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脆弱的冤魂
在黎望舒回到自己家的时候，距离黎家发生的那件事，也还没到二十个小时。
好好的洗了个澡，又在浴缸里泡了老半天的黎望舒多少有些头晕。
她实在是想念子慕，除了有些不安，想要分享一下自己的想法——这毕竟是她的习惯了——之外。黎望舒自然也是非常担心子慕的情况的，并且这其中也有对爱人的思念。
不过到目前为止，她大概已经明确了想法，对于子慕的支持也不是那么需要，更多的可能还是想参考他的分析。可他既然不在，那么她也做好了决定……
打开了一直关机的手机，黎望舒看过了信息留言，拨通了黎婉玙的电话。
“老大……或许我应该叫你堂姐？”黎婉玙的语气有些不自然，甚至语气有些尖锐，虽然这其中针对的未必是黎望舒。
“都可以。”黎望舒不太在意，毕竟她可以理解对方的心情，“我早说过，我把你当妹妹的。”
“所以你真的早就知道了？”
“也没比你早太多。”黎望舒想了想：“几个月之前吧。”
黎婉玙沉默了一会儿，“但我还是不明白……”
“你爸爸都跟你说什么了？”
“所以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么？”
黎望舒无声的叹息后，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其实不知道未必是什么坏事。”
“连你也这样说！”
感觉黎婉玙随时会气的挂断电话，黎望舒有些无奈，但很包容的笑了起来：“这证明我们还在保护你，并非是把你当小孩子看，只是这件事本身跟你没有牵连，你说呢？”
“被隐瞒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黎婉玙依旧气呼呼的：“你们还是在把我当成小孩子看！你也一样，你根本没有把我当自己人，否则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很羡慕你。”黎望舒顿了顿：“但我也很理解你的想法。毕竟这些事情，我也被瞒了二十多年。而你要知道，我才是这件事的当事人。”
黎婉玙被噎了一下，“好吧，似乎你更惨一些。”
“但我明白我父母不告诉我这些事情的原因，他们是为了保护我。如果不是这些阴差阳错的事情，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黎婉玙迟疑的说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你会回本家么？”
“当然不会了宝贝，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婉玙。”
“你说的对……我只是……”
“一时间不太能接受这件事对吧，其实这没什么的，我们还跟以前一样。”
安抚过黎婉玙之后，黎望舒有些疲惫的放下手机。她是真的很喜欢黎婉玙，这个孩子天真善良，并且也很无辜。否则她也不会费心思考虑黎婉玙的想法。
她沉默着躺了一会儿，又拿起手机打给了钟离荷月。
“我还以为你不准备联系我了。”荷月的语气亲昵如旧，一开始就是玩笑的语气。
黎望舒也顺着她说道：“我的确是没什么力气打电话了，我很想好好躺下睡一觉。”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休息过？”
“那倒不是，只是昨晚只睡了一会儿。”黎望舒叹气：“毕竟昨天那个事情，太突然了。”
“的确很突然……”荷月有很多未尽的话，她或许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只是两个人的立场，以及关系也不是真的像表现的那样密切，导致她根本问不出口。
“我不会回黎家的。”黎望舒先给出了答案，顿了顿：“多的就不说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我也还不太明确。”
自然这句话有所隐瞒，她已经算是知道的比较详细了，但实际上，这件事还有很多隐情，她也确实不太明确。
荷月沉默了一会儿，这让黎望舒觉得有些奇怪，她看了一眼手机，上面还在显示通话，“荷月？”
“或许我可能知道一点。”她似乎之前一直在纠结，因此这句话说出来有种下了很大决心的感觉。并且当她说出口之后，后面的一切也就愈发的自然了：“之前因为好奇，包括我奶奶那边，确实是调查过你的事情，只是你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调查的……”
黎望舒一开始有些诧异，但很快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确实是很普通。”
“不过我们的确猜测，你可能跟黎家有关系。”荷月那边有翻动资料的声音：“事实上，昨天的事情之后，我们也加大了调查的力度，但我想这些事情你父母应该清楚。他们有告诉你么？”
不得不说，荷月这种举动太过示好，黎望舒斟酌着措辞，“我知道一些，但其实挺不明白的。”
