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初次交锋
曲音不可置信的道：“我看你是想当大家小姐想疯了吧？可不是什么人都配当我爹的女儿的！”
曲夫人此刻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曲灵，眉头微微皱起，她没有想到曲灵会这般干脆的承认，毕竟以曲灵的立场来说，以如今这般的身份对上她，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谁知曲灵扯了扯嘴角：“你们这么紧张干嘛？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曲家在这京城中可是有滔天富贵的，我这样一个平民女子又怎么能高攀得上？不知这位夫人今日过来是有何事呢？难道是要来替曲小姐赔偿这玩偶的银子吗？”
曲音整个人都气的有些颤抖，没想到曲灵在曲夫人面前还敢这般造次，她声音有些尖利：“娘您看看，她根本就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你可得好好的教训一下她！”
曲灵那般轻蔑的态度，曲夫人已经是许久未曾见过了，自从曲家步步高升之后，人人见着她都是低眉顺眼，阿谀奉承的。
今日过来本就是担心自家女儿吃亏，想要过来为女儿找回场子，顺便再教训一下眼前这个已经被曲前山抛弃了的落魄女儿，却没有想到曲灵不仅仅对她态度没有丝毫尊敬，甚至就像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一样。
曲夫人不怒反笑，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桌前，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拐弯抹角了：“你这丫头，胆子确实是大，也难怪当初对我的警告视而不见，竟然跑到京城来了。”
当初她救下曲文生母子，就是想要警告曲灵，后面又让人专门打击了曲灵的几个铺子，本想警告她好好的呆在那小县城里，却未想到她不退反进。
曲灵却道：“我不知道曲夫人这是在说什么，难道曲夫人今日过来不是为了替曲小姐赔偿银子吗？我这玩偶铺子今日因为曲小姐损失可大呢，这顾客都走完了，玩偶也被毁了好多，这么大一笔损失，对我这样一个平民女子来说，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
“听闻曲夫人素来宅心仁厚，怎么今日一来便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倒是叫我有些惶恐了。”
她就是一口咬定了自己并不是曲前山的那个女儿，难道眼前这一对母子还要逼着她承认吗？
曲夫人素来还算是有耐性，听见这话心中已经在积蓄怒气，表面上却是分毫不显。
她的声音冷沉，目光并未放在曲灵身上：“我没有心情在这里跟你拐弯抹角，不管你来京城是有什么目的，如今你几次三番让音儿受辱，我也是不会轻饶了你的。”
曲灵干脆也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眼里也是没有分毫笑意：“曲夫人的话小女子听不明白，若是夫人今日不是来替曲小姐赔偿的，那么就恕我不多留二位了，全当今日吃了亏吧。”
曲夫人要害她，她早已知晓，上一次就险些把她打入大牢治了罪，从曲音找麻烦开始，两方已经是敌对关系了，就算是自己如今没有能力和曲家抗衡，也不愿意在曲夫人面前低了头。
“我这地方小，容不下曲夫人和曲小姐，小五送客。”
本来是女子之间的事情，小五站在一边，虽然心里着急，却也不好上前来帮忙，如今曲灵发话了，他这才走过来，对着两人道：“两位请离开吧。”
曲夫人来时并未带什么随从，毕竟她觉得光靠自己的身份，已经能压的曲灵不敢说话了，她是丝毫没有想到会变成如今这种场景的，一时间，也是气得脸色铁青，狠狠的瞪着曲灵：“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能一直这般硬气。”
曲灵却是故作委屈道：“曲小姐毁了我铺子里的玩偶，如今已经不找她索赔了，曲夫人竟然还对我放狠话，我这心中可实在是害怕，小五，你还不快去送客？”
嘴上说着害怕的话，却是毫不迟疑的吩咐小五，小五觉得心中暗爽，再次重复道：“还请曲夫人和曲小姐离开。”
曲音几次三番过来找麻烦，偏偏每一次都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无法无天了一样，小五心中也是很不耐烦的，若不是因为如今曲家在京城中权势大，是断没有忍这口气的道理。
曲夫人养尊处优了几十年，还做不出来不要脸面的人争吵的事情，因此只是目光森冷的看了曲灵一眼，心中某些想法愈发坚定了起来。
她站起了身，冷冷的吩咐一旁也气得不轻的曲音：“音儿，我们离开。”
今日的事情确实是曲音理亏，不过是一时没有看住她，便要出来找麻烦了，如今曲灵对她丝毫不惧怕，那么她便要让曲灵知道什么是后悔。
