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车祸
“拔草？那不要晒伤了。”慕尧泽那头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
“好啊，你一起来拔吧。”沐念初知道慕尧泽不懂她的意思，也懒得解释，打算等他来再说。
慕尧泽好笑摇头，在红灯处停下，跟她问了地址，挂断了电话。
慕尧泽看着副驾驶上小小一个红色的方盒，方盒上毛茸茸的细绒让他忍不住心里一软，他想再试一遍，纵使沐念初总是拒绝他，但他很想再来一次。
慕尧泽很快到了沐念初所在的甜点店，沐念初坐在靠窗的位置，暖暖的光照在她身上，白色融在暖光里，让慕尧泽忍不住温柔了目光。
“拔什么菜呢？我说这里听起来也不算是田里，没想到你倒是挺悠闲。”慕尧泽推门而入，很快吸引了一片女孩的目光，慕尧泽虽然比不上慕尧煊，但他是一副典型的翩翩公子样。
店里的女孩就差跑上去要联系方式，见到他往沐念初那边走，都叹了口气。
“你看看你，一出场就惹得少女春心萌动。”沐念初感受到女孩们的目光，看着坐下的慕尧泽打趣道。
慕尧泽赞同地点点头，又十分可惜的样子叹道，“可是不能惹你春心萌动。”
沐念初轻声笑了，“我又不是小女生，老了，萌不动了。”
好笑地点头，静静地看着沐念初。沐念初被他盯得不舒服，抬头看他，“你看着我干什么？”
勾了勾唇，慕尧泽开口说道，“念初，你觉得留下来怎么样？”
沐念初愣了愣，顿时明白了他想说什么，“我想去意大利了。”
显然没有想到沐念初竟然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慕尧泽也愣了，看着沐念初有些难以接受，“你要走了吗？”
沐念初轻轻点了点头，她不想等慕尧煊的离婚协议书了，她怕再拖下去，慕家该察觉了。
慕尧泽苦笑了声，摸了摸手里的盒子，抬头看向沐念初，他想留下她。
“念初，我喜欢你，你愿意留下陪我吗？我知道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你总是拒绝我，我想尝试最后一遍。”
可是沐念初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沐念初一直以来就把他当作朋友，无论有没有慕尧煊，她都无法喜欢上慕尧泽。
慕尧泽低下头，顿了一会，抬头时又恢复如平常一样的笑容。
“那，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沐念初看着慕尧泽的笑容，不忍心地瞥向旁边，“时间还没定好，再说吧。”
点点头，慕尧泽眼睛里慢慢是落寞，“好，你一定要告诉我。”
两人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沐念初匆匆解决了甜点，结了帐，两人出了甜点店，慢慢压着马路。
慕尧泽正苦恼找不到话题，突然从背后传来路人的尖叫。慕尧泽胸口涌起一股不安，转头就看见一束刺眼的灯光，他手疾眼快，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猛地将沐念初推开。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沐念初坐在地上，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轮胎，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路人报了警，沐念初才从地上缓缓起身。
车里的人也回过神来，过了几步车，很快逃离了现场。
地上慕尧泽闭着眼，背后的血蔓延开来，渗入柏油路里，显得十分狰狞。
沐念初一步一步来到慕尧泽身边，推了推他，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的气息微薄。
“慕尧泽，你要好好活着，你不能死。”一股浓浓的内疚感冲入沐念初的血液里，让她很不安。
慕尧泽没有任何动作，慢慢地，衣服上染起一颗颗黑点，然后是接二连三的雨落了下来。直到救护车到达现场，沐念初才迷迷糊糊跟着医生护士上车。车上的护士以为两人是情侣，十分惋惜。
“现在的医学很高明的，你男朋友一定不会有事的。”年龄较轻的护士似乎有些不忍，连忙劝沐念初。
沐念初看着慕尧泽摇摇头，想开口却哽咽住了，只好默默摇头。
小护士以为她伤心得开不了口，更是同情他们。
一路到了医院，沐念初被挡在手术室门外，门上的灯亮了起来。沐念初看着等，呆坐在地上，头发上的雨滴落下来，她浑身湿漉漉的，有人来拉她，被她猛地推开。
“念初。”慕尧煊看着地上湿淋淋的沐念初，心里止不住疼，他接到沐念初出现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这里，却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沐念初隐约听到慕尧煊的声音，以为是幻觉，竟然也抓着他的袖子不放，“尧泽出车祸了，他出车祸了，血流了好多，怎么办？”
