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对酒当歌
“阁下听了有一会儿了吧?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些好奇。有话的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不是吗?”
余也反问着,看着人,不是冲着她们来的,只是在这儿吃酒,碰巧就遇见了,正好听到了她们的话。
看样子应该是一个闲散的人,既不属于西域,也不是朝廷那边的人。这样随心所欲,全凭自己心情做事,是不错的。可这乱世之中,能真的随心所欲的人,又剩下几个呢?
“倒是有几分伶牙俐齿的,可你这儿激将法对我着实是没什么用。我还真不是吃这一套的人,你无需对我有什么防备。这些事儿,还真不能让我提起半分兴趣来。我这人做事儿,向来只是凭着自己的兴趣,要是好玩儿,不论是什么都一一答应了。可要是不好玩儿,这说什么啊,也是不会做的。”
那人像是打太极一般,兜兜转转又推到了扶霜哪里。这说到底还是不愿意露面,越是这样,扶霜也越是好奇。出来了之后才发现,是真的会遇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这隐藏实力的高人,着实是让人非常感兴趣。
“哈哈,阁下这是说笑了,我哪里是防备着,只是觉得可以同阁下交个朋友。这人和人之间,不远万里能碰到是种缘分,说什么也得好好珍惜不是?要是错过了阁下,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遇见呢。”
扶霜向来不是什么喜欢纠缠的人,可在这人面前,又变得十分不同,荣指月在一旁看着着实是有些不明白。明明那人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为什么扶霜还是一直问着,就不怕那人生气了,掀桌而起,那会儿可是实打实的有的玩儿了。
荣指月想拉住扶霜,让她别再说了,扶霜则是给了荣指月一个眼神,示意她静下心来,好好听着就是了。别是落了破绽,让他有所防备就不好了。这说到底,还是想着拉拢眼前这个人的,还是不想得罪了去。
“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再三推脱,就是我的不是了。倒不是真的不想同公子见一见,是真的不方便。我们隔着帘子,隐约也能看见对方是什么模样,谈这些事,也不一定非要当面谈。说罢,大家就当是醉酒了说的胡话,转头也就忘的干干净净了。记住了面相,对谁都没什么好处。”
不管扶霜怎么说,那人还是坚持的不出来,扶霜也没什么办法,人家都说不方便,她要是再逼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别交个朋友的想法还没实现,就打了起来,成了仇人就不好了。
扶霜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了。既然能在这儿遇见,也未必就是什么偶然,指不定以后还能碰到。
“阁下这样顺,的确也是,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听阁下的语气,似乎对这些事很感兴趣,还是说阁下其实私底下有研究过?是否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可否说来听听?”
扶霜索性换了话题,也避免了冷场。荣指月全程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还不知道扶霜姐姐他们谈的是什么,总而言之一定也是有趣的事,她运气还是不错的,正好碰上了,好好听听,也算是上了课。
总不至于是连时局都不知晓,只知道用蛮力,只有了解了一些事儿,知道了根本在哪儿,才更有机会去寻到一个解决的办法。这么想着,的确也是不错的。
“独特的见解倒是算不上,我就是一个闲人,平常也没什么事,就是书看得多,碰巧也就知道一些事儿了。我说的大半小公子心里应该都是清楚明白的,要是再说一遍,就不好了。有些话,要么就是只说一次,要么就是放在心底。比起后者,我更喜欢前者。”
“不论是什么话,每个人心中想的都是不一样的,阁下说的,和我心里想的,又哪里是一回事。当然,要是阁下愿意说的话,我自然是非常乐意听的。”
也不知是怎么了,扶霜就是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他和那些人都是不一样的,这人的感受,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有所体会的。这说不定啊,他还在皇宫里待过,知道一些,没有公布于世的事。这些,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那人笑了笑,拿起了酒杯,畅快喝了一杯,继续道,“的确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感受。年年征战,逼死了太多的人,看起来像是得到了很多,一座城或是其他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这都是百姓们战士将军们用鲜血换来的。当今天子这样做,只会让众多人心里愤愤不平,不是每个士兵都喜欢打仗,这仗打的多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再这样下去,这天下究竟是谁的,还真是说不准。不忠不义不孝这三点,终归是有人打破陈规,去做那个第一人。只是不知道,还得等到什么才是个头,这条路,又静静地等了多少钱。”
“阁下的确是有胆子,我刚说的也只是皮毛罢了,阁下是直接推翻了。看阁下的样子,是否是同那儿结过仇?”
