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警察来了
“这件事结束之后，赵阳阳他爸被他儿子给提醒了呗。”方壮壮的语气嘲讽中带着无尽的怨恨：“所以他策划了这场火灾，如果他只是烧了东西，让我爸爸损失点钱也都算了，可他竟然如此灭绝人性，不但害死我爸，还有工厂里那么多无辜的员工！”
黎望舒也觉得对方很丧心病狂。
只是……
“既然防火的赵阳阳的爸爸，你现在为什么要对付他们两个？只是为了童年受到的屈辱报仇？”
方壮壮红着眼看向黎望舒，语气愤尔：“他们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火灾的事情他们也知道，可他们俩是什么态度？你看到了，刘丽莹就在刚才还说，死的又不是她，哈！”
他忽然笑了起来，有些癫狂，“刘丽莹的父母都在我家的工厂上班，但火灾当天，却没有来，甚至他们连假都没有请，难道他们不知情么？”
顿了顿，方壮壮又说道：“好，就算她们当时不知情，但事情发生以后，难道他们还猜不到真相么？我不信他们是傻子，你可以说两个孩子还小，但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
“他们不但在幼时欺辱过你，甚至到如今对死者也不尊重。可火灾毕竟不是因为他们，你只对付他们？为什么不去找真正的幕后主使？”黎望舒倒不是为了让他害人去，只是想知道原因，毕竟方壮壮虽然不算理智，但又偏偏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我也要他们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方壮壮咬牙切齿，“我已经计划好了，只要看到他们的赎罪之后，我也会送他们下去团聚的。我知道我做这些是不对，但我忍了十几年，我已经忍不下去了，我也知道一旦做了这样的事情，我同他们一样，变成双手沾满鲜血，但我不后悔，我承认我会是个罪人，我会自杀，但绝对不是为了给那些禽兽赎罪！”
黎望舒忍不住叹息一声，“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可以操控这些？”
方壮壮红着眼，喘着粗气，他目光有些森然：“这里怨气很重，我从小就知道不对劲。所以我到处拜师学艺，也为了查明真相，更为了给他们交代……我能做的不多，当年的证据早已经被销毁，法律无法给他们定罪，我会让他们用鲜血来偿还的！”
“那你想过，你死了之后么？”黎望舒的声音依旧冷静，“你也是有些能力的人，你该知道，他们永远被困在这里，将会是多么痛苦的事情，无尽的重现自己的死亡，日复一日，一旦你完成了计划，选择了自杀，这里的怨气将会越积越重，那时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你想过么？”
“我确实……犹豫过。但今天我见到了你，我知道你会帮他们解脱的，对么？”他有些期翼的看着黎望舒。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阻止你？你仿佛认为自己的计划可以成功。”
方壮壮脸色猛变，却迟疑着没有说话。
“如果你要对付赵阳阳的父亲，没准我真的不会管你。但他们俩，虽然确实……也不招人待见，可他们罪不至死。”黎望舒见他要说话，语气飞快：“你要知道，一个人不管做了什么事情，死后都有相应的定论，他们会为生前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相应的你也一样。”
“难道就让我看着他们……他们……”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仇恨在你心中这么久，的确不会轻易的放下。”黎望舒的语气非常温和，“可你也接触了这些，你应该知道，地府是存在的，人的因果也是存在的，他们会付出代价。”
方壮壮有些过激：“可我不能接受！”
“你怎么知道，他们就能好好活着呢？”黎望舒摇头：“害人终害己，从你不愿意牵连无辜，我看得出你本人不坏，可何必为了这样的人搭上自己的人生呢？你明明可以活的更好。”
“我不甘心……”
“我的确无法感同身受，但我至少也能理解你，所以我一直没有阻止你，但如果你真的执意如此……”
方壮壮目光的有些绝望：“你就要出手制止了是么？”
