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喜欢你
“除非从岩壁爬上去,否则就没有,除非我眼瞎漏过了可能隐藏在暗处的机关出口。”木婉晴耸耸肩,很是遗憾。
这两天因为君清曦昏迷着,她也没顺着岩壁往上探路,虽然找不到其他出口,好在他们这两个重伤之人不至于饿死,肉和野果是不断供应的。
山崖上,黑衣斗篷人与青鸟帮帮主并肩而立,山风鼓荡着他们的衣袂,猎猎作响。
青鸟帮帮主高黑衣斗篷人一个头,却依旧像小弟似的对黑衣斗篷人很是恭敬,他的脖子处绣着青色的飞鸟,看起来危险而神秘。
黑衣斗篷人问,“这两天崖底有什么动静吗?”
青鸟帮帮主犹豫了一下说道,“帮里的几个兄弟一直盯着崖下的情况,昨晚上狼嚎声叫了一夜,听的人毛骨悚然的,也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
黑衣斗篷人往向山崖,烈风吹动他的衣袂鼓鼓囊囊,却没有吹开他的斗篷,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优美的下巴弧线,感觉得到他目光寒凉。
黑衣斗篷人道:“狼是凶残劣性动物,也就只有同伴死了才会发出如此悲怆的嚎声,看来下面的人还活着,很有可能受伤了,没能上得来,只能在崖底跟那群狼厮杀着。”
青鸟帮帮主对黑衣斗篷人的推论不置可否,看了眼望不到底的山崖,侧头询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黑衣斗篷抬头看了眼天色,悠悠叹了口气,“听说彦王发疯似的帅兵攻打那些旧寨,无论老弱妇孺都挥刀杀之?”
青鸟帮帮主莫名打了个寒噤,对黑衣斗篷人的话感同身受,他第一次看到如此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作风,无比庆幸自己跟斗篷人合作,撤了山寨里的兄弟们,免去一场血杀。
“阎王果然人如其名,嗜血成性。”青鸟帮帮主感叹道。
“哼,看来这个女人在他心中很重要,令他不计任何后果找到,哪怕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黑衣斗篷人冷笑道,“哼,他的女人倒也命大,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了下去,却没有受太重的伤,还能跟狼搏战,看样子,似乎他胜利了,那些狼都死掉了,哼,我就不相信,她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青鸟帮帮主有些疑惑的看着黑衣斗篷人,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杀气从何而来,这话里似乎带着一丝醋意?
青鸟帮帮主追问道,“天师,接下来要怎么做?“
对于他这个抢了彦王妃手里神剑的人来说,最好木婉晴是死了,这样流光剑才会认他为主。
之所以称呼这位神秘斗篷人为天师,是因为他出的计策很奏效,他不但躲过杀身之祸,还得到神剑,这人能掐指算天下,有勇有谋,不是天师谋士又是什么?
黑衣斗篷人道,“去抓蛇,越多越好,然后将抓来的那些蛇从这里放倒去,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活着从山崖下爬上来!”
一句话说得杀气腾腾,眼前似乎能看到毒蛇如雨点般坠落下山崖底,将那两个落难之人团团围住,成千上万只蛇扭动着身子,将他们缠绕住,然后慢慢吞噬干净……
黑衣斗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眸光减冷……
青鸟帮的山寨里。
君墨彦跳下马背,手里拽着马鞭就往里面冲,这是他包抄的第五个山寨了,一天一个地方,却失踪没有看到木婉晴的下落。
担忧,惊慌和不安在脑海挥之不去,令他揪心又难受。
他不知道她此刻是否平安,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的,不被任何人欺负,不知道她是不是受了伤?更不知道她会不会无助到很想他?
