他手下变成可能。”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因为我们有超神一般的队友？”王见山接道。
  康令月揶揄道：“老板现在在华影，你们讲这么大声也没用，不如在群里留言得了，还能截图。”
  大家都愉快地笑起来，办公室气氛更加欢脱，青椒突然说：“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号称是南港幼稚园的数学题，我发群里大家一起来解一下吧。”
  “发发，我虽然喜欢文学，但是不瞒大家，我数学天赋也高得吓人。”常有道大言不惭道。
  青椒于是在群里发了一串奇怪的等式：
  已知：1111=02845=27362=14444=02806=42733=06083=49354=12110=1
  问：2889=？
  “？”
  “？”
  “？”
  杨丽璐、康令月、苏瑾等都认真地追问了一句，常有道自信道：“简单的数学逻辑问题而已，看我的，十分钟给你们答案。”
  ……
  当自己的编辑们正闲来无事地对一道幼稚园数学题进行头脑风暴时，柳敬亭正在华影大本营跟卫岗进行一场暗藏杀机的谈判。
  “买断价钱会根据电影表现进行有条件调整，这是写在合约里面的。”柳敬亭介绍道。
  卫岗点头道：“这个合情合理，具体‘条件’能透露吗？”
  柳敬亭摊手道：“这就涉及到商业机密了，在谈判没有达成统一之前，我说出来就是违法，贵公司肯定不放心跟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合作。”
  实际上，星月和柳敬亭跟华影谈判的筹码并不充足，相比于合约上有限的几条秘密条款，宫缘和更愿意相信曾经挫败过石炜的柳敬亭本人。
  威逼利诱、棒子萝卜对柳敬亭来说都没有用，一他不缺钱，二他不怕事，三他上面可是也有人的，“京城那顿饭”至今在坊间流传不衰。
  其他手法的话，比如比较流行的美人计，这个就更不靠谱，因为关于柳敬亭女朋友的背景，早在某些小圈子里传开，谁敢轻易跟他玩这个？
  宫缘和信任柳敬亭能圆满解决好这件事，他同时也深切地知道，这件事也会更加坚定柳敬亭**门户的决心。
  不论是他现在涉足的哪个行业，有谁能把他当枪使？
  卫岗当然早就认真看过柳敬亭的各项资料，也没准备施什么手段，毕竟做生意归根结底还是讲究和气生财。
  “柳总这么爽快，我也不再绕弯子了，我们合作的诚意是百分之一百二，而且据说其他几家公司也在缠着星月，从长远角度来看，我们现在是合则两利，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进入之后，美国方面会不会动其他心思？”
  “这点毫无疑问。”
  卫岗笑道：“所以我们总不能让美国佬平白赚我们的钱对不对？”
  “同意。”
  “那柳总觉得我们以什么样的合作方式更恰当呢？”
  柳敬亭想了一会，说：“小说第三部里面会有一个华裔女孩出场，这个角色也会在第四部电影里正式亮相，身份是哈利波特的初恋女友，据我所知贵公司刚签了小演员张颖吧？”
  其实在原著小说里面，并未交代秋张的族裔，只是根据名字推测是汉族或者朝鲜族，但在后面的电影制作中，一位华裔女孩最终竞得了这个角色。
  实际上，随着中国经济的蓬勃发展，国内市场越来越为别国重视，不论是文艺行业还是体育领域，中国元素越来越引人注目。
  卫岗闻言眼睛一亮，笑道：“是啊，柳总的意思是……”卫岗其实已经隐隐猜到柳敬亭的用意。
  “这就是合作的突破口。”
  卫岗点头，之后陷入沉思，半分钟后，说：“这个需要跟好莱坞提前确认吧，时间线太长，不确定因素太多。”
  柳敬亭轻描淡写说道：“哈利波特和赫敏是我定的，这个没有问题。”
  “第四部电影吗，”卫岗好似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皱眉道：“不对啊，这样说那二三部呢？柳总这个时候不要再唬我了吧。”
  “既然是演员合作，当然不用那么突兀，我觉得，星月跟华影的合作现在就可以正式开始了，比如星月接下来准备筹备的《西游记》的电影拍摄，就需要强有力的合作者。”
  卫岗总算彻底明白柳敬亭的想法，他是希望这次合作全部走迂回路线，华影要隐名参与，成为彻底的幕后。
  卫岗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从华影离开之后，柳敬亭跟宫承品发了一条短信：“谈判失败，启动计划b吧。”
  华影是不可能隐名参与任何电影的发行的，柳敬亭只是做个确认。
  任何团队到了一定规模，都不能再随心所欲，这次他没办法跟石炜那样跟卫岗撕破脸，因为他是代表星月去谈判。
  所以，又到了离开的时候，他需要像经营《匠录》那样自由自在地做其他所有事情。
  ……
  柳敬亭回到映日大楼的时候，看到常有道正在跟大家唾沫横飞地解析什么问题：“从1111=0和4444=0可以推出1=0和4=0，同理2733=0，那么2、3、7也都等于0，也就是说1、2、3、4、7都等于0。
