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肺痨病人
如果别人串通一气的想要对付她，她这边没人主动去打探消息，恐怕都不会知道。
难怪这些日子来她的医馆治病的人有增加的趋势，她原本想着，是因为她的济世堂慢慢的在京城里面站住了脚跟，之前的事情也让她有了些名气，这才引得这么多病人来的，可现在想想，恐怕还有着流言的关系。
她能够治疗宫中贵人的病症，对于曲夫人和曲音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她们在气急败坏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曲灵也是想过的，因此此刻也不至于毫无防备。
也幸好这几日来的病人，病情并不算是复杂，她都能够轻松应对，现在怕就怕其他的医馆为了试探她的实力，将一些病情复杂难治的病人扔给她，她若是稍有不慎，便容易酿成大祸。
行医的人都知道，不可能每一次的治疗都是完全万无一失的，她虽然觉得自己医术不错，却也不能保证对所有的病症都有办法。
小五没有出去多久就回来了：“曲姑娘，我出去打探了一下，这京城中确实有很多人都在说济世堂的事情，说您去给皇宫里面的贵人治病，这话说的人多，不过我看很多人似乎都不怎么相信，毕竟外边的人，也是不能轻易进宫的。”
“我也去了一些医馆里面，随意的询问了一下，有些大夫对曲姑娘很好奇，也有的人嗤之以鼻，反正对曲姑娘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我们确实是该小心一些了。”
曲灵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才在京城站住脚跟，曲灵可不愿意因为什么事情毁了她在京城中的名声。
……
京城中最有名的大医馆有三个，其中一个，便是回春堂，如今回春堂里面吵吵嚷嚷的，甚是热闹。
妇人的啼哭声，男子费力的咳嗽声，和医馆中药童的说话声同时响起，很快就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求求大夫替我家相公治治吧，从前一直是在大夫这里拿药，大夫不能不管我家相公啊！”
药童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此刻眉头紧紧皱着，稚嫩的脸上满是不耐烦：“我家大夫都说了，他这是肺痨，到现在都咳血了，已经没得治了，你再求也没办法，这肺痨可是绝症。”
围观的人听见是肺痨，也都纷纷叹气，知道这中年男子是救不活了。
妇人哭得更加凄厉：“不行啊，请大夫救一救我家相公吧！”
周围有人劝她：“这位婶子，你就别在这说了吧，这肺痨是绝症，就算回春堂的大夫医术高明，这绝症也是没有办法的。”
“是啊是啊，你看你相公如今瘦成这个样子，又咳个不停，只怕是很严重。”
中年男子一身灰布衣裳，身形瘦削，已经瘦得皮包骨了，还在不停的咳嗽，似乎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而随着他咳嗽不止，手指缝中慢慢的流出了鲜红色的血，他整个人的精神都是萎靡的，看着就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周围的人都直叹救不活了。
没有人能够轻易接受至亲之人的死亡，很多时候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都不会放弃，此刻中年男子咳得这般厉害，这妇人心疼的直掉眼泪，却也不愿意轻易离开。
这药童看他们实在是不愿意走，更加的不耐烦了：“我师父说了，这肺痨没得治，你们一直赖在这里也没有办法，还不如早些叫他带回去，好好的过这最后的日子。”
中年男子精神萎靡，整个人憔悴不堪，此刻对正扶着他的夫人摆了摆手：“算了吧，算了，治不好就不治了，家中的银钱，留给咱孩子读书吧。”
人在疾病面前，很多时候都是无力的，纵然他有心想活，不想离开人世，可到底是和命运抗争不了。
妇人的一双眼睛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两个人正要相携着离开时，回春堂的大夫从屋里掀开帘子出来，看见了外面热闹的情况，清了清嗓子：“都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呢？”
又皱着眉头，看向小药童：“我不是叫你，请他们回去了吗？”
“大夫，可是他们不愿意离开啊！”
这大夫留着胡子，身形有些瘦弱，眼中时不时的闪过精光，他摸了摸胡子，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患了肺痨的中年男子，凭借他多年的行医经验，到这种地步，是怎么都救不活了。
他眼中精光一闪，突然道：“你这病其实也不是不能治。”