那人的话说完之后,扶霜和荣指月直接是被吓了一跳,她们两个人在背后也只是敢抱怨抱怨,没有想过说什么过于大逆不道的话,可这人呀完全就是不在乎,根本感受不到他的慌张,相反是过于泰然自若的。这让扶霜不免更加的觉得他有趣了。
这样一个人,说这样的话,且还是句句在理,他究竟是什么身份,真是让人好奇的紧。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么简单的道理,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君王要想自己的江山稳固还能开拓疆土,若是不搞好内部的关系,一定会把人逼到极点。当今天子忘了一句话,欲速则不达,他逼着这些人成为他权利的陪葬品,却忘了没有任何人会这样受人指使一辈子,且还是什么都不要。总是会有人受不了,揭竿而起,到时候皇上就知道,自己犯的错误酒精是有多么的蠢。以后收到的所有磨难,都是一开始就埋下的祸根。忠言逆耳利于行,皇上太喜欢听好听的话,没想过纳贤,也不信忠良,宠小人,使得朝廷乌烟瘴气,却不自知。总之呢,这以后的路长着,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他们怎么样,也由不得我们去评说,更别说是去解救什么了。”
“我知道,逼的忠良的臣根本没办法做什么。要是皇上可以明察秋毫,认真去对待,也许就不是这个样子,也绝对是比现在富裕的多。不至于就是征战,也什么都拿不出来,靠着收其他地方来维持打仗,这样劳民伤财,的确是没什么意思。”
说起打仗,扶霜是厌恶到了极点,险些波及太息,爹爹为了这些事都快操碎心了。这些都是皇上的想法,全部加注在了城主身上。爹爹一直没同她说税收增加了,是他一个人在扛着,顶着那么多税收,两鬓斑白,看的扶霜甚是心疼。就是想为爹爹做些什么,都好像是什么都坐不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要是没有战乱,皇上做个明君,百姓安居乐业,该有多好。
“事实就是这样,根本没法去改变什么,倒不如学的聪明一些,去脱离这些。跳开这些不说,自己活的也自在一些,不用想那么多的事,有何不可?”
扶霜分不清那人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在说,横竖是这个理,他也确实是这样做了。估计,他也曾经想改变现状,为此做了不少的努力,可是依旧是徒劳无功。要是但凡是有一点点反响,也会坚持做下去,可要是什么效果都没有,是徒劳无功,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宁愿放弃,也不想再坚持什么。
“但我宁愿再坚持坚持,看看究竟还有多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与其让我在一旁看着发生了什么事,做一个实实在在的局外人,我宁愿让自己身在其中。说什么也不想什么都不做,就算是明明知道,有些事哪怕是一直坚持到了最后,还是没什么结果,也没关系。”
“你还真是执着,同我遇到的很多人都是不一样的。小公子,这说起来和做起来是实打实的两回事,说的时候自然是可以说的天花乱坠,可这真的做起来,就不同了。你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根本没办法理解,那种绝望究竟是到了什么程度。看着你的样子,我只能说是过于年少,不懂事罢了。”
那人笑了,不是那种轻笑,就是看着小孩子在那儿打闹,觉得有趣的那种笑。在他眼里,扶霜的确是像个稚子,很多事情根本就是知道的不多,也没经历过什么事儿。真正经历过许多事的人,反而会沉淀下来,不愿说上许多,就是什么都不说,坐在那儿,就已经是足够了。
扶霜想证明一些什么,可好像确实也是什么证明都拿不出来,她的确是没经过什么事儿,只是听说,或是看着,也难怪人家会笑。换个角度来说,要是是她有资历,有一个像孩子一样的人,同她说了这些话,估计她也会不屑一顾,也怪不得别人了。
“我知道我说的可能没那么现实,但我的确也是那样想的。以后的事,谁都不知道,也有许多种可能,我宁愿相信是好事儿。坚持了之后,说不定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没谁能够说的准。信总比不信来的好,这样活的也算是轻松快乐一些,不是吗?”
扶霜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见解,她开导自己的时候,常常同自己说这些,说的多了,自然而然就在潜意识里了,也就更加的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也会得到满意的结果。她可不想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已经结束了,那也太没意思了。
那人依旧是笑着,只是这个笑同其他的又是略微不同的,是有几分看得上的意思。他应该是见惯了许多事,也看了许多人,估计也是第一次遇见像扶霜这样的人,难免会觉得有趣。
连扶霜一开始注意到他的时候,都觉得他是十分有趣的,凭着这份感觉,两人也算得上是看得上对方了。难得有这么巧的时候,肯定是要多多说说话,这样才好。
“我只能说你这是给自己的安慰太多了,就是世事无常才有那么多的无奈,信和不信,也没有太大关系。要我觉得,与其去关心还没到来的事情,还不如看看自己杯中的酒,品品没酒,同三两个朋友话话家常,也不用担心背叛,也不必卷入那勾心斗角的事情中,也没什么不好的。小公子有这样的一个好友,应该好好的珍惜才是。”
他说的就是荣指月,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荣指月,她看起来像是安静的不得了,实际上是活泼的,只是在扶霜身旁反而文静了许多,只是默默第倒酒。虽说她一开始就没说上几句话,可就是那么奇怪,说记上就记上了。不得不说,今日只是出来逛逛的,没想到竟是有几分缘分。
扶霜看了看身旁的荣指月,正巧荣指月也在看她,荣指月眼神十分清澈,根本看不见一丝一毫的阴谋或是什么。像荣指月这样,这么干净的双眸,在这世间,怕是已经很难找了,遇到了就应该好好的珍惜。就是这人不说,扶霜也会好好的对荣指月的。
“多谢阁下了。”
“不知道可否有幸,一同喝一杯?”
只见那人举杯,对着扶霜和荣指月,扶霜她们自然是应下来,也举起了杯,虽说他们三人并没有见过,还是觉得不错的。今日的酒,喝的算是极其不错的。
荣指月在心里暗喜,还好扶霜把她拉进来了,要不然就是错过了这样一个人,可是怎么想怎么亏的。
等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扶霜和荣指月估摸着时间,也该回去了。荣湛还不知道回来与否,要是见她们两个有些时候了还没回来,难免又是要担心的,快些回去也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