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又见方问心
“没必要？”黎望舒不解的看着孟婆：“您是……什么意思？”
“这些小东西生活在哪你不知道么？”孟婆这位看起来像个姐姐，说话的风格也很像，她语气是很不经意的感觉，但却莫名有一种训斥的感觉。
黎望舒其实有点没明白，但还是回答道：“彼岸花？”
“噬灵蝶是出生就有灵智的，它们的灵智并非是自主成长，而是因为它们吸收了太多的记忆碎片。这些记忆，就是从彼岸花中而来。”
孟婆说完看着黎望舒摇了摇头，却还是给她解释起来：“但噬灵蝶这种生物，天生智力就不高，所以它们在开启灵智之后，也依旧是懵懂的。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哪怕你这个小家伙有了变异，等她化形智商也高不到哪去。”
“没关系的。”黎望舒把噬灵蝶当小孩子看待，从来没奢求对方会有多聪明，总之，噬灵蝶一直都很听话乖巧，这就足够了。
孟婆深深看了她一眼，“行吧，我会帮她化形的。”
黎望舒表情茫然的点头：“那先谢谢您了。”
“得，我看你呀，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孟婆啧了一声，看着黎望舒窘迫的表情眯眼笑了起来：“你想不想知道，我要怎么帮她化形？”
黎望舒莫名想到，她第一次见孟婆时，孟婆用那些火红色的噬灵蝶占卜，那个场面其实回想起来，是有着一种非常奇异美感的场景。但同时又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
孟婆并不是第一眼美女，相反她的容貌给人一种非常平淡的感觉，只看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很普通，见到她不会有任何感觉，而当你移开眼，则会完全忘记对方的相貌。
可现在，黎望舒大着胆子去看对方时才发现，孟婆其实是个非常耐看的美人，越看越容易被她的美貌吸引，甚至觉得惊心。
这样漂亮的人，怎么会让人第一眼看上去觉得普通呢？
她身上的那种独特气质，更加深这一点。
黎望舒回想起她徒手捏死噬灵蝶的场景后，身上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对方好心邀请自己，黎望舒又觉得自己拒绝似乎不太好。
她对孟婆有一种莫名的畏惧，原本这次来是没有了的，但现在，那种古怪的感觉再次冒了出来。
“您会怎么做？”
“煲汤啊。”
“啊？那庄周喝完会不会把我给忘记了啊？”
孟婆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孟婆汤锅里就有，我直接拿给她好不好？”
“抱歉……您说要煲汤，我难免就想到那上面了……”黎望舒表情羞赧：“那您是想要煲什么样的汤啊？”
“让她恢复记忆的汤。”孟婆一边说，一边开始在屋子里的柜子上找起了东西：“噬灵蝶是吸收了无数记忆碎片，才开启的灵智，实际上，你可以理解这是无数人的记忆所组成的阅历。”
黎望舒就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但即便是记忆碎片，以她们那根本看不见的脑袋也装不下多少，所以这些记忆，看过就忘记了。”孟婆的嘴好像一直这样毒，“你把她送来地府的目的，是为了让她了解到更多人的心理。可最好的办法，让她回忆记忆就行。”
“好厉害，辛亏我来见您了。”黎望舒由衷的说道。
孟婆看了她一眼，“我有办法让人失去记忆，也有办法让人恢复记忆。你呢？小家伙，想不想知道前世的记忆？”
黎望舒震惊了两秒钟，而后摇了摇头：“不，我不想。”
“为什么？”孟婆诧异的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看着她：“你不好奇么？为什么拒绝的这样坚定？”
“前世毕竟是前世，我知道也没有用，虽然我的确有些好奇，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毕竟我的生活，是以后。”
孟婆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的命运很特别，你的命数也很特别。所以我上次占卜你的事情时，还需要借用噬灵蝶来辅助。或许你知道前世，甚至是从前的记忆，会让你获得一些意想不到的能力。”
“您为什么要劝我获得以前的记忆？”黎望舒忽然有些怪怪的感觉。
“太久没做这样的汤了，我想拿你练练手行不行？”孟婆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行了，你先回去吧，过三天再来。”
黎望舒没想到煮汤要这么久，她乖巧的点了点头：“辛苦您了，我下次带着子慕一起来拜访您。”
“不用，我看见他就烦，你最好自己来。”
