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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河向东篇 弟弟妹妹

  向冬噗的笑出声儿来,搞的二婶还问她,“向冬你笑什么?”
  她忙摇头,“没什么。”
  这个是真的不可说,不可说。
  二婶却很有自觉,“是不是觉得他们楚家男人的名字都很有特色?大河的父亲叫楚高山,二叔叫楚平原,他们俩个兄弟则是一个楚江河,一个楚湖泊,也不知道你们以后的孩子叫什么?”
  高山平原江河湖泊,还差个海洋呀。
  如果将来自己的孩子叫海洋,楚海洋,听着是没什么,但是好土呀。
  她去看楚江河,想想江河俩个字也挺土的,但是叫这名字的主儿能吼住,反而觉得很有气势。
  算了,这是爱屋及乌,她想那么多干什么。
  二叔终于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盘儿,切成段儿的黄瓜条。
  二婶冷笑,“楚先生去厨房这半天我以为做出满汉全席了,就端出一盘儿黄瓜,你不觉得磕碜吗?”
  他理直气壮的说:“当然不,这可是我跟晏廷那老小子钓鱼赢来的,他家农场自己种的无公害黄瓜,一般人来我还不给吃呢。”
  向冬忙附和,“这黄瓜水灵灵的,看着就好吃。”
  二叔终于给了向冬一个正眼,“有点眼光。小湖怎么还不回来,不知道他哥哥嫂子来吃饭吗?”
  向冬心头一喜去看楚江河,刚好楚江河也看她,俩个人会心一笑。
  二叔这样说就是承认了向冬的身份,这可比她想象的要简单多了。
  什么豪门鄙视尖酸刻薄的讽刺都没有,他们人都很好,很温暖。
  其实作为“海鸥”的身份在楚江的那段时间,她也跟这对夫妻接触过,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海鸥”也都是面子上的关系,导致她以为这对夫妻很难相处,原来是对人的。
  大家正说着话,门忽然开了,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传进来,“我回来了。”
  这一听就知道是楚湖泊回来了,跟着向冬就看到了一个阳光少年,短发大高个儿,他一进来好像屋里就起了风。
  这孩子长得跟楚家这种硬朗淡漠的模样不太像,他长得比较像妈妈,看着就很亲切,不过那双狭长的眼睛却像极了楚江河,但在他脸上就显得温暖。
  他进屋后谁都不打招呼,一双眼睛盯在向冬脸上。
  “你就是我哥那个上天入地万水千山都要追到的姑娘吧?”
  楚江河一瞪眼,“叫嫂子。”
  楚湖泊立刻笑嘻嘻的喊:“小嫂子。”
  向冬一脸的无奈,“你好。”
  “嫂子你有微信吗?我加你呀。”他放下书包掏手机,却给老妈在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妈,您这是要灭了我吗?您要搞清楚,虽然国家二胎开放了,可是倚着您的高龄是不会生出像我这么活泼可爱英俊潇洒的孩子了?”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是不是这个月的零花钱不想要了?”在儿子面前二叔还是很有家长威严的。
  经济惩罚这招太好用了,他立刻乖起来,拉凳子摆碗筷,特别勤快。
  开始二婶还挺骄傲的,忽然想起个事儿,又拍了儿子一巴掌,“你洗手了吗?”
  男孩举着手给她看,“打完球全身都洗了,您就是不信任我。”
  向冬这下是真的放松下来,楚江河很快就感受到她的情绪,捏了捏她的手。
  餐桌上有了楚湖泊,就等于有了笑声,这孩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么多段子,轻轻松松把向冬就给逗乐了,搞的她饭都多吃了一碗。
  最厉害的是这孩子说了一个梗,全桌人都差点喷了,连楚江河那么淡定的人都绷不住了。
  他说:“嫂子,你叫向冬,我哥叫大河,你们是大河向东流呀,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呀,咿呀一二哟。”
  这熊孩子……
  离开的时候男孩偷偷的把她拉到一边,“嫂子,听说你特别厉害,就跟电视里演的那个霹雳娇娃一样?”
  向冬本来以为提起自己的过去会感到很难堪,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很平静,还笑着跟他说:“那没有,吹的太神奇了,也就是有点小技巧。”
  “那可不可以教我两招?”
  向冬不解,“你学那个干什么?”
