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神秘病人
两人下了屋顶,一路往街道的方向走,以往这个时候街上早就人来人往,行人络绎不绝,更有小贩开始售卖东西,只是木婉晴与公天逸所过之处,景象萧条,路人行人无几,以往热闹的街道也空荡荡的,只有几家大些的商铺开着门。
木婉晴东张西望着,这时有一队穿着官差服饰的人走了过去,在一家关闭的医馆门前停住,为首的上前敲门,将并不牢固的木板门敲的啪啪作响。
木婉晴用胳膊肘撞了撞公天逸,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公天逸摇摇头,用努努嘴笑道:“一起过去看看。”
木婉晴点头,抱着胳膊与公天逸一起过去,远远站站那群官差后面看戏,那个上前敲门的官差力气很大,三两下就把门拍出一跳缝隙,屋里的人匆匆忙忙跑过来开门,战战兢兢的问道:“官爷,请问这么早敲门有什么事吗?”
“谁是何大夫?跟我们走一趟?”官差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也生硬,打量开门的老头一眼,转头示意身后的两个官差,后面两个会意上前几步,一左一右的架住那老头,就往外拖。
这感觉就像架着一个犯人,何大夫当时就愣住了,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腿在发软,惊恐道:“官爷,小的可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啊,你们抓小的做什么?”
“别紧张,我们是带你去牢房,只是请你去一个地方,放心,会好吃好喝的伺候你,只要你救好一个人。”官差道,随即挥挥手,一脸不耐烦,尤其是何大夫嘴里一口一个喊冤,搞得他们好像什么罪大恶极之人似的。
屋里一阵骚动,跌跌撞撞冲出来一个老妇人,她挥舞着手,似在摸索着什么,“老何……你在吗,发生了什么事?”
老妇人很慌张,听不到回答,更是往前走了几步,寻找她的老何,可她前面是一张凳子,她一脚拌住,失去重心的她往前倒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母亲!”何大夫一惊,用力甩开钳制住他胳膊,冲到老妇人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询问她有没有伤着哪里,两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路过的行人,引来一群人迷茫困惑的侧目而视。
官差一脸无语,第一次觉得带一个大夫回去交差,还能生出这么多麻烦的事情来。
木婉晴挤进人群,问那几个又要上前带何大夫的官差,“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转头,对上木婉晴一双灵动的眼睛,有迷惑有探究,木婉晴身着男装,给人第一眼印象就是文质彬彬,很像读多书的书呆子。
只能说外貌很容易给人恍惚感,因此官差也没将木婉晴太放在心上,挥挥手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少添乱。”
木婉晴额头滑下三条黑线,有些郁闷自己是不是长得太好说话,居然没人把她当一回事。
见官差架起何大夫,不再理会那老妇人痛哭哀嚎,转身要走,木婉晴双手一挡,阻拦住他们的去路道:“我也是大夫,有什么事,我或许能帮上忙。”
木婉晴如此一说,那带头的官差才勉强上下打量她一眼,“你是大夫,不是书生?”
木婉晴感觉自己明显被鄙视了,有人说她看起来很像白莲花不像杀手,她信。但有人说她看起来像纯良无害的书生,不像个大夫,她真想大笑三声。
木婉晴挑眉,用下巴指了指何大夫道:“我的医术,在他之上,就连当今东陵国的皇帝,也请我治过病。”
如此狂妄的话从木婉晴的嘴里说出来,没有人感觉会有什么地方不妥,都一脸吃惊的张着嘴看着她。
带头的官差定了定神,一挥手道:“带上他。”说完转身带头而去。
公天逸满头黑线,他知道木婉晴是故意出头,就是跟着官差走一趟,这里如今被南苍国的人掌控,官差直接为他们所用,因此,官差如此急急忙忙来找大夫,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见木婉晴如此出头被官差带走,他以轻功尾随其后,暗中保护木婉晴的安危。
“小子,你年纪轻轻,医术真的比老夫厉害,还救过当今皇上?”何大夫被木婉晴的说的一愣一愣的,等反应过来,不由气白了胡子,他一把年纪了,可还没受到这样的屈辱,他吃过的米比她喝过的水还多,居然还比不上一个毛头小子,真是奇耻大辱。
木婉晴侧头,听到何大夫充满火气的话,不由一笑,那一笑如春风拂面,清新淡雅,何大夫的那一把火,没来由的就消了下去,发出一声冷哼,别过脸去。
官吏府因昨晚的大火,几片屋舍瞬间烧成废墟,令人胆战心惊的还是杀死白赛的凶手来无影去无踪,如鬼魅般令人头皮发麻。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整个边城都传遍了鬼手杀人的事件,越说越神。
木婉晴路过时听到这些,不由抽嘴角。
官差带着他们路过官吏府,来到府衙,原本的府衙如今成了个南苍大皇子的府邸。
木婉晴低头敛目,跟着官差来到客厅,客厅中间着着穿着异族服饰,面部立体的男子,正是阿木多罗。
他穿着藏青色绣浮云图案的衣服,穿着棕色的裤子,一双金色的马靴,他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手舒服的搭在扶手上,看到木婉晴等人进来,他的一身懒骨头全直了,站起身问,“谁是何大夫?”
木婉晴与那位姓何的大夫同时站过来,阿木多罗一愣,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两个都是?”
老何大夫朝木婉晴瞪了一眼,“老夫是,这位……”之前的紧张惶恐此刻全然不见,此刻出现在他身上的是属于医者的傲气。
这位……后面要说些什么?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去介绍旁边这位凑热闹的年轻人。
木婉晴昂首挺胸,自我介绍道:“在下姓木,听说你们急着找大夫,所以毛遂自荐,过来看看。”她自有一番自信,让人信服她说的每一句话。
“好一个毛遂自荐,这是有意思。”阿木多罗好笑的绕着木婉晴一圈,点头道,“看来你自认为医术比何大夫高明,如此跟本皇子来吧。”说完转身领先而去。
“哼!”老何大夫瞬间觉得老脸无光,冷哼一声,先木婉晴一步走。
木婉晴耸耸肩,自己又没招惹他,这老头如此敌意的目光从何而来?
