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秋月心事
她平日里都是和夏夫人两个人一起用饭，有时会和夏老爷夏老夫人一起，不过每一次大家坐在一起气氛总是不好的，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夏余欢多吃了小半碗饭，离开的时候脸上都是笑盈盈的。
曲灵将夏余欢送走了之后，回到院子里看着秋月若有所思。
夏余欢是一个娇俏的姑娘，身材娇小，笑容可爱灵动，是很受男子喜欢的一种类型，今日小五吃饭的时候，明显规矩了许多，似乎是不想让夏余欢对他有不好的印象。
这原本也没什么，可是秋月的反应就显得有些奇怪了，她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曲灵总觉得有些勉强，而且总是时不时的要看小五一眼，整个人显得有些低落。
曲灵心中隐隐有猜测，回到院子之后，便对秋月道：“秋月，你不用收拾碗筷了，跟我回屋，我有事情问你。”
秋月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跟着曲灵进了屋，她是曲灵身边的大丫鬟，也是最受曲灵重视的，曲灵不希望她的日子过得有什么不舒心的地方。
秋月进屋之后，曲灵让她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秋月，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七了，姑娘问这个干什么？”
“可有心悦的人？你就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嫁人吗？”
古代十五岁及笄之后便可婚嫁，十七岁的姑娘算起来都有些老了，秋月的脸色先是微微一红，随即又慢慢的没了血色，她垂下眸子，拿着杯子往嘴边递。
“姑娘说什么呢？奴婢是要一直跟在姑娘身边的，哪里有什么心悦之人？”
曲灵分明觉得她对小五可能有意义，之前不曾在意没有发觉，如今想想才发现，很多时候秋月都会将小五喜欢吃的菜放在他的面前，平日里对他也是多有关心，这就像是一个女子面对心悦之人的反应。
若说她对小五没有感情，曲灵是绝对不信的：“没有谁会一直跟在谁的身边的，你终有一日也会出嫁，我也会为你准备丰厚的嫁妆，所以这种话可不要再说了，你有心悦之人，一定要告诉我，我瞧着那人可以的话，也是会真心祝福你们的。”
秋月的笑容有些苦涩，眼中隐隐有水光：“姑娘说什么呢，我如今还没有心悦的人。”
恐怕是之前小五对夏余欢那个态度，让秋月伤心了，伤心时刻的女子说话都是不经脑子的，曲灵笑着摇了摇头：“你可瞒不住我，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心悦小五？”
小五长得也不差，平日里很会说话，很会哄人开心，这院子里的几个丫鬟，经常被他逗得发笑，这人品也是没的说，若他们两人两情相悦，曲灵必定是不会阻拦的。
秋月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曲灵，脸颊慢慢的红了起来，她很快转过脸看向一边，整个人显得非常的窘迫：“姑娘，你说什么呢？奴婢才没有。”
这副样子分明就是欲盖弥彰，曲灵轻轻的吹着茶杯上飘浮着的茶叶，似笑非笑：“你可瞒不住我，要是喜欢直说便是，感情的事情可不能一味的退缩，我告诉你，该出手时就得出手，可别让他被人抢走了。”
秋月脸颊更红了，却没有说话，曲灵也不着急，耐心的等待着，一杯茶水喝光之后，秋月似乎终于下了决心，转头看向曲灵。
“姑娘，你说小五是不是喜欢夏小姐？刚刚夏小姐在这里用饭的时候，他可比平日里规矩多了，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般跳脱的样子。”
还说自己不喜欢小五，如今这样子分明就像是吃醋了，曲灵觉得好笑：“你觉得夏小姐怎么样？”
秋月有些低落：“夏小姐是大家闺秀，娇俏可人，天真浪漫，很讨人喜欢的。”
“那你觉得你自己怎么样？”
“奴婢不过是姑娘身边的婢女，怎么能够和夏小姐相比呢？”
曲灵笑道：“我不是让你跟谁比，只是想让你自己认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拉住了秋月的手：“秋月，你还记得当初在秦府的那一件事情吗？”
秋月自然是记得的，这对她来说，是这一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事情：“奴婢记得。”
“我最初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一个有些腼腆胆小的姑娘，可那一次你克制住了你的恐惧，大胆的出来为我作证，证明了我的清白，这一份胆量，一般人是没有的，而你过后跟在我的身边，做事情非常的细心，几乎没有让我担心过什么，你勇敢细心，温柔体贴，你不比任何人差。”
“我不是拿你跟夏余欢做比较，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你不必觉得自卑，也不必觉得自己比不过旁人，你若是真的心悦小五，我便替你去打探一下他心中的想法，我是想看见你幸福的。”
曲灵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当初那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姑娘，在那么多人面前证明了她的清白，当初那种局面，她面对千夫所指，秋月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存在，两个人已经不仅仅是主仆关系了。
