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9章 放手一搏（五）
“是！”等小七、江童和白洋三人离开，其他人都沉默了，每个人都在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夏如歌垂下眼睛，其实，她并不喜欢战争，更不喜欢打打杀杀，毕竟只要有战争，就避免不了死亡，每个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有家人，任何一个生命的离开都会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可只要有人的地
方就会有纷争，战争更是不可避免的，而她若是可以统一中世界，就可以保中世界一段时间的太平。
片刻后，夏如歌抬起头，清冷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的说：“集合所有人到苍茫山外等待。”
“苍茫山？”黑长老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苍茫山就在圣灵教所在的树林外东面的那座山，而那座山地势险要，易守不易攻，然而，纵使已经过去千年，甚至是沧海变桑田，可那座山却依然屹立在那里不倒，然而，黑长老回来圣灵教这么多年后，
却从来没有去过，不是他懒，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因为那座山就是千年前大战的地方，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年大战的惨烈画面，鲜血染红整个山头，尸体高高的堆积起来，即便是千年前的事，可现在想起来也依然觉得心情沉痛。那场大战几乎牵连到整个中世界的全部势力，波及范围大的可怕，不只是苍茫山，就连苍茫山周围和一些无法赶到苍茫山的敌对小势力都在其他地方打，甚至是连累到老百姓，毕竟在大战期间，力量难以
控制，一旦扩散开，那是相当的可怕，很多百姓都被无辜牵连，丢掉性命。
那样的事，他是真的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然而，他不想看到，却不代表别人不想看到，比如现在的南瑾，他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
黑长老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可他心里很清楚，她之所以选在那里就是想让南瑾也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毕竟千年前圣灵教的灾难就是因邪灵教而起。
当然了，重要的是那里确实比较容易守，千年前，若非有苍茫山作为重要领地，他们根本不可能撑那么久。
其他人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唯独留下黑长老还坐着发呆，而夏如歌也只是沉默的陪着，即便什么都不问，她也知道父亲必然是回忆起以前的事了。但是，选择苍茫山作为战斗地点是她决定很久的事，即便可能会让父亲不舒服，也是没办法的事，更何况她相信父亲绝对没有那么玻璃心，若是这点事都承担不了，他根本不可能在千年前一手创建圣灵教
，并且统治中世界那么久。
“歌儿可曾看过苍茫山的地势？”黑长老突然问道。
听到黑长老的话，夏如歌嘴角微微扬起，她就知道父亲不会一直沉溺于过去无法自拔，而现在他的表情已经看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
“嗯！”夏如歌点头，顿了顿，她接着说，“父亲可愿与我一同前去看看？”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想要彻底打开心结，就必须要勇敢面对现实，而且，夏如歌知道，父亲之所以对苍茫山有阴影，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内疚，虽然现在他们一家人重聚了，可在父亲心里，
这一千年的分离全都是因为他当年的疏忽造成的。
他一定觉得女儿的性格如此，而自己的妻子更是在沉睡中承受了千年的痛苦和绝望都是他一个人造成的，所以他无法走出自己的心结。而夏如歌想要做的就是帮助父亲走出来，所以她选择苍茫山的另外一个理由就是告诉父亲，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并非是他的错，而且父亲也确实没错，所谓擒贼先擒王，若是可以杀了邪灵教教主，战斗就可
以停止，也可以避免牵连更多无辜。
可父亲的责任心却让他没办法放下这一切！
黑长老感觉嘴巴有些发干，脑海里全部都是千年前那场大战的画面，仿佛他也进入和云霜同样的梦境里一样，胸口闷的难受。
他努力调整呼吸，然而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这一切夏如歌都看在眼里，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父亲，想要让父亲走出来，他就必须要面对。
若是不解决这件事，它迟早会成为父亲的心魔，而心魔才是最容易毁掉一个人的，这就好比现代的心理问题一样，身体上的伤害都可以愈合，然而心理上的伤害才是最难以解决的。
一直过了好久，黑长老才让心里那种郁闷的情绪消除一点，他抿了抿嘴唇，有些艰难的说：“好，那就去看看。”已经过去千年，虽然苍茫山没有多大改变，但也还是有的，夏如歌知道和邪灵教的大战避免不了，所以她曾经来看过，也知道这里确实易守不易攻，但是也并不是完全可以依靠山体的，所以她想做出点改
变，不过在改变之前，她必须要先带父亲过来一趟。黑长老看着苍茫山上的一切，这里原本被各种植被覆盖，可是在经过那场大战之后，所有的植被都被破坏，血流成河，更是将原本的黄土地变成了如今的褐色，再也没有一草一木生长出来，只剩下光秃秃
的山顶。仿佛还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慢慢消失，一切似乎又回到千年前，而黑长老站在战斗中间，看着那些人在自己面前一个个倒下，厮杀声，痛苦的嚎叫声不绝于耳，他整个人仿佛被
抽空了一样没有丝毫力气。
然后，他看到云霜，还有被云霜紧紧抱在怀里还在襁褓中的小歌儿，云霜满身是血，手中挥舞着剑一路冲出来。
突然，周围的一切好像又消失了，只剩下千年前的云霜和歌儿，还有千年后的自己站在空茫的苍茫山上，云霜那双绝美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绝望，就那么隔着千年的时光看向自己。
她在求救，她在向自己求救！
然而，云霜背后却突然冒出一个人，那人手中举着一把大砍刀，对着云霜就砍了下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