绝望中的人，只要给他一点点希望，他们都会牢牢的抓住，妇人眼中此刻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几乎要上前抓住大夫的衣袖，小药童连忙拦住了她：“不准对大夫不敬！”
妇人情绪这才平静了一些，而中年男子也是满脸期待的看着大夫。
“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家相公的病真的能治吗？”
大夫摸了摸胡子，笑的有些高深：“你们可知道，这京城中有一个女子开的医馆，名字叫做济世堂？”
济世堂京城中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光是一个女子开医馆便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更别提之前还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这妇人擦了擦眼泪，有些疑惑的道：“这个小妇人倒是知道，不过这和我家相公的病症有何关系呢？”
大夫笑了笑，再次看了一眼围观的人群：“你们大家可能不知道，这济世堂的大夫医术之高明，可不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能够相比较的，她可是进了皇宫给宫中贵人治过病的，已经是可以比得过太医的存在了，你相公这肺痨，我们这些大夫都没办法，但兴许济世堂的那名女大夫会有办法。”
“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女大夫的医术真的有这般高明？”
“我只能说若是还想治好这病，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那济世堂的大夫，也就看她愿不愿意替你相公治病了，毕竟这病症到现在着实有些严重。”
围观的人恍然大悟，对曲灵也好奇起来，这回春堂和济世堂离的还挺远的，这边的人大多只是听说过曲灵的名声，却是不知道她医术如何，如今中年男子已经病入膏肓了，那么曲灵便是他最后的希望。
妇人千恩万谢，又走过去搀扶住了已经有些站不稳的男子，回春堂外边停着一辆牛车，一般的平民百姓，是没有那个能力坐马车的，妇人搀扶着中年男子上了牛车，转头对男子道：“相公，你且再等一等，我带你去济世堂看病，济世堂的大夫一定能治好你的。”
牛车缓缓的离开了回春堂，那大夫看着两人的背影，似笑非笑，围观的人很多也想要过去瞧一瞧，很快医馆门前的人便散了个干净，那药童有些疑惑道：“大夫，那济世堂的大夫医术真的那么高明？怎么可能比得过崔大夫您呢？”
回春堂是京城三大医馆之一，这医馆的大夫，医术自然是得到人肯定的，连崔大夫都治不好的肺痨，怎么可能被一个女子给治好呢？
崔大夫低下头道：“这谁知道呢，咱们且看着吧。”
若是曲灵真的能够治好肺痨病人，那么这京城中也不会有人再不服她的医术，而若她不能治好，之前的名声便都是假的，必定会遭到许多人的唾骂，若是将那个肺痨病人给治死了，这可就不好脱身了。
曲灵是他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们牢牢的抓住，可若是这救命稻草起不了救命的作用，谁又能保证这大夫和病人不会反目成仇呢？
从古至今，医闹这种事情都是从未断绝的，而若是做大夫的身后有足够的保障，便不用惧怕那些医闹，可曲灵不过是孤身一人来到京城，又是一个女子，若是将人给治死了，可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牛车到了济世堂外边的时候，曲灵正低头跟平安讲之前的病人的情况，平安很快也满八岁了，在曲灵看来年纪还是太小，可架不住他好学，总是对学医这件事情抱有极大的热情，曲灵能教的便也都想要教给他。
一辆牛车停在了医馆门前，很快一个憔悴的妇人搀扶着一个佝偻着脊背的中年男子下了牛车，曲灵只是稍稍看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那中年男子已经瘦弱的不成样子，面色苍白，一双眼睛显得极大，双眼大而无神，带着病态，他刚一下牛车，便将手捂住了嘴，开始声嘶力竭的咳嗽，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这般咳嗽身体是完全吃不消的。
妇人在一旁心疼的抹着眼泪，将帕子递过去替他擦嘴，中年男子嘴上鲜红色的血液，刺痛了曲灵的眼睛。
她看的分明，这种症状几乎不用诊治便能够确定，这应该就是古代的几种绝症之一的肺痨。
肺痨在现代称为肺结核，能够在现代治好的病，在这医疗手段落后的古代，却是一种绝症，而这中年男子的症状，在古代来说已经是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