“放下仇恨是很难，我们一起超度这里的亡魂不好么？”黎望舒的语气很坚定：“所有人都会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或是在生前，或是在死后。你不相信这一点么？”
“可他们根本就不配活着！”
“或许他们确实不配活着。”黎望舒劝的也有些累了：“我们先把这里的冤魂送上路吧，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怎么样？难道你愿意让他们一直重复在痛苦之中么？他们不该是你报仇的工具，你的本意，不也是为了给他们找回公道么？让他们解脱难道不是更好？”
方壮壮承认黎望舒说的有道理，但感情上，他又实在是不甘心。这种复杂的心情，让他一时间无法做出决定。
黎望舒也没有开口催促，她有的是时间，因为子慕的陪伴，还莫名很有耐心。
而且她的确有些同情方壮壮，这是个可怜人，只是他的方式不对。站在方壮壮的角度，黎望舒甚至也不认为，他报仇的举动有什么错误。
凭什么那些人逍遥法外呢？他们明明做错了事情，又不知悔改，凭什么他们丧尽天良还能好好活着？
不公平啊不公平！
当年的证据没有了，想要依靠法律定罪都做不到，谁又能甘心呢？
可黎望舒知道，这些做了坏事的人，死后将会遭受的痛苦，并不会少。现在他们如何享乐，死后都会补回来！
对于受害者，这的确不公平。
但天道轮回，因果循环，命中注定这些人惨死，他们或者是为了上一世赎罪，也或者会在下一世获得补偿。
有些事情看起来不公平，但天道昭昭，什么事情都会有一个既定的发展，最终的结果，总会是公平的。
所以黎望舒能够理解方壮壮，但她也需要加以阻拦。倒不是强制的，只是黎望舒有自己的考虑，方壮壮为人不坏，从他不伤害无辜就看得出来。如果他同意先给亡魂超度，那么他再想报复就需要亲自动手了，而不是借助这些怨气。
这样一来，其实对方壮壮是有难度的，如果他在这其间真的能想开，只要有一丝，可以暂时放下仇恨，那或许以后也能彻底想明白。
所以趁着方壮壮开始犹豫，黎望舒趁热打铁：“你想报仇，是你自己的事情，但他们本来困在这里就已经很痛苦。你如果借他们的手害了人，岂不是将因果分摊到他们身上？毕竟害死他们的真正凶手，并不是他们两个。你觉得呢？”
“我……”
方壮壮刚发出一个音，楼下响起了警车的声音，方壮壮面色一冷，黎望舒赶紧说道：“肯定是你的同学报警了，但你现在还没有伤害他们俩，警察不会把你怎么样。”她飞快的说道：“你把他们放了吧，要报仇以后也有机会不是么？这些冤魂也是无辜的，你说对么？”
看方壮壮表情犹豫，黎望舒干脆伸手去拉他。方壮壮没有挣扎，表情复杂的被她拉着到了楼下。
打开大门的时候，黎望舒愣了一下：“是你们？”
这两个警察，说得上是熟人了，之前黎望舒两次报警，就是他们。
那警察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从正义的愤怒，无缝切换为警惕：“这，这里闹鬼？”
“没错。”黎望舒没有隐瞒，“可能是有误会。”说完她看了一眼方壮壮。
方壮壮迟疑过后，脸色化为不情愿，但黎望舒感觉到，楼内的怨气收敛了不少，或许他真的放了人。
卢思琪不解的看着黎望舒，最终问向方壮壮：“壮壮，你……你没把他们俩怎么样吧？”
“他们活的好好的。”方壮壮的口气不好，但黎望舒几人却松了一口气。
那警察见状是真的不想管，但碍于职务，他的工作只能硬着头皮进行：“我们需要……”
黎望舒看了他一眼：“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问我。”
“呃……没有危险吧？”
“没有。”黎望舒看了一眼他的肩章：“你穿着警服怕什么，你可是人民警察啊。”
“我就是问问，问问。”他带着同事进入楼内，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两个人，按过人中之后他们很快清醒过来，惊叫着说有鬼。
那两个警察表情尴尬，劝慰的语气不痛不痒，最终也只能离开。
毕竟人没事，一切都是‘误会’。
等警察一走，方壮壮的眼神也不加掩饰起来，他怨恨的看着两个人：“滚蛋吧，算你们好运，今天放过你们！”
可结果呢，刘丽莹顶着已经变形的齐刘海，埋怨起黎望舒来了：“你助纣为虐，你竟然帮着他对警察隐瞒，我差点被他害死，你竟然说这一切都是误会！”
黎望舒嘲讽的笑了笑：“今天要不是我，你们现在就真的死了，对着救命恩人说这样的话……看来，你们并不想走。”
方壮壮忽然激动的看向黎望舒：“你看到了吧，他们根本没有人性，我杀了他们，才是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