现在沐念初不知道怎么办，她不知道该怪谁，心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然后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
“没事的，他会好好的。”慕尧煊虽然不喜欢慕尧泽，但慕尧泽好歹是自己的兄弟，跟自己还是有点血缘的，自然也不好受。看着沐念初的样子更不好受。
“怎么办，怎么办。”沐念初趴在慕尧煊怀里，脑子一片浆糊。
“冷静一点，没事的，没事的。”慕尧煊摸着沐念初的脊背，心疼之中又有些高兴，终于能重新见到她了，可是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沐念初被慕尧煊强迫去换了身衣服，然后安顿在一间病房里。满满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一身手术服的医生拉下口罩，看着慕尧煊的脸色很为难。
“病人的小脑受到撞击，无法维持正常的生理运动，也就是……植物人。”
慕尧煊的脸色变了变，他想过最坏的结局，却没想到这样的结局，植物人，不死不活，就这样吊着希望而已。
“好。”最重要的，先让沐念初冷静下，骗她先好好休息再说。
刚进入病房，慕尧煊就被沐念初扑了满怀，还没等他开心完，沐念初从他怀里抬起脑袋，“怎么样？”
慕尧煊抱着她回到病床上，坐下摸了摸她的头发，“脱离危险，现在在休息。”
松了很大一口气，然后沐念初慢慢回过了神，“你怎么在这？”
慕尧煊准备好了答案，就等沐念初问了，“我一直在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你了，还是在医院里。”说着，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微微有些心软，沐念初想到慕尧泽脱离了危险，叹了口气，“离婚协议书你签了吗？”
慕尧煊愣了愣，摇头，“没有。我不会签的。”
沐念初垂下眼眸，“我想去意大利。”
“什么？”慕尧煊有些吃惊，本以为来这里就可以解开误会，却听到这样的消息。
“意大利挺好的，我很久以前就想去了。”沐念初低头看自己的鞋子，鞋子是新买的，慕尧煊赶着方城去最近的商城买的。难以想象，方城一个大男人在商城里挑女鞋店样子。
“可是……”慕尧煊想留下沐念初，却不知道用什么理由，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能留下她。
“就这样吧。”沐念初想好了，只要等慕尧泽伤好了，她就走，去完成多年前的梦想。
慕尧煊苦笑了一声，“那，我呢？”慕尧煊第一次感到自己微不足道，连作为沐念初留下的借口都不能。
沐念初抬起头，看着慕尧煊眼里一片冷淡，“你把协议签了，我一定不会阻拦你重新娶妻。”
这算什么话？什么娶妻，他就她这一个妻子，去哪里娶？
咬了咬牙，慕尧煊恨不得把沐念初压在身下好好教训一番，想想还是忍住了，冷静开口，“我说了，我不会签的。”
看出他的心思，沐念初冷笑出声，“就算你不签，我也会走。”
慕尧煊像是非要跟她犟到底，轻哼了一声，“那我也不会签，至少现在我们还算夫妻。”
听见这话，沐念初只觉得好笑，撑起身子要下床，却被慕尧煊伸手按住，“你要去哪？还没休息好就要乱跑？”
沐念初挣扎了下，发现自己动不了，叹了口气，“我想去看尧泽。”
慕尧煊闻言皱了皱眉，想了想，跟她谈判，“看完就回来休息，不要累坏了自己。”
沐念初心头一暖，摇头散去奇怪的想法，下床跟着慕尧煊出了病房。
沐念初跟着慕尧煊走了一会，来到慕尧泽病房门口，见到躺在床上慕尧泽。脸上已经擦干净了血迹，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几乎可以和雪白的床单媲美，身上插着各色的管子，一旁的仪器不紧不慢地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尧泽？”沐念初看着慕尧泽，轻声叫他。
慕尧煊出手阻拦她，有些复杂的开口说道，“不要打扰他，医生说他需要静养。
沐念初看着慕尧泽的脸色，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怎么那么多管子？”
慕尧煊愣了愣，解释道，“还是要观察观察的。”垂在两侧的手忍不住握了握拳。
“那就好。”沐念初总算露出笑容，慕尧煊看着她的笑容，心头一动，又在忍不住在心里嫉妒了好几分慕尧泽，嫉妒他总是能轻易得到沐念初的笑容。却不满足，明明看见笑容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