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小酌几杯
“姐姐,你看对面那屋子里坐的可是应家少爷?”
荣指月无意间看了眼对面,正巧瞧见了,但应清在同身边的人说话,好像并未瞧见她们。
扶霜顺着往对面看去,还真是应清。上次应清来找她说了余也的事,她好像是把气都撒在了应清身上,应清不过是来传话的,倒是成了出气筒。扶霜一直惦记着这事,觉得挺对不住应清的,想道歉的时候,总是没找到机会,只得作罢。
今日既然碰见了,该说的话还是应该说的。怎么样,也是她错了。
“幼薇,你差人去把应公子请来,还有他旁边的公子一并请来,就说扶家小姐想请他们喝杯酒。”
如果单单只叫应清,而未理会他身旁的人,那人心里怎么着也是不舒服的。且,面儿上也过不去。
荣指月有些好奇,但没问出来。姐姐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时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马上过去叫人把应家公子请了来。
应清听着有人请着过去喝酒,有些纳闷,今日好像也没碰到什么熟人,朝对面看去时,正好瞧见了扶霜,心里暗暗也有了数,便随着去了。
“应公子和旁儿的公子请进来坐,我这儿没什么山珍海味,酒也是拙酒,还望二位不要嫌弃才是。”
扶霜边说边给他们两个各倒了一杯酒,递给他们。
“这是陆家二公子,陆贤。”
应清知道扶霜不认识陆贤,遂,先介绍了一下。
“陆二公子好,我是扶霜。”
扶霜未提自己是扶太守的女儿,其实已经很明了了。
“扶大小姐,太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久闻不如一见,果真是同传闻中的一样。”
陆贤心中已知晓一二。平素扶家的宴会,爹爹都是带大哥去,他只去过一两次。因着是庶出,不受待见,也不想去求着父亲如何如何,想着也就算了。今日竟沾了应清的光,有幸得见了扶大小姐。
“哪里哪里,不过是虚名罢了,尽是些有的没的。是我请你们喝酒,别太拘束就是了。”
扶霜说着,牵着荣指月,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坐着,“这是荣家大小姐,荣指月。今天也是难得,不是宴会,平常的聚会罢了。”
荣指月刚才下去救了那唱曲儿的姑娘,应清和陆贤没亲眼见到,也是亲耳听到了。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想不知道都不可能。刚在说荣家小姐是个性情中人,没成想这就碰见了,也并非如外人所说的那样,刁蛮任性。果然,传闻大多都是不可信的,还是得真的和这人接触了,才晓得这人是怎样的人。
“扶小姐这样说了,那就不客气了。下次要是有机会,一定得请小姐去吃吃其他的美味。”
陆贤嘴上说着不拘谨,可这话就已经出卖他了,说不紧张才有鬼。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人,一个是太守之女,被捧在手心里,一个是第一钱庄的独女,性格还是挺突出的。这两个都是太息的风云人物,一次性见了两个,心里怎么可能不有点小情绪。
扶霜瞧着,轻笑了一声。陆贤这人,她还是知道的,爹爹每月都会办宴会,宴请名门世家以及贤德之人,刚巧不巧,陆贤的那两次她正好看见了,顺便还同他说了几句话。只是,陆贤过于紧张,说话断断续续,一溜烟就跑远了,并不晓得,她就是扶霜。估摸着,她的脸陆贤也是没看清的,哪里会有记得这回事。
“小姐可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陆兄是我好友,有什么事的话但说无妨,不必觉得怎样。”
应清晓得,扶霜是不会无事找他们的,一定是有什么事儿。他记忆不太好,有些时候没看到扶霜了,忘了有什么事是需要一起的。
“我哪里是有什么事,只是之前说话有些不经脑袋,唐突了应公子。想着怎么样才能将功赎罪,这不正好就看见了公子,便把公子请来喝喝酒,算是赔罪了。所以啊,公子这酒是喝定了,推辞是不可能的。”
扶霜只是点到为止,并未明说,应清经这么提醒,也想起来了是什么事儿,他那会儿只是觉得有些懵,事后也没什么事了。没想到,扶霜竟然记了这么久,倒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其实也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我这人啊,记性一直都是不好的,忘性大。可能昨日发生的事情,今日就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所以啊,不必放在心上。”
应清把自己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他心悦扶霜,怎么可能会记恨扶霜。只要能同她说说话,都是极好的。
“应公子说的不错,很多事情都不必放在心上的,也不必太过在意。倒是看的通透。虽说,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插一句。嘿嘿。”
荣指月弱弱的插了一句嘴,看着姐姐和应清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跟看打太极似得,再不说话,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既然说了是喝酒吃菜的,那就得放开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把酒言欢嘛,谈谈其他开心的事儿。
“瞧我,要不是幼薇提醒都忘了该干什么了。还是喝酒的好,小酌几杯即可。这酒比较烈,喝多了回去总是不好的。我同幼薇也待不了多久,再过半个时辰也要回去了。酒气沾染的多了,总是不好的,不要见怪。”
扶霜掩面笑着,她自幼薇差人去请应清他们的时候,就让幼薇戴上了面纱,没取下来过。再怎么说,也是姑娘里,平白叫两人过来喝酒,对外可以说是知己什么的,但众人闲言碎语就不好说了。这要是戴着面纱,隔着距离,就不一样了。
她真实的性子还是藏着的好,怎么说现在也不是展现出来的时候。和幼薇两个人的时候,倒是可以野,加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作废。
“那就多谢扶小姐和荣小姐的酒了。“
四人小酌了几杯,谈着话,扶霜一直坐的端正。荣指月看起来像是最没规矩的一个,其实这细节处就可以体现的出来,她的涵养。说是说,这开玩笑归开玩笑的,那些礼数一个都没废,恪守着。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是注意不到。
半个时辰后,扶霜同荣指月就别了应清和陆贤,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姐姐觉得,应清这人如何?”
