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广袖流仙裙
扶霜换回女装,是一件素色襦裙,让阿若给自己梳了一个发髻,自己描了眉,涂了唇,并取来了一个面纱,带在脸上。
府外备好了马车,阿若过来扶着扶霜上了马车。男装时,爱怎么胡闹扶太守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穿回女装不一样,该有的礼仪一样都不能少。
绣房姑姑听着扶大小姐要来,早早的就穿戴好了出门等着,只待接到大小姐。
扶霜掀开帘子,缓缓下来,像是会步步生莲。她本就长的白白净净,不施粉黛也美得动人心魄,即便是戴着面纱,也掩不住她的倾城之姿。
“扶大小姐,请随老身进来。”
扶霜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跟在绣房姑姑身后。她的衣裳基本都是绣房负责,打小就是,绣房姑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只是她是太守之女,有些规矩也由不得她,并非是说废除就能作罢的。绣房姑姑又极看重规矩,只能随她去了。
“这流仙裙绣了红莲,选用了上等金线,布料也是从他处采购而来,领口做了些调整。小姐要不要进里屋试试这裙子?若有什么不妥之处,老身也好重新修改。”
扶霜看到广袖流仙裙时,恨不得马上取来抱着。红衣配金线,自是精致的不行。所绣红莲,也是栩栩如生。绣房姑姑在这儿绣房待了二十年,手艺自是错不了。她只是随口提个红莲,没想到姑姑竟记了下来。
“好,阿若你且在这等着,我进去试试裙子。”
吩咐完后,扶霜就随着绣房姑姑进了里屋,自己拿过了裙子换上。绣房姑姑本想让阿若进来伺候的,扶霜说了不想那么麻烦,喜欢自己亲力亲为,绣房姑姑拗不过扶霜,也就作罢。
扶霜换好后,旁边有个梳妆台,有面铜镜,她瞧着镜中的自己,模样不错,衣服不错,要是是男子多好啊,就这样貌得迷倒多少万千待字闺中的少女?可惜,太可惜了!
“大小姐换好了吗?”
绣房姑姑看扶霜半天没出来,有些担心。
“哎?好了好了,”应声后,扶霜赶忙出来,“刚儿有些愣神了,姑姑莫怪。”
“无碍无碍,”绣房姑姑瞧着扶霜的容颜竟有些愣了神,“衣服可合身?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吗?”
“合身合身,姑姑做的特别好,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就这样吧。裙子我今日就带回去了。姑姑,我想再让您做几身男装,那种轻便的侠客装,不知道姑姑可有空啊?”
扶霜逮到机会就想要男装,女装固然好看,可她喜欢的还是那些侠客装!迟早有一天,她也是大名鼎鼎的女侠,虽然现在离心里想的还差个十万八千里。
“大小姐吩咐,自然是有空的。只是,太守说了,女孩子该多做些漂亮的裙子,有那么多男装传出去还以为扶家大小姐是男儿身。故,老身也无能为力。大小姐穿裙装多好看,看这身段,裙装自然是比男装好上千倍万倍。”
听绣房姑姑这么一说,扶霜也知道是没戏了,只得作罢。爹爹铁了心想让她老实,她若强制性的要求绣房姑姑,只会激怒爹爹。
从绣房出来后,扶霜把流仙裙放在了马车内,拉着阿若往集市走去。阿若自是不愿,拉着扶霜不愿走,可是扶霜闲时喜欢舞刀弄枪,阿若的那点小力气于扶霜来说不过是挠痒痒。
昨日那个糙汉子随意给的香包味道还不错,她寻思着再买个七八个回去放着。也不是为别的,就是要提醒自己记住这臭小子。
倒也是奇怪,仔细找了大半圈始终没瞧见昨日的小贩。父亲定的回府时间也要到了,扶霜本还想接着找,但看到阿若快哭了,也只有打道回府。
“余迟年,又来集市作甚?昨日不小心撞了一个小少爷,怎么,今日想撞个大少爷?”
应清有些无奈,交友不慎怎么办,只得将就跟着混了。
余也没看应清,只是有些出神的看着前方,总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熟悉,“应清,你觉不觉得,前面的那两个背影有些眼熟?”
应清本没在意的,听余也说了之后,抬头看着前面,发现是两个小姑娘后,当即就决定锤余也的狗头。
“余也你是想姑娘想上瘾了吧?你红颜知己还少?我估摸着你看着姑娘就眼熟吧?你到太息才不过十日,哪有那么多眼熟的人,快醒醒。咱们赶紧买完东西就回去,回去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别再随便出来走动了。等到这阵儿风头过了,你想干什么都随意。”
应清家里算得上财大气粗,也能护住余也。他名下的别院还是挺多的,为了防止余也仇家寻仇,寻了处偏僻的地方。闲来无事时,就偷溜出来和余也到处闲逛。
说起他两的渊源,拿个小板凳坐着慢慢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应清我怎么觉得你就跟个小媳妇儿似得?要不是知道你是实打实的汉子,我还真以为是哪家小姑娘爱慕我为了接近我乔装打扮了呢!”
余也瞅了瞅应清,倒是眉清目秀的,只是扑面而来的书呆子味儿,着实是秀气。
“余迟年,你少拿我寻开心了!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我容易吗,摊上你这个主儿,还得伺候的好好的。为你操碎了心……”
“得,打住,应清这和你平时风格不一样啊,怎么突然话这么多?”
在应清还没长篇大论之前,余也机智的制止了应清。他可不想大白天给自己找刺激,应清这家伙要是说教起来,那可不是一时半刻能停下来的。
“好了,知道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对了,你来这些日子,都没听你提起师曼,怎么你们吵架了?”
应清就说像是忘了什么事,才反应过来还没问师曼。他和余也在一起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师曼,师曼虽为青楼女子,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有几分傲气。
“你可别多想,师曼和我没什么。我这人虽然风流成性,但是不会随处留情。你看我纠缠过哪家姑娘?行走江湖,主动招惹了哪位美人?师曼于我的确是不同的,她明白我心之所想,了解我,是朋友更是知己。人生在世,能有一个懂自己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我自然就待师曼有些不同。”
余也有些反感这类话题,他知道人家姑娘不知事,喜欢了他,但是他这人无耻至极,她们不懂事,他要懂。
朋友和萍水相逢的人,他分得清。
“你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啊,余也,姑娘的心谁知道呢?以后的事也都没一个准儿。罢了罢了。”
应清了解余也得脾气,知道他不喜欢,也没再多言。
两人买好所需的东西后,就回到了别院。应家只道应清来了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些日子需要多加照顾,应大公子的脾性大家都知道,难得能和朋友出去走走,也看过余也,当然应清并没有告知余迟年就是余也,众人只知道余也却不晓得余迟年。
应家家主见儿子如此,都晓得应清有分寸,明事理,只得随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