君墨彦如一阵风似的刮进山寨大堂,这里冷冷清清,墙壁上破了好几个洞,地板,老旧的桌子上全积满了一层的灰,墙角桌角全结了厚厚的一层蜘蛛网,这里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气。
君墨彦扫了房间一圈,正欲转身离开,突然响起咔咔铁链转动的声音,如同地狱来的鬼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尤为响亮,令人头皮发麻。
咔嚓,咔嚓……
轮毂带动铁链的发出的咔咔声依旧在继续,危险在头顶笼罩,寒气直逼而来,君墨彦抬头看向上方,只见一个铁笼从头顶罩下来。
青竹与莫凡一前一后紧随君墨彦的脚步而来,难怪他们速度太慢,只怪君墨彦武功造诣太高,他们用上吃奶的力气才没落差太大。
眼见山寨大堂尽在眼前,那诡异的咔嚓声令两人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两人对视一眼加快行进速度朝山寨大堂飞跃而去。
“王爷!”莫凡紧张又急切的呼喊声在空中回荡。
还是晚了一步,君墨彦整个身子被铁笼笼罩住,莫凡抽出腰间佩剑,唰唰唰几声朝着铁笼乱砍乱挥。他手里的这把剑虽然不急木婉晴手里的上古神器流光剑,但也是冰山寒铁所造,断铁如泥。
叮叮当当的铁剑交鸣声在空中回荡,尤为刺耳,青竹也抽出腰间佩剑上前帮忙,诡异的是他们无论怎么挥砍,铁笼依旧完好无损。
相比起莫凡与青竹的焦躁,君墨彦显然淡定很多,他稳不稳的坐在铁笼里闭目打坐,仿佛自成一个世界,将周遭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青竹放弃强攻,认真的打量起困住君墨彦的黑色铁笼,阳光下铁笼散发着幽幽寒光,这是千年寒铁?!
这也难怪莫凡的剑再怎么挥砍也不能伤其分毫,原来都是同一种材质打造而出,相生相克,也难怪会劈砍不断。
“怎么办?”青竹问的是坐在铁笼里的君墨彦,王爷如此坦然自若,看来是找到了出去的办法。
莫凡最后不得不在绝望中放弃硬拼,转头看向君墨彦,急红的双眼里布满血丝,“王爷,怎么办?”
现在王妃没找到,王爷也被困住,这该如何是好。
君墨彦凉凉出声道:“躲起来!”
躲起来?!
青竹与莫凡对视一眼,顿时明白君墨彦话语里的意思,转身找了个地方躲好。
山崖下,木婉晴与君清曦同时抬头看向陡峭的山壁,虽然休息一夜,两人依旧重伤,要想以以前的轻功水平飞身上顶,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木婉晴道:“这是唯一上去的路,但我感觉……这条路充满杀气!”
君清曦不以为然,“怎么可能,给那些山匪一百个胆,也不敢做赶尽杀绝的事。”
绑架他们的是山匪,无法就是为财,他们都遇难人财两空,他们不该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
要知道彦王发起怒来千军难挡,虽然他也不曾见过自家皇叔真正生气的样子,光是想想都觉得一定很可怕。
突然头顶一片乌云密布,君清曦抬头,瞬间面色大变。
见君清曦面色有异,木婉晴抬头往上看去,就见乌压压的一片云整个人从头顶落下,速度很快,如同陨石落地,转瞬之间到了尽前。
仔细看去,这些哪里是乌云,分明是成千的蛇聚成的乌云,那一条条蛇大小不一,有的如婴儿手腕大小,有的如碗口粗,有的如细如小指,那个个散发着悠然的冷光,张着吐着蛇信子,那是看到猎物才会散发出来的杀气。
“木婉晴,小心!”君清曦一声高呼,一手拉过还在发愣状态的木婉晴的胳膊,将她猛然往后一拉,绳子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险险的擦过一条张开嘴就要咬上木婉晴胳膊的蛇。
君清曦拉着木婉晴马不停蹄的往前奔跑,害怕木婉晴受伤,他从背后圈住木婉晴的肩膀。
手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侧头看去,就见一条如手指大小的小青色咬上他的手背,一丝血线顺着手背滑下,在阳光下妖艳刺目。
他皱了皱眉头,抬手将那条青蛇挥开,心里却有一个古怪的念头,幸好被咬的不是木婉晴,幸好!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他自己也被这念头吓了一跳,他摇摇头,将这种古怪的想法摇开,拉着木婉晴的手继续往前跑。
手心传来的热度让他的心也紧了一分,再跑快一些,才能远离这些该死的危险。
木婉晴在惊诧这些从天而降的蛇后,接着就被君清曦拉着往前奔跑,她也跟着跑,心里对一些没能明了的事多了一丝清明,这其中的原委再明白不过。
有人很讨厌她,想要她死,接着山匪绑架趁机痛下杀手。
那个人会是谁呢?还在京城里木婉燕,当今的曦王妃?还是木婉莹,那个爱慕君墨彦未果,就见怨恨指向她?还是那个之前绑架过她,却被君墨彦放走的神秘斗篷人?