  “觉得酷,而且我们俩个可以过过招,我虽然打不过我哥,但是……嘿嘿。”
  没等向冬说话,楚江河就把人给拉过来,“别听他瞎说,我们回家。”
  楚湖泊也是怕他这个堂哥,扮了个鬼脸就跑了。
  在车里,向冬问他,“你一定在他们身上做了不少工作吧?”
  他看了她一眼,“怎么说?”
  “要不就凭我潜入你家偷你们的传家宝,你二叔也要把我给打出去。”
  他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大腿上,“都是误会,而且没有这,我能认识你吗?你把我的病都治好了,我们家里人都觉得你是仙女。”
  他说的话真好听,把她给哄的特别舒服。
  靠过去,把头放在他的肩头,她有些感性的说:“楚江河,谢谢你。”
  楚江河淡淡的说:“要感觉我就给我生个儿子。”
  她猛地弹起身体,“要叫海洋吗?”
  “海洋?”
  “是呀,山川湖泊江河平原都有了,不就差个海洋吗?”
  楚江河白了她一眼,“胡闹。”
  向冬心放回肚子里,她还是比较排斥海洋的,要是叫小名,勉强还能接受。
  等等,她真的要跟楚江河生孩子吗?
  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一想到,就想到了寻芳肚子里的孩子。
  她独特的生活环境让她没有跟正常的女孩子一样成长,自然结婚生子这些都不是她考虑的范围。
  哪怕当年跟云飞订了婚,她想的也是俩个人的生活而已,压根没想到还需要一个孩子。
  在她觉得,他们这种人是不配有孩子的。这个世界已经这么苦了,她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不该让孩子也来受她受的苦。
  可是楚江河就不一样,他有正常安定的生活,他需要传宗接代,当然就需要孩子。
  看来,她是要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
  回到了海城,楚江河手边就积了一大堆事儿,他天天忙着公事,就把向冬交给了楚湖泊。
  这孩子是个专业的网球选手,被他的粉丝成为网球王子,最近因为训练受伤,就有功夫陪着向冬玩。
  他带着向冬跑遍了海城的大街小巷,这孩子知道很多犄角旮旯的小吃,跟着他向冬胖了好几斤。
  这天,他对她说:“嫂子,我们去吃红焖猪蹄儿吧?”
  向冬捏捏腰间的肉,“小湖泊,我们这样不好吧?太腐败了。”
  楚湖泊年轻不长肉,而且他训练强度很大,所以每天都要吃肉,他诱惑向冬,“那猪蹄儿真好吃,表皮红亮软糯,里面Q弹可口,还香辣入味,又好吃又美容。”
  向冬也是个没骨气的,她舔了舔唇,“那说好了,你看着我,就准我吃一块。”
  “好。嫂子,我跟你说,你要是跟我打几天球,保准多胖都能瘦成猴儿。”
  以前的向冬最注意的是身体的柔韧性,可是现在她偷懒了,都好久没练功了,她是真打算放弃以前的生活重新来过了。
  俩个人去了一家私家菜馆,湖泊一口气点了好多菜,向冬愣住,“这也太多了,我们吃不完。”
  “不怕,我还有几个朋友,他们一会儿就来了。”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男一女,那个女的竟然是蓝溪。
  楚湖泊悄声对向冬说:“那个男的叫蓝波,是我的同学,那女的是他姐姐,叫蓝溪,他们家跟我们楚家是世交。”
  向冬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孩子你大概不知道我跟蓝家的联系。
  楚湖泊和蓝波是死党,他指着自己的姐姐说:“我把我老姐带过来了,不介意吧?”
  小湖泊忙摆手,“我嫂子也在这里呢,人多还热闹。”
  “嫂子?”蓝溪听着这个称呼眉毛都竖起来,看来这女人是被楚家给接受了。
  小湖泊却不知道她心里的这些弯弯道道,拉着向冬给他们介绍,“我江河哥哥的未婚妻,叫向冬。”
  蓝溪勾起唇,闪过一丝轻蔑,“不知道向小姐是做什么的?”