曲音本以为自家娘亲今日过来是要给她讨公道的，如今这般灰溜溜的离去，实在有些太丢人了。
她有些不满的道：“娘，您为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曲夫人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虽然曲音平日里无法无天，可对这个娘亲心中还是有些惧怕的，因此也不敢再说话，只是恶毒的看了曲灵一眼，随即拂袖离去。
母子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
但曲灵知道，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今日也算是她和曲夫人的初次交锋，仅凭着装傻充愣，也不是长久之计。
看见两个人走了，小五这才转头道：“这曲夫人和曲小姐也实在太嚣张了吧，明明今日的事情就是她们不对，到底是怎么才能理直气壮的来质问姑娘的？”
曲灵淡淡一笑：“凭借的就是曲家如今在京城的滔天权势。”
小五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家少爷如今正在追查曲前山的罪证，可这一时半会儿却也是查不出来，而以刚刚那对母子的脾性，想必之后还会对曲灵多加报复，还是得更加谨慎才行。
曲灵不是一个喜欢隐忍的人，就算知道自己的举动会给自己惹麻烦，她也是丝毫不后悔。
曲家欠她们母子俩人的太多了，如今应该讨公道，应该报复的人，是她曲灵才是。
如今店铺里空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刚刚秋芳和秋霞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见着曲家母女走了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走到曲灵身边。
秋霞担忧的道：“姑娘，奴婢刚刚可是吓坏了，那位夫人瞧着美貌无比，可眼神实在吓人，奴婢还以为姑娘今日一定会吃亏呢！”
曲灵看了两个丫头一眼，对她们的印象更加好了起来，在刚刚那种时候，两个人居然挺身而出，坚定的挡在她的身前，实在是让她有些感动。
因此声音也非常轻柔：“今日是没吃亏，以后会不会吃亏可就不知道了。”
这话一出，两个丫头更加的担心了，一时间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奴婢也知道曲家在京城势大，姑娘得罪了她们，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啊！”
她们从前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没有见过什么地位高贵的人，曲家是她们曾经怎么都触碰不到的地方，而如今的曲灵不过是京城中的医馆大夫和铺子老板，哪里能够有和她们抗衡的能力呢？
“我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因为一些还未发生的事情，就将自己吓的毫无章法了吧，好了，你们两人也别再担心了，快些将那些玩偶收拾收拾，今日这铺子便将门关了吧，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敢来了。”
秋芳和秋霞连忙答应，那八个玩偶被人狠狠的踩过了，就算是洗了也不好再卖给别人，曲灵干脆便道：“你们拿回去一人屋里放两个吧，要是觉得占地方，放在一边就是。”
府里刚好四个丫鬟，正好一人两个，这对两个丫头来说倒是意外之喜了，一时间也都有些欢喜，对曲灵连连道谢。
而曲音大步的走出玩偶之家之后，在转角处上了曲府的马车，一直坐在马车里闷闷不乐，曲夫人随后也坐了上来，看见曲音委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娘从前想着，不会有人能给你罪受，也不会有人敢得罪你，从未拘着你的性子，可你这些日子实在是太过冲动了，不仅仅没有讨着好不说，还叫人抓住了把柄，若是我今日不来，你要怎么下台？”
曲音本来就很委屈了，此刻曲夫人还这般严肃，她红着眼眶：“女儿也没有想到她会那般胆大包天，您不让我去找敏蕴郡主算账，我找她一个贱人算账都不行吗？”
曲音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曲夫人脸色一冷：“看来娘跟你说的话你是从未往心里去了，教训人可以，娘从不拦着，我的女儿也绝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去，可你首先得知道该怎么教训人。”
“你看一看你这几次，有哪一次是得偿所愿的？空有一颗心可不行，你必须得学会谋算。”
“这样明目张胆的找上去，不仅仅落了下乘，还容易叫人看了笑话，依娘看来，要整她，悄无声息的就能让她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