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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除后患

  毒妃狠绝色,永除后患
  “吃一堑长一智,以免后多长点心眼,行事说话之前多想一想,以大姐的美貌,何事不可为?”杜荭望着她,细柔的嗓子在深秋微凉的夜色里显得分外的阴鸷和森冷:“在这之前,需得把后患先除了。1”
  杜荇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什么后,后患?”
  杜荭没有看她,目光转向平昌侯府的高墙大院,眼里浮起一丝诡异地讥诮之色:“呶,这不是来了吗?”
  杂沓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忽地从平昌侯府的侧门里驶出数辆大车来。
  大蓟从暗处走出来,挡在最前一辆马车前:“请问,林月仙林老板在吗?樯”
  车夫先是唬了一大跳,定睛一瞧,见是个穿着体面的俏丫头,眼里升起狐疑之色:“你找月仙做甚?”
  “我们二少夫人方才有事,未曾打赏。特命奴婢拿些赏银与林老板。”大蓟笑道。
  白天听侯夫人跟几位夫人谈笑,得知二少夫人,因事回了娘家,因此敢扯这个谎烬。
  车夫一听有赏,忙堆了笑道:“难为二少夫人想得周到,月仙在后面的车里呢。”说着,亮开嗓子朝后面嚷了一声:“月仙,有人找!”
  就见走在最后面的那辆马车帘子一掀,探出一颗头来,清雅的嗓子夹着几分柔媚地抱怨:“又喝多了,拿我开涮呢?”
  “谁跟你玩笑!”车夫喝道:“二少夫人有赏,还不快去!”
  大蓟忙退了一步,隐到暗影中。
  众人望过去,见树下果然隐隐绰绰站着个丫头,顿时有人嘻嘻笑起来:“良辰美景,佳人有约,妙哉妙哉!”
  林月仙俊美无俦,去唱堂会常有贵妇千金被他的美色所惑,以打赏的名义夜半私会,一亲香泽。
  世人谁不知道平昌侯府以军功立世,如今大,二两位公子跟着侯爷在南疆驻守。
  二少夫人常年独守空房,方才当着众人不赏,偏要等散了这才追出来单独打赏,其中深意自不消多说。
  轰地一声,众戏子都笑了起来。
  班主脸一沉,叱道:“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说?”
  众人这才省起对方的身份,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闹。1
  “月仙,快去~”班主转头吩咐。
  林月仙掀了车帘,跳下来朝大蓟躬身行了一礼:“来的是哪位姐姐?月仙有礼了。”
  大蓟垂了头,压低了嗓子:“跟我来。”说着,也不等他答话,掉头就走。
  林月仙摸不清头脑,只得跟着去了。
  眼见戏班的马车离去,大蓟将他引到路边一辆极不起眼的小油车旁,忽地抬起头,眼里射出愤怒的光芒:“三爷~”
  林月仙见了大蓟吓了一跳,下意识便要逃。
  从暗处蹿出两个粗壮的家丁,一左一右将他扑倒在地。
  “救……唔……”林月仙刚要嚷,吐里已塞入了一团破布。
  “三爷,”大蓟冷笑道:“我们小姐要见你,跟我走一趟吧。”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出巷弄,在胡同里七弯八拐地走了二刻钟,停在一座小山脚下,四周黑黢黢的,全是树木的影子。
  家丁一脚将他踹下马车,林月仙疼得嚷出声来:“哎哟~”
  “很疼吗?”细柔的女声,突兀地响起。
  林月仙挣扎着坐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发现声音是从一辆马车里传出来的。
  “这一点点疼,比起大姐为你所受的伤害,算得了什么?”杜荭冰冷的视线,透过车窗如刀锋般割在他身上。
  林月仙瑟缩一下,低下头:“小生该死~”
  “你,为何要骗我?”看着心上人跪在身前,杜荇的泪再次决了堤。
  “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对你是真心的~”林月仙满脸愧色。
  “真心?”杜荭怒了:“你还好意思谈真心?就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也配有心?”
  “我……”
  杜荭喝道:“你到底受谁的指使,编造谎言诱骗大姐?”