  一听这个,小湖泊心里就没底了,他不懂蓝溪为什么上来就问人家职业,这在以前也没有过呀。
  人家蓝溪姐姐是个大作家,国内著名时尚杂志的主编,头衔一大堆。按理说自家嫂子的也不差,都是国际闻名的,可是她那活儿没法儿见光呀。
  他去求助的看着蓝波,蓝波却躲过去,小湖泊觉得自己这个好友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
  他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儿,“那个蓝溪姐赶紧坐下,蓝波,你来这边坐。”
  蓝溪身上穿着一件白色文艺范儿的连衣裙,外罩亚麻色开衫,她优雅的对小湖泊一笑,“谢谢,我等向小姐说完再坐。”
  向冬在心里暗笑,原来哪里都有这种人,自身充满了优越感,喜欢挖坑埋汰人。
  这个时候她也感谢师父,谢谢他从小对她的培养,让她在这个时候不丢丑。
  “我这个人懒,没什么正经职业。不过是偶尔去cx拍卖中心兼职一下古董顾问。”
  她的话刚说完,蓝溪的眼睛就瞪大了,然后就是一副不信任的嘲讽模样。
  也不怪她不信,CX是全世界最大的古董拍卖中心,能担任顾问的人都是文物收藏界的学者专家,她这么年轻,怎么看也不像。
  其实这个向冬也是捡了个便宜,本来她师父才是,可是后来他就不太愿意离开漪澜公馆,所以每次拍卖会都是向冬替他去的。
  师父本来就是个神秘的人,所以向冬的代替也没引起什么关注,反而因为她第一次见鉴别出一组贞观年间的唐三彩侍女人俑是赝品而名声大噪,以后拍卖中心反而认她不认她师父。
  对于CX拍卖中心,蓝溪跟着她母亲去过一次。那次人家请了海蓝去鉴别一副古画也不过是因为那副画来自海家的老祖宗。所以向冬说出来,她哪里能信?
  良好的修养倒是没有让她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只是继续追问下去,“那向小姐熟悉的是哪一部分?瓷器?古画?还是珠宝?”
  “都有。”这些都是向冬的必修课从她手里过的价值连城的宝贝又岂止百件?
  这下好修养都救不了蓝溪了,她趴在蓝波身上笑,“我第一次遇到吹牛吹这么大的人。”
  “姐姐……”蓝波忽然叫了起来。
  “你喊什么?”蓝溪一回头,忽然对上了一张铂金牌子,上面最醒目的是CX标志。
  “CX的顾问证?你从哪里偷来的?”
  一听这个偷字,向冬皱起了眉头,不是她想多,蓝家可能去调查她了。
  她把东西收起来,施施然在桌前坐下,然后对小湖泊说:“我们吃饭吧,我饿了。”
  小湖泊再小也是楚家出来的孩子,他立刻喊起来,“来来,我们坐下喝一杯。”
  说完,他把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都倒上了果汁。
  蓝溪用手挡住了杯口,“你们小孩子喝果汁,我跟向小姐还是喝酒吧。”
  向冬觉得她忒没意思,那点点装出来的优雅风度正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消失。她没什么心情陪着这样幼稚的女孩玩,便摇摇头,“我不喝酒。”
  “向小姐不给我面子?”
  向冬真不客气了,“我为什么呀给你面子,我们又不熟。”
  “你……”
  “知道蓝溪姐姐你海量,可你就别馋我们学生了,喝果汁喝果汁。”
  向冬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不再理会他们,安心吃饭。
  这里的腐乳焖猪蹄儿真是特别好吃,向冬吃的有滋有味,要是没有蓝溪,她估计可以直接干掉两大碗米饭。
  蓝波见蓝溪一直盯着向冬不吃,就夹了一块猪蹄给她,“姐,你吃呀。”
  她厌恶的给扔到了垃圾桶里,“这么油腻的东西我不吃,也不怕肥死。”
  向冬慢吞吞的从碗里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蓝溪偏偏就不知道见好就收,她讽刺向冬,“向小姐,你长得不算高,要是这么吃下去可真要成猪了。”
  小湖泊翻了个白眼儿,这个蓝溪姐姐平日里就是个女神一样的存在,清高冷傲的不得了,现在怎么就跟在广场上跳舞的大妈一样,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向冬又夹了一块猪蹄,“蓝小姐,楚江河嫌弃我瘦了,让我多吃点。”
  说完,她还很无奈的一笑,简直要把蓝溪气死。
  可是向冬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她扯了湿纸巾擦擦嘴巴,“蓝小姐,浪费粮食是可耻的,你上小学就学过吧?”