秋月眼眶慢慢的红了：“姑娘……”
她其实也是非常的庆幸自己当初鼓起勇气说出真相，从来没有一个主子会像曲灵这般，对她们这样和颜悦色，对她们就像是对待亲姐妹一样，从未有衣食短缺的地方。
对秋月来说，能够认识曲灵，跟在她的身边，也是最幸运的事情。
“姑娘，奴婢知道了。”
她咬着嘴唇，最终还是道：“姑娘猜的没错，奴婢对小五确实有些喜欢，不过他似乎对我没有什么情意。”
“你放心，我去替你问问，他喜欢你自然是好的，要是不喜欢你，我也会替你们找机会，小五总会认识到你的好。”
将秋月说的满脸通红，曲灵心中因为之前被人算计的郁闷慢慢的消失，比起对付那些人，做红娘这种事情显然更加有趣，她没准还能将秋月和小五撮合成一对。
曲灵带着小五去玩偶之家，路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小五，直看得小五浑身不自在，他挠了挠头：“曲姑娘，你今天为何一直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
曲灵的目光颇有些慈爱，实在是让小五有些招架不住，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曲灵再次打量了一下小五外形条件，确实是配得上秋月的，而且秋月沉稳，他跳脱，两个人倒也是适合。
“小五，你可有心上人？”
小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两声，不可置信的看着曲灵：“曲姑娘，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曲灵今日的行为一直有些奇怪，总是若有似无的打量他，这让小五心中敲响了警钟，苦着脸道：“姑娘，我知道我很优秀，轻功很厉害，做事情也很厉害，可是我们家少爷更厉害，姑娘可不要……”
话还没说完，曲灵便一巴掌打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竟然会觉得她对他有意思，打了一下不过瘾，又再次打了一下。
“我这是在关心你，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没个心上人多可怜啊，你放心吧，秦大哥那么优秀，我才看不上其他人呢！”
他要是真的和自家少爷抢了姑娘，前途便是一片黑暗，听见曲灵这般说，小五松了一口气，随即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曲姑娘今日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曲灵一本正经的道：“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总要成家的，就没个喜欢的姑娘嘛？你要是有喜欢的，跟你家少爷说，秦大哥总不会不答应啊！”
小五红着脸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自己有没有心仪的人，他整天大大咧咧的，也不像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恐怕有的时候自己都不会察觉到自己的感情。
曲灵便道：“不知不觉我来到京城也已经快一年了，昨儿才知道，秋月竟然已经十七岁了，这年纪也到了婚嫁的时候，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她找一个好夫婿？”
秋月和小五之前在府中的时候便认识，不过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他整日跟着秦逸在外边办事，而秋月之前性子腼腆胆小，那个时候给小五的印象，便是一个长相清秀又胆小的姑娘。
她跟了曲灵之后，性子活泼了不少，甚至现在隐隐有了大丫鬟的气势，人也自信了许多。
曲灵不说他没什么感觉，一提起秋月，他便想到了秋月巧笑倩兮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想让她嫁给别人。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试探道：“那曲姑娘准备给她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婿？她是你身边的大丫鬟，若是离开了你会习惯吗？”
“不管习不习惯，总不能将她拘在我的身边，她如今已经有了心上人，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出嫁了。”
小五的脚步顿了顿：“秋月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我竟然都不知道。”
曲灵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小五平时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此刻的笑容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