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孩子，不能留
顾盼收回思绪，她明白顾擎苍说的亏欠是什么意思。
如果当年萧成没有选择先救更加危险的沈婉清，他们的女儿就不会死，也就没有之后一系列的误会了。
萧麟更是能拥有完整的家庭，有一个让他保护成长的妹妹，他大概也不需要走上复仇这条路。
只是，那样的话也许就没有她了吧？
听完过往，顾盼会对那个来不及看看这个世界的孩子感到歉疚，但是对于其他人却没有。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许芳抢了沈婉清的青梅竹马，最后也失去了女儿。
不说报应不爽，顾盼却认为人一定不能有伤害别人的事，不然总有一天你都要失去什么作为代价。
许芳为了自己的私心让这么多人用这么多年的时间来偿还，可最终谁都没有赢，输得最惨的从来不是早早离开这个世界的人，而是那些带着这些负累活下来的人。
“爸你大概是被我……被她传染了吧？从始至终都是许芳欠了她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无需内疚。”顾盼只要想到在霍家老宅时，萧麟的举动心里对萧家的那点愧疚都荡然无存了。
能生出他那样的儿子，将他教育成那个德性，就是许芳最大的败笔。
那个女人标榜自己爱萧成，可她却在以爱之名伤害所有人。
幸好当年她离世了，不然顾盼绝对不会放过她。
对她母亲做出那样的事情，怎么还敢让她的孩子认为沈婉清是她婚姻的第三者？
顾擎苍听到顾盼这样说，眼底有一抹欣慰在悄然凝聚：“盼盼能这样想爸爸为你高兴。”
他从来不是一个异常高尚的人，为人处事妻女是他的底线，也许曾经对萧家是觉得有亏欠，但如今真的去计较，反而是萧成一家欠他们太多了。
如今萧麟已经被人带走了，也算是对过往有个交代了，但是顾擎苍想起那个在顾家闹腾了大半个月的多多，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那孩子年纪不大，若是遇到能好好教养他的人，兴许还能健康成长。但要是再遇到像萧麟外婆那样的老人，只怕是要养出第二个萧麟来。
“知不知道多多那孩子现在在哪里？”顾擎苍知道不该问这些还是忍不住了。
顾盼见自己父亲又开始同情心泛滥，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这个父亲就是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自己才会活得那么累。
“萧家的孩子自然该有萧家人来管，轮不到咱们这种仇人来操心。”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顾盼对萧家异常不满。
顾擎苍瞥了女儿一眼，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爸最近这段时间我想去淮安半岛住，周子睿他们没有那么快回来，让我过去帮忙稍微打理一下。”顾盼想起自己昨夜的决定，还是提前跟顾擎苍打了一声招呼。
顾擎苍见她一脸坚持，便知道自己是没法将她留在家里了，他叹了一口气：“你去那边也行但是周家给你留下来的人要带上两个，我记得有几个是女人，就跟你住在一起吧！”
“用不着这么严重吧！”顾盼柳眉微微一蹙，她并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住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根本没有到随时随地带着保镖的地步，低调点没有什么不好。
昨夜就听到霍承翔提醒她不要随意出门，今天顾擎苍又这样说，便感觉他们有点草木皆兵了。
“听话带着人事情真的尘埃落定，你想要怎么样都随你但是现在不行，如果你嫌麻烦就住在家里也行。”顾擎苍深邃地眸子里卷着一股执着。
让她出去住对于顾擎苍来说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顾盼一次又一次出事，不可能每次都能设么幸运一点事情都没有。如果不带保镖，他的心只怕会时时刻刻提到嗓子眼了。
顾盼知道自己拗不过老父那颗居安思危的心，只能答应还是住在家里面里。
让保镖住进周子睿的公寓里，只怕到时候赫敏回来了，会炸毛的。
父女二人聊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才返回。
沈婉清见他们父女二人进来了，连忙迎了上去：“盼盼，你不要跟你爸爸生气，他也是一时心急才会那样。”
“我知道！”顾盼避开沈婉清伸过来的手：“没什么事情我先上楼了，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
顾盼才对沈婉清发完脾气，虽然这会儿知道了所有真相也没法对她以笑脸相迎。
沈婉清知道她愿意回来已经是不错了，根本不敢逼得太紧了，只能由着顾盼上楼去。
眼巴巴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往上走，沈婉清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暗淡。
顾擎苍走到她身边轻轻地将她揽进怀中，他正打算安慰沈婉清几句。
门外却传来了汽车的声音，那关车门上声音顾擎苍听着十分耳熟。
夫妻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走了出去。
院子里，霍承翔手里拿了不少营养品过来，看到夫妻二人时倒是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顾爸，伯母，我来看顾盼。”
沈婉清看了一眼他带来的那些补品，那些都是一些适合孕妇吃的东西，又想到了昨晚他们夫妻二人昨晚听到的那个电话，她悄悄地捏了捏顾擎苍的手心。
顾擎苍立马会意，他沉着脸看着嘴角带着难掩的笑意的霍承翔：“昨晚的事情我当不知道，这些东西你那走，盼盼她现在不需要这些。”
霍承翔听到他这样说非但没有走，反而直接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到恰巧买水果回来的阿姨手中。
阿姨愣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看向顾擎苍。
后者微微颔首示意她先拿进去，阿姨会意连忙提着东西就往里走。
见阿姨进去了，霍承翔这才一脸认真地看着顾擎苍：“这种事情瞒不住的，我错过了念念的成长，这个孩子的每一个阶段我都不想错过，希望您能成全。而且顾盼已经答应给我一个追求她的机会了，我想您应该不会反对的。”
“我反对！”顾擎苍还没有说话，一旁沉默不语的沈婉清却突然开口了：“不管你跟盼盼要不要重新开始，她肚子里要是怀了孩子，这个孩子不能留。”
身为一个母亲，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让顾擎苍跟霍承翔两个人都惊愕不已。
他们看向沈婉清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