“那恐怕我也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了。”荷月的语气有些严肃：“我只能提醒你一件事，或许你应该小心一下你的大伯。”
“黎泽峰？”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觉得他有些针对你。”荷月的语气带着些歉意：“这毕竟是黎家内部的事情，我们虽然同样都是隐世家族，但能查到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当然，尤其还是这么短的时间内。”黎望舒表示她接收到了荷月的示好，对她道了谢，又聊了些别的，才头疼的放下手机。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黎望舒才发现，她竟然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邱凌是唯一的选择，可她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而且她现在远在国外。如果对她倾诉，反而还会让对方担心自己。
黎望舒有些无助的捂住脸，她到底怎么混到这么惨的。
不过并没有给她多少苦恼的时间，玉牌有了感应，在这附近有个很厉害的鬼在叫她。
这很奇怪，通常没什么鬼敢主动找她，连鬼差主动找她，也不过只有那一次。
来不及换衣服，黎望舒套上了黑无常的黑袍子，又拿了一沓子符纸，顺着玉牌指示的方向，来到了后院……
“南宫？”
这实在是让她惊讶，真不知道南宫有什么事会来找她。对方穿着一身白衣，看起来没了那份骚气，还挺好看的。虽然他本来就很好看。
“我找不到子慕。”南宫似乎对这件事有些诧异，顿了顿又道：“所以我考虑了很久，大概只能来找你了。”
“什么事？”黎望舒摘下帽子，她踌躇着解释了一下：“子慕有些事情，他最近不在……”
“他受伤了吧？”南宫对黎望舒震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鱼老二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你总不会忘记我是干嘛的吧？唔对了，黎家似乎还想把你认回去。”
黎望舒啊了一声：“你这么厉害啊，怎么连黎家的事情都知道？”
“隐世家族的一些动态，有些时候也要注意，况且你是黎家人这一消息，在修道者的圈子里，也算是大事了。”
果然是这样啊……
黎望舒随着南宫，对方似乎也漫无目的的，像是随便走走，他想要跟黎望舒说什么，黎望舒没问，就等着他自己说了。
“我突然发现，除了子慕，我竟然找不出一个能说说话的朋友来。”南宫看了一眼黎望舒：“虽然跟妹妹说这些似乎有些不太好……”
罕见的，南宫有些迟疑。
黎望舒惊讶了：“你怎么了？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只有感情问题才会这样吧？
“咳……也不算……”
“是活人么？还是？”
“不不。”南宫难得的有些几分尴尬，“并不是喜欢的人，这个……”
黎望舒好奇的看着他，但没有问出来，只是等着他说。
不过这时候南宫却忽然回头：“出来！”
黎望舒也很警惕的回过头，见到来人松了一口气：“陈扬是自己人。”
“看来子慕不在，倒是没忘了给你找帮手。”南宫语气有些揶揄。
黎望舒有点尴尬，她只能对陈扬解释：“南宫是可以信任的，没事，我跟他聊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你下次自己跑出来的时候，应该提前告诉我一下。”陈扬顶着少年的脸，用这种类似长辈的语气说话多少有些违和。
黎望舒知道这的确是她的失误，所以她也就乖乖道歉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那我回去了。”
等他离开，南宫觑着黎望舒的表情：“你倒是个好脾气。”
“他不是子慕找来的，为了我也算尽心尽力，的确是我的不对嘛。”她吸了吸鼻子：“味道不对……”
“怎么了？”
“你身上的阴气有些干扰我。”黎望舒语气多少带着一些埋怨，她快走了几步，又仔细闻了闻，一边在心里吐槽自己像只狗，一边皱起眉头：“似乎像是诅咒……”
南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又离远了一些：“在哪里？用不用我再离远一点？”
“还有阴气的味道……”黎望舒摇了摇头，她对诅咒的感知很微弱，几乎是很近的距离，或者是接触了才会感觉到。那么，“一定是在这附近。”
南宫之前一直注意着陈扬，毕竟那是只实力不弱的妖，导致他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其他信息，这算得上是他的失误了。
所以他再次感知了一下，对黎望舒能力也有些愕然，出声提醒道：“就这个下水道里。”
“是什么？”黎望舒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下水道盖子。
“尸体。”南宫语气冷凝：“还有脆弱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