荣指月冷不丁的问着,他方才同应清聊的挺多的,还算是投机,也就挺好奇应清这人究竟怎么样。
“应清啊,他这人挺好的。你要是以前观察仔细一些,就会发现,我爹爹举办的宴会,他都一场不落下的来了。爹爹还是挺赞许他的,说他还算是稳重。虽不会武功,但怎么说书读的还是可以。他那样子就是多一分是书呆子,少一分有辱斯文,就这样刚刚好,还是挺讨喜的。重点是性格一等一的好,且特别会关心人。”
扶霜之前也不了解应清,只是觉得眼熟知道名字罢了,并未说过几次话。应清和她说话的时候,过不了一小会儿,人就没影儿了,总是找了许多借口推辞。久而久之,扶霜也没有再去多说什么。
就是出了余也这事儿,没成想应清也是认识余也的,刚巧不巧的就这样多说了几句话。应清看起来是极其乖的,算得上是太息为数不多的听话懂事的公子哥,还是挺招人喜欢的。莫名的让应清背了黑锅,扶霜是挺过意不去的。
怎么说,应清是不计较了,她那些话,是着实不好听的。还好不是把心中信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这要是说出来,才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个确实是,我挺喜欢他的性子的。不温不热,似乎什么事儿都不会生气一般,脾气太大了。但是吧,这有时候脾气太好了容易被人欺负,像我这样有脾气的就不一样了,我只要一瞪,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不是?他们谁敢欺负我,还不是只有被我欺负的份儿,哈哈哈。”
荣指月骄傲的说着,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怎么样也不要做那个弱势的人。她才不要依附别人,要做那个被别人依附的人才是。
要不怎么说荣指月的性格很受扶霜的喜欢呢?这样洒脱又霸道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招人喜欢?她是喜欢得不得了,很难再遇到同幼薇一样的人。
“也是,幼薇只要一直这样就好了。反正要我说,很多事情都是没必要的,不要放在心上就好了。今日我一定要好好的夸夸幼薇,救那个姑娘的样子,真是太帅了。比很多男子强多了。这说不准啊,以后还有机会遇见呢。”
扶霜说着就想起了久安楼唱曲儿的那个姑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总觉得这心里啊,好像还会再遇见谁一样。听着那人的声儿,就感觉很不一样,以后会有极深的渊源也说不准。
“这遇见不遇见的,我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就是随手做了件好事儿,又不想着要人的回报。站出去了就好了,心里也觉得安心了,不站出去就看着她被欺负,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我只是觉得,我的出身比起她们来说好上千倍万倍,仅仅只是因为我运气好罢了。要是换做她们,也有这样的运气就不一定了。谁不是父母手中心疼的捧在手心的宝贝儿?哪里是给别人糟践的。”
荣指月认认真真的说着,她心里是感慨万千。以前是有些不懂事,发生了一些事之后,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怎么说呢,心里也是庆幸的,庆幸自己早些看见了,但还是觉得他们不幸。之后能帮的还是帮一下的好,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毕竟谁都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么样。
只要不愧对自己的良心,怎么样都是好的。
扶霜听着荣指月能这么说,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越是相处,越发现自己是喜欢荣丫头的,太投缘了。以前啊,是她没注意到,要是早就注意到了她是个如此有趣可爱的丫头,那得多好。平素还能拉着荣指月一起出来玩儿,结伴而行,又了解自己,再好不过了。
“对了,刚才有事儿都耽误了,本想着问你点事的,都忘了。现在想起来了,还好还能再说说。那个小迪儿、云和他们怎么样了?自从上次去了之后,再也没去过了,到现在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本来想着,要是哪日得空就去看看的。小迪儿那小丫头,着实是招人喜欢。云和那孩子也是,特别懂事。两兄妹太招人待见了。”
这段时间忙里忙外的,有些晕头转向,都不知自己在干嘛了,有些事情就忽略了。今日见到幼薇的时候就想问问,但因着许多事,也要耽搁了,还好想起来了。
荣指月一听扶霜姐姐还记得小迪儿和云和他们,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她那会儿就是一时兴起,带着扶霜姐姐出去走走的,也没想着扶霜姐姐能记得。没想到,她心里都记着,放在了心上。怎么可能不开心。
“他们两都挺好的,小迪儿和云和都长高了一点点哦。小迪儿越来越可爱了,我前几天去的时候给她买了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她挺喜欢的,都好好的收着。要是哪天扶霜姐姐得空的话,我可以再带你一起去的。姐姐知道的,我向来是和闲人,没什么大事,一般来说只要是约我,都能找得到我的。我让银杏同姐姐身边的阿若说了联系方式,姐姐不必担心就是了。”
扶霜一听,觉得挺好的,也没再多说什么。阿若知道了就好了,那丫头机灵,知道她心中是怎么想的,深得她心。跟阿若说,怎么说都是妥当的。
马车先把荣指月送回了家,就回了太守府,杜若在门口侯着,还给扶霜带了一件披风。见扶霜下来了,忙给她披上。
“要入冬了,小姐要小心身子才是,要是染了风寒,得需好几日才能好,别遭了那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