“……”黎望舒有点尴尬，见孟婆不打算再理自己，转身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下了脚步，她迟疑着回过头，孟婆奇怪的看着她：“怎么？反悔了？想要汤？”
“不是。”黎望舒顿了顿：“月白挺好的，我之前还帮他拿到了火莲。”
一向动作利落的孟婆，忽然将手停了下来。她站直了看着黎望舒，微微眯起眼睛：“你知道？”
“我不知道。”黎望舒认真的摇头：“我只是曾经听见子慕对月白说，说您很关心他。”
孟婆冷嗤一声：“这个猫崽子，瞎说什么，我关心月白做什么！”
黎望舒大着胆子：“好吧，是我说错了，他说的是，您为当年的事情愧疚，还给了子慕一样东西交给月白。不过我只听到他们说话，具体的事情我没有问过。”
“这个小崽子！”孟婆撸胳膊网袖子，一副要去找子慕算账的模样。
黎望舒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月白当时表情复杂，但还是收下了您给的东西。”
孟婆就没动了，僵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行了，我知道了，你可赶紧走吧，别在我跟前碍眼。”
其实孟婆的性格……一旦接受了之后，还挺带感的。
黎望舒微笑着出了门，意识到自己有点冲动，不过事实证明，她应该没做错。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可孟婆显然很在意月白。
“你胆子可真大。”一直装死的噬灵蝶终于敢出声了：“我第一次见到有除了白大人之外的人，敢这么跟孟婆说话。”
“啥？我难道不是一直很恭敬的么？”黎望舒觉得自己是非常有礼貌的呀：“我难道不是特别尊重她么？”
“可你竟然敢在她面前提起月白。啊，如果不是看在白大人的面子上，你现在可不见得是活人了。”
黎望舒被噬灵蝶吓着了：“真的假的？这么说我还命挺大？你知道当年怎么回事么？”
“我不知道呀，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呢，很早很早的事情了，其实白大人也没有经历过的，只不过白大人好像是知道，毕竟他跟月白的关系很好嘛。”
“不管了，反正孟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嘛。其实我觉得，她还挺酷的。”
噬灵蝶在她头上抖了抖，不敢苟同，又不敢反驳。
回去的路上，黎望舒因为对忘川河觉得好奇，干脆路过了那里，彼岸花还没有到开放的季节，岸边到处都是绿杆杆。
噬灵蝶很是忧伤的叹了一声气：“还不知道能不能跟你一起见到彼岸花开放。”
“下次开放是什么时候啊？”
“还得个几十年呢。”
黎望舒想了想：“我努力活的长久一点，你放心，一定让你跟活着的我看到。”
看起来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河，黎望舒觉得有点没意思，地府这种地方，果然不适合看风景。
毕竟也没有什么风景可以看。
满目只有清冷与孤寂，萧条才是地府的主旋律。
只是她再离开时，忽然想到，方问心就在这河下镇压着。
“你在想什么？”噬灵蝶觉得黎望舒传递给她的感觉非常复杂，她感知不明白。
“我在想，方问心虽然魂儿在下面，但一点都不影响他做什么事情。你说他筹谋这么多，肯定是为了离开这里吧？他跟我的打赌，其实我是赢了的，对吧？我都知道他是谁了。”
“我的赌约已经换了，你忘记了？”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黎望舒手里早早就捏了一颗丹药，这会儿差点就塞进嘴里了。
她在准备走的时候，就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附近藏着一只厉鬼。
提起方问心，可以说的上是故意的。
黎望舒转回身，就瞧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厉鬼，很明显，这绝对不是真正的方问心。
虽然有些失望，但方问心又一次出来，没准能套出点什么。
“那好像是。”黎望舒轻笑一声：“如果我们打赌的内容没有改变的话，你看，我现在就已经先成功了。”
对方却摇了摇头：“我们第一次的赌约，并不是你猜出我是谁。而是说，你要找到我才行。”
“我这还不算找到你？你不就在那里面？难道你还要我跟你面对面？”
“当然，你要见到我才算。”
黎望舒气笑了：“你搞笑呢吧，我难道要下去跟你见面么？你就弄了一个我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来跟我打赌，你也太恶劣了吧。再说了，你现在自己都出现了，我又认出了你，这还不算？”
“这怎么能是我呢，我不过是借着他的口，跟你说话而已。”方问心的笑容有些诡异：“别忘了我们的三年之约，记住我们的赌约内容，是、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