黑羽说过,那个神秘斗篷人是君墨彦的第一任未婚妻,虽然她未见过那女人的样子,但也能想象,能成为君墨彦的王妃,并被皇帝指婚的女子该是何等的出色?
男人,真是祸水!
木婉晴只能在心里大骂一声君墨彦这个妖孽惹的桃花债,害她今天要成为蛇下亡魂。
两人在前面跑着,身后千万条五色色在后面疯狂的追着,有些缠绕住树枝,朝着两人张开血盆大口,有的缠住他们的腿,肩膀,纠缠着往上攀爬,那种滑腻腻在身上攀爬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
君清曦有几次差点被蛇绊倒,却依旧紧紧握着木婉晴的手不放开。
坚持下去,不可停下来,不然会被蛇缠绕而死。
君清曦不经意的回头让她的思绪回归,她侧头,君清曦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猛然收起被蛇咬伤的手,“快跑,别回头看!”
木婉晴转头,从医疗空间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君清曦只觉眼前一花,接着一层白雾将自己笼罩,令他猛然打了个喷嚏。
君清曦揉揉鼻子,一脸郁闷的看向木婉晴,“你这是做什么?”现在危险在后,她却有心思算计他?
木婉晴扬唇一笑,“好了,现在我们不用急着跑了,这些蛇不会再咬我们了。”她笑得有些俏皮,一个眨眼都令君清曦的心猛然一跳。
君清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脚,果然,那些追在自己屁股后面的蛇没有龇牙咧嘴,而是仰着头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们。
君清曦满头黑线,这些原本对他虎视眈眈的蛇,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顺?
木婉晴解释道:“出门在外,自然要多准备一些蛇蚊蚁药,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君清曦恍然点头,深深看了未雨绸缪的木婉晴一眼问,“这药怎么臭臭的?”
木婉晴道:“蛇怕鹰,这是鹰的粪便,臭臭的那是必然的。”
君清曦嫌弃的撇嘴,侧头看了身后恭敬竖起脑袋看向他们的蛇群,“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些蛇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从天而降一大群,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要置他们于死地。
木婉晴取出一支短笛,在手上转了一圈,弯了弯眼角,那不经意间流出的光芒,令君清曦后脖发凉。
这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木婉晴手里的这只短笛正是从木婉燕那顺过来的,她将短笛放在自己唇边,试着吹了一下,她的音乐天赋还不错,优美的声音从唇齿之间流传而出,那些蛇将头抬得高高的,似在认真倾听什么。
随着一个个音节流传而出,那些蛇扭头朝着山崖的方向爬去,有种毅然决然的味道。
君清曦的额头滑下一滴冷汗,“它们这是去哪?”
木婉晴嘴角扬唇露出一抹冷笑,“哼,我让它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君清曦摇摇头,无奈一笑,木婉晴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子似乎挺好的。
笑着笑着,面前白光一片,君清曦的身子晃了晃,被木婉晴一把拉住,“君清曦,你没事吧?”
木婉晴看着躺在面色发青的君清曦,不由皱眉,刚刚不是好好的?
君清曦的笑容有些虚弱,他紧紧抓着木婉晴的手,感觉生命似乎走到尽头,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木婉晴,我……喜欢你!”
终于,他将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终于,他肯直面对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