  “我……”她气的嘴巴都歪了,要不是还有后招,她真想立刻走人。
  她的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蓝波一脚,蓝波看她的眼神露出迟疑。
  她又狠狠踢了他一脚,这下都被蓝波给踢疼了。
  他嘴角抽了抽,端起了酒杯。
  把果汁送到唇边,却又装着手一抖,果汁洒在了他身边的向冬身上。
  向冬一直在提防蓝溪,却没有防备这个清秀的小男孩。因为,这也是她的弟弟呀。
  蓝波干了坏事,连都通红,他一个劲儿给向冬道歉,看模样都是真不像是故意的。
  向冬站起来去洗手间,蓝波也跟着站起来,拉着楚湖泊说:“走去看看。”
  “看什么呀,你,哎……”
  湖泊看到蓝波站起来走出去,他也只好跟上。
  包间里就剩下蓝溪一个人,她看了看向冬挂在一边的风衣,恶毒的勾起了唇角。
  洗手间里,向冬把衬衣的下摆洗了一下,可是蓝莓汁颜色深,没洗掉。
  她蛮喜欢这件衬衣的,这是在澳洲的时候她去商场跟楚江河买的情侣款,现在这样报废了还真可惜。
  蓝波走进来,他还一个劲儿的道歉,那样子就像他犯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大罪一样。
  向冬生不起他的气啦,蓝波长得有些想蓝庭,是那种清秀腼腆的男生,面皮薄薄的,很容易脸红。
  对着他,向冬升起一种亲切的感觉,她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一点果汁而已。走回去吃饭。”
  蓝波跟在她和湖泊的后面,低着头一脸的颓然。
  三个人依次进门,蓝溪还坐在她的座位上,正低头看手机。看到他们后她冷冷的瞟了蓝波一眼,“我吃饱了,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向冬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有点不对,这就偃旗息鼓了?这女人的战斗力不怎么强呀。
  蓝波替她去拿包,“那好,等会儿我自己回家。”
  她点点头,微微抬起手腕去看时间,忽然就夸张的喊起来,“我的手表呢?”
  向冬眯起眼睛,她记得蓝溪手腕上带着一款江诗丹顿的精致腕表,现在却空空如也。
  她顿时明白过来,感情在这里等着她。
  蓝波脸上都出汗了,“你找找,或许掉了。”
  “怎么会?刚才进门的时候我还看了时间,明明在的,这半天我哪里也没去。”
  湖泊往往地上看,“会不会掉在了地上?”
  蓝波也跟着去看,却给蓝溪狠狠敲了一下。
  他抬起头,有些祈求的看着蓝溪。
  蓝溪的目光却锐利起来,很明显的,有些事她需要蓝波去做。
  蓝波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装成到处去看的样子,然后拿起向冬放在椅背上的风衣,抖了抖。
  一只女士手表从她的风衣口袋里掉出来,落在了地毯上。
  “这是什么?”蓝溪迅速喊了一声。
  湖泊看了看表,再去看向冬,他心情十分复杂。
  他宁可相信向冬是习惯了,才把蓝溪的手表给撸了放在自己的衣服里。可即便是这样,他心里也很失望,这是要做楚家家主的女人,什么好东西买不到,这脾气要是不改,哥哥的面子往哪里搁?
  可是年轻的孩子们还是对女人的了解少了,这么简单的一个局都看不破。
  蓝波把表捡起来,他在手心里反复的掂量,“这是什么?”
  蓝溪一把把表夺过来,她瞪着向冬厉声说:“原来是你偷了我的表!就说你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在江河身边还不知道有什么目的?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你根本就是个小偷,真下贱!”
  湖泊也抹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蓝溪冷笑,“湖泊,难道你觉得是我的表自己长腿跑到她的衣服里去了吗?回去跟你爸妈说说,认清她是什么人,以后她再去你们家,可要把家里值钱的东西看好了。”
  “姐,你别说了。”蓝波心情复杂,特别在接触到向冬清澈无垢的眼神后,他觉得更不不是滋味。
  蓝溪却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原来越来劲儿,“湖泊,刚才她拿出那个CX的牌子估计也是偷的,我听说这女人本来就是个贼。”
  “蓝溪姐,这可能真是个误会。”
  “湖泊,别说了,有些人自己想被打脸,你拦着她干什么。”向冬清清淡淡的说出口,脸不变色。
  蓝溪还在咄咄逼人,“切,你还装?向冬,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大家都看到了我的表是从你衣服里掉出来的,你倒是给我一个解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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