  然后再看2110=1这等式，1和2都知道是等于0，可以消去，那么这个等式就可以推出0=1，一样的道理，2845=2这个等式因为2和4等于0可以消去，就可以简化成85=2，其他几个同理，6=1，86=3，95=1。
  然后再次代入，可以得出8=2，5=0，9=1，根据之前的2=0可以最终得出2889=0+2+2+1=5！”
  常有道自信洋溢、俨然数学家的派头在给大家讲解自己的推导，不过由于他的最终答案是正确的，连青椒都不知道该如何质疑。
  “小常的确有一套啊。”徐晴表扬道。
  “其实就是思维惯性问题，只要我们能把等式前面的数字当成某种符号，然后运用简单的逻辑推理，不难得出这个答案，我小时候就擅长这个，或者我们列一个简易的一元一次方程也行。”常有道颇为得意道。
  “你们在聊什么呢？”柳敬亭听得一头雾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家见到柳敬亭，先是打了下招呼，然后青椒把题目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柳敬亭看了一会几组等式，脑子里隐隐有个类似题目的印象，指着电脑屏幕道：“就是数圈圈吗？”
  常有道忙道：“没有，就是简单的逻辑分析问题，我已经解出来了，只用了半个小时。”
  柳敬亭道：“答案是等于5吗？”
  “是啊，老柳你刚才听到了？”
  “不用听啊，1111没有圈所以等于0，7362中只有“6”里面有一个圈，所以等于1，同理，2889嘛，2里面没有圈，8两个圈，9一个圈，加在一起就是5个圈啊。”
  办公室所有人都立即重新看了一遍题目，然后跟柳敬亭的话一比对，发现果然如此，接着所有人都看向数学高手常有道。后者这时正一脸涨着猪血地看着屏幕。
  “说好的数学逻辑推理一元一次方程呢，麻蛋就是数圈圈？”
  常有道幽怨吐槽道，引得办公室一阵哄堂大笑。
  ……
  和蓝图斯的电影票房之争已然尘埃落定，相关话题也慢慢沉寂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在《大江湖》上火热连载的“全新”武侠小说《七种武器》。
  这个形式奇特、立意别致的系列武侠，在连载之初就引起部分读者和武侠评论者的注意，如今《三国演义》进入低调拍摄期，《哈利波特》热议也渐趋平稳，关于“七种武器”的讨论终于开始成规模地占据版面。
  内容方面的讨论多是围绕着几个个性独特的主角展开。
  《长生剑》中，白玉京凭借李白一诗定风神，“天上白玉京”给读者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孔雀翎》中，高立的结局固然令人唏嘘，他和“美女”双双之间的感情才是真正击中读者靶心的箭矢，能把“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灵魂”的内核写得如此荡气回肠，五官张错了位子的美女双双最后的确展现出美人的可爱魅力；
  《碧玉刀》是一个轻松的喜剧，讲述了一个阴差阳错的美丽故事，女主角以另外一个身份去考察自己从未谋面的未婚夫，最终两人互相陷入爱河，男主为了信守承诺，最终还是决定去未婚妻家送定亲礼物，终于“气走”女主，最最后，诚实的男主发现女主赫然正是自己的未婚妻。
  这个故事精巧的构思、大团圆的结局无不让读者会心一笑，然而真正让读者怦然心动的细节仍是女主那句“吃我自己的醋”。自己未婚夫喜欢上了自己假扮的另外一个女子，自己仍然吃醋，这种入微的心态描写让人拍案叫绝。
  前三部的三个故事各有所长，各有拥趸，古庸生写武侠的功力仍旧非他人所能企及，然而这次的刻意求变，是不是也意味着武侠小说已经走到末路了呢？
  “《射雕》之后，武侠小说的格局和气魄被写到极处，《楚留香》和《陆小凤》之后，奇径似乎也写到了尽头，《神雕》依旧精彩，《七种武器》更加新颖，可是客观评论起来，这些作品最多只能是水准线上的作品，尽管看得出作者在努力，但再难有突破。
  不是苛求古庸生什么，毕竟他已经领导武侠小说进行了数次翻天覆地的大革.命，几乎以一人之力奠定了现代武侠的整体大世界观，笔者感叹，纯粹只是对这个类别有些遗憾，式微不可避免，末路就在眼前，说起来也是文学发展的固定规律，盛极转衰而已。”
  这种出自专业评论者的论调渐渐成为一种主流观念，大家对功臣古庸生毫无怨言，言语间尽是嘉许与敬畏，对他锐意进取，不停探索的精神给予高度评价，个别质疑古庸生文学创作生涯将随之走到尽头的言论并未引起什么关注。
  “不是古庸生及武侠作家们后继无力，而是最高峰出现得太早，唐诗宋词也都是只兴一朝一代，文学规律发展如此，非一人一力之错，不过可以断定的是，不管多少年之后，文学界论武侠，‘古庸生’三个字绝对绕不开，绝对最闪耀，足矣。”
  ……
  “看来要赶紧写《倚天屠龙记》了。”
  刚跟徐晴调整好《三国》新一集剧本的柳敬亭，扫了一眼“华山论剑”之后，抬头跟杨丽璐和徐晴说。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