  “没有,真的不是~”林月仙惶恐辩道。
  “还敢嘴硬,给我打!”杜荭一声令下,家丁上来,一顿拳打脚踢。
  林月仙被打得满地乱滚,哀叫连连,其音哀婉令人心碎。
  杜荇不忍猝听,拉着杜荭的手求道:“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说,到底受谁支使?”杜荭一个手势,家丁住了手,退到一旁。
  “小生真不是故意的,”林月仙哭道:“小姐花容月貌,比寻常大家闺秀多了几分率真,小生真心爱幕。可那日送小姐回府,见杜家门庭高大,气派非凡。小生自惭形秽,因常在逍遥王府唱堂会,与和三公子相熟,鬼使神差随口说了他的名讳……”
  说着,怯怯抬头看她一眼:“本是一时贪慕虚荣,后来与小姐互生情愫,两人情投意合,越发不敢说出真相。再加上……”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细不可闻。
  “再加上什么?”杜荭大喝一声。
  林月仙猛地抬头,一脸惶恐地道:“小生多方打听,知道杜府虽只是太医,却是清州首富。因此,因此起了贪念……小生想着,若能与小姐结为秦晋之好,从此再不受这腌臜罪,也算是苦尽甘来。所以……”
  “你当我是傻的?”杜荭冷笑:“若没有人在背后支持,区区一个戏子,如何能任意出入何府?七夕日游河的双层画舫,又是从何而来?”
  林月仙垂着头,声细如蚊蚋:“实不相瞒,小生,乃和三公子的入幕之宾……”
  “你,说什么?”杜荇惊得几乎背过气去。
  这几个月来,她爱得死去活来的,不止是个下贱的戏子,竟然还是个断袖?
  林月仙不敢看她,越说越快:“小姐怀了身孕,小生十分高兴,骗得小姐私奔。心想等生米做成熟饭,再带了孩子回来,杜府也不会不认。哪里知道,在京郊被人打得半死,钱财也洗劫一空。小生好容易逃得一命,哪里还敢回去找小姐?”
  “你说的,全是真话?”杜荭半信半疑。
  他这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只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头,可仔细一想,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
  要说整件事完全是凑巧,她压根不信。
  若说是杜蘅安排,未免又高看了她。
  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可能跟逍遥王府攀上关系,支使得和家为她提供帮助?
  不止让一个戏子登堂入室,还能慷慨出借和府的画舫!
  若不是这两件事,杜荇也不会上了他的当,轻易交付身心!
  “事到如今,小生不敢求小姐原谅,更不敢再有半字虚言。”林月仙诚挚万分。
  “走~”杜荭深吸一口气,冲家丁做了个手势。
  家丁冲上来,一脚将他踹翻,抽出雪亮的匕首朝他腹部用力捅了过去。
  “啊呀~”林月仙一声痛嚷,身子弯曲如虾,双手握着刀柄,痛苦地翻滚着,终于不再动弹,鲜血洒了一地……
  “三郎~”杜荇蓦然一惊,猛地扑到了车窗旁。
  杜荭眸光森冷地望着她:“你想跟他做对苦命鸳鸯,一辈子见不光,我不拦你。”
  杜荇顿时似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在了坐位上。
  两个人对视一眼,合力将林月仙抬起来往路边的水沟里一扔。
  “回府~”杜荭冷寞地放下车帘,马车辚辚,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青油小车缓缓驶入红蓼院,杜荇面色惨白,被大蓟和小蓟两个半搀半抱地弄进了屋子。
  刚服侍着净了手脸,还没来得及换衣裳,门帘一晃,杜荭走了进来。
  “三儿~”杜荇一惊,忙坐直了身子:“还,有事?”
  杜荭递了个青花的小瓷瓶过来:“吃下去。”
  “是,是什么?”杜荇一个哆嗦,竟有些不敢去接那个小瓶子。
  “番红花。”杜荭也不瞒她。
  “不!”血色唰地从杜荇脸上褪得干干净净,手下意识地抚上腹部。
  杜荭低而冷的声音,象巨石般沉沉压下,迫得杜荇喘不过气:“要想翻身,必先除去后患。林月仙是一个,你腹中的孽种是另一个!”
  “我,我不敢~”杜荇蜷着身子,瑟缩着不敢去看那个瓶子,仿佛那里面住着洪水猛兽。
  “要想成功,就一定要狠!”杜荇把瓶子强行塞到她手上:“不止是对敌人狠,对自己更要狠!不然,你就等着一辈子给人踩在脚下,烂在泥里!”
  PS: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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