阿木多罗带着两人往后院走,原本跟着的官差都在前面停住脚步,后院自古都是女眷住所,外男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阿木多罗的脚步停在一间厢房门口,敲门道:“莎莎……”
莎莎?!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房门被打开,房间里面很暗,隐约可以看到有个黑影坐在后面,看不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是鬼屋,会有打扮成鬼的人出来吓人。
见房门打开,阿木多罗转头看向木婉晴与何大夫道:“好了,你们进去吧。”
木婉晴闻言挑眉,见阿木多罗的架势是不想进去,难道里面有什么不可高人的秘密?
木婉晴这么想着,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于是袖子一动,手心里就多了一颗鱼丸子,手指一动,手中鱼丸朝着要转身的阿木多罗的脚腕弹去。
于是,某个男人身子一晃,朝屋子里摔了进去,连着正欲跨门而如的何大夫一起在地上抱团滚。
原本安静的房间里突然有了亮点,变得有些诡异,一阵劲风而来,房门被撞开了两扇,屋子里的纱帘被风卷起,外面的阳光照亮房间里的一切,木婉晴也看清带着神秘房间里的布局,以及依旧稳坐纱帘后面的神秘人。
那个叫莎莎的人没有开口,只是冷眼扫了滑稽滚进房间,并与何大夫滚成一团的阿木多罗,只是一眼,都令身为一国大皇子感觉芒刺在背,分外丢人,感觉将这辈子的老脸都给丢光了。
阿木多罗站起身,红着脸揣了何大夫一脚,“居然暗算本皇子!”
何大夫分外委屈,他老人家可什么都没做呢!
这亏明显只能往肚子里咽,何大夫再次挣扎从地上爬起身,正琢磨着说辞道个歉什么的,木婉晴已挡在他面前,打量某个倒霉的皇子一眼,问:“没事吧?”
阿木多罗老脸有是一红,冷哼道:“无事。”
终于,木婉晴期待已久,在房间里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莎莎开口了,话却是对着阿木多罗说的,“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出去吧。”声音沙哑带着命令的语气,好嚣张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对着一位皇子说话语气。
木婉晴歪着头不由打量那位躲在帘子后,始终不肯露脸的神秘人一眼,在心里猜测,这位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声音怎么那么怪,似乎用了变声器。
木婉晴不得不佩服这位南苍国大皇子的好脾气,一般上位者最喜欢命令别人,而不是被人命令着,显然这位相反,很听话的一言不发的离开,还体贴的随手关好门。
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木婉晴一直盯着帘子后面之人的动静,手里捏着暗器戒备着。
片刻后,木婉晴已经适应黑暗,倒是一起进来的老何大夫沉不住气,对着帘子后面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姑娘可是生病了?”
姑娘,这么准确的说出对方的性别好吗?
木婉晴也猜到里面坐着的一定是个女子,也就女子喜欢房间里挂纱帘,喜欢故作神秘,他们进来这么久了,还没进入主题,男人一般沉不住气的多。
“不是我,另有其人。”那位叫莎莎的解释道。
“那病人在哪?”老何大夫继续问,他心里虽然忐忑,更想早点治人离开这鬼地方,家里的老母亲还等着他回去呢。
“只是,那人脾气很不好,进去的大夫,都被他直接打出来,轻者重伤,重则直接死了。”莎莎的声音沙哑,语气平静,在她认为,似乎死两个人,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什……么?”何大夫的声音没来由的哆嗦起来,惊恐的往后缩了缩,将这英勇的机会让给木婉晴。
木婉晴很上道的挺挺胸,没有被莎莎话给吓破胆,笑了笑道:“病人都是这样,总是有些小脾气,就像东陵国的皇帝也是这样,我虽年轻,但也救治过不少古怪的病人,让我先去试一下。”
“年轻人,勇气可嘉!”沙哑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随即一扇门从一侧打开,透出微光,“请进。”
木婉晴转头看了帘后,抬步朝光亮处走去,背后收到老何大夫担忧的目光。
才进入机关门,背后的门再次合上,墙壁上幽幽的油灯光芒被关门带出来的风吹得明明灭灭,木婉晴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密闭的小房间,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目了然,一张桌子,两张石凳,一张床,床上坐着一个男子,男子被对着她,挺拔的背影却是有几分熟悉,还没等木婉晴上前,一道劲风而来。
木婉晴一惊,身子一个后翻,避过致命攻击,不由一脸戒备的等着依旧被对着她的男人,双眼不由眯起,好强的杀气。
“我是来救你的。”木婉晴没好气道。
那人身子僵了僵,侧头看向木婉晴。
木婉晴看到的是一个一脸胡渣,双目赤红的男人,但他的五官无比熟悉,正是她失踪半个月的夫君,君墨彦。
“君墨彦!”木婉晴是震惊的,她没想过会在此时此地巧遇君墨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
木婉晴激动的要上前给君墨彦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自己很想念他,他失踪不见,她找了他好久好久,都快担心死了。
令木婉晴没想到的,自己还没靠近君墨彦,还没述说她的相思苦,一道劲风再次朝着她胸口而来,她被振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后面石墙上,一缕鲜血从嘴角涌了出来。
木婉晴没有防备,她也想不到,自己如此表明身份,明明是久别重逢的场合,她却被自己最爱的男人一掌打飞出去,还被打出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