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如以身相许
叶沁涵要去法国的事情，几乎就是临时决定的。
她先是通知了叶母，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而后又通知了自己的唯一好友——徐格。
徐格对于她的这一个决定首先是惊讶，之后就是不舍：“你去法国要多久啊？我想你可怎么办？”
叶沁涵嘴边挂着柔软的笑意，她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到徐格在电话那边嘟着嘴巴闷闷不乐的模样，“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啊，很快就会回来的，只要眼睛治好了后。”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她去法国不仅仅只是短暂的一次旅行。
徐格虽然依依不舍，但还知道事情分轻重缓急，叶沁涵的眼睛是最重要的。
“好的，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你妈妈我会经常去看她的。”
有了徐格这句话，叶沁涵的心也放下来大半，她现在只希望陆瑾旭放过她母亲。
她已经瞎了，母亲千万不要再出什么问题。
“谢谢格格，”叶沁涵咬着唇，接下里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她支支吾吾：“你身上还有钱吗？我这次去法国，医疗费都是尉迟医生出的，我就当欠着，可日常生活的费用……”
她实在欠尉迟恒的太多了，想着能少欠点就少点。
徐格一愣，已经被忽略已久的事情重新被翻出来，仲学长的那一百万她花了大半现在还剩一点，这些给涵涵当然没有问题。
可是这样一来，就怕涵涵多问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她该怎么办？
徐格犹豫良久，还是决定把这件隐瞒的秘密说出来。
可叶沁涵没有给她说的机会，因为徐格那边一直寂静无声，叶沁涵便以为徐格是没有钱但又不好意思拒绝。
叶沁涵有些懊恼，怪自己不懂得体贴好友，略带歉意：“格格，不好意思啊，忘记你蛋糕店才开肯定没什么钱。好了，我再想想办法，我挂了，以后有机会聊！”
叶沁涵急急忙忙挂电话，就怕徐格那边再次尴尬。
尉迟恒正吩咐下属收拾好去法国的行李，飞机票定在晚上八点。
他远远从书房走过卧室来，就听到了这么叶沁涵后面说到的这一段话。
果断推门进去。
“涵涵，你还把我当外人，钱的事情你再和我计较我可要生气！”
叶沁涵被抓包后有些尴尬，尉迟恒现在又这么说，她有些讪讪：“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当医生虽然收入高但是也不容易。”
医生？
尉迟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是雨后初晴的阳光，很温暖，足以驱散所有的黑暗。
可惜现在的叶沁涵看不见。
“那我现在就跟你实话实话，我其实不是医生，我骗你的。”
“不是医生？”叶沁涵成功卡了壳，不知道说什么，被骗的恼怒倒也没有。
尉迟恒继续说：“那一次在雨夜里，你逃跑出来其实是我救的你。因为不是太想让你知道我就是那个英雄，又想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就假借了医生这个身份。”
原来是这么回事。
叶沁涵惊讶地合不拢嘴，她一直以为是徐格把她从泥泞中带到医院，却没细想这里面大有乾坤。
她一时间情绪复杂，但知道尉迟恒就是救她的那个人后，对他的感激更多了些。
尉迟恒看她一脸纠结，失笑：“我说出来可不是让你增加负罪感，纯粹是怕你怪我故意欺骗你。”
叶沁涵呼了一口气，“怎么会怪你，感谢你还来不及。”
尉迟恒凑近了，带着些调侃：“既然感谢，我们不如来点实际的，例如——以身相许。”
叶沁涵黑线，前一刻还温情的气氛，一瞬间被啪啪打散。
“亲爱的救死扶伤的大英雄，你这时候应该说，我救人是因为我心善，并不求任何回报。”
“哈哈，就喜欢逗逗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好玩。”
尉迟恒刚开始是抿着唇忍着笑，后来干脆笑了出声。
叶沁涵仰头，突然好想揍人是怎么回事。
说好的温文尔雅，原来都是假象。
尉迟恒挑眉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叶沁涵，这样子的她明显更活泼了些，没有前几天的死气沉沉。
他很满意，“你就应该多笑笑，小仙女就应该整天开开心心。还有你怎么就不好奇我到底是干什么的？”
尉迟恒既然不是医生，那是什么？
叶沁涵转动脑袋思考，得出了一个不太靠谱的结论，“霸道总裁？”
“噗嗤——”
这个答案让尉迟恒一下子笑出声，乐不可支：“霸道总裁？也亏得你想得出来，来，我给你模仿一下霸道总裁怎么说话的。”
“小野猫，嗯，不准再闹！”
他故意压低了嗓音，浑厚低沉，是缠绵沙哑的磁性。
叶沁涵小脸止不住一红，感觉N年前看的小说来了一次情景重现。
“是不是很像？”尉迟恒当然没有错过叶沁涵脸上的红晕，有些得意，又怕她羞窘，故意没有提出来。
叶沁涵点头如捣蒜，“像！格外像。更加印证你就是霸道总裁的身份。”
尉迟恒拍拍她的头，“我可不是，但是我可以演霸道总裁。”
这句话已经很明显，叶沁涵略一思考，恍然大悟般：“所以你是演员！”
“嗯，我是明星，我也不知道你哪个山顶洞出来的，连尉迟恒这个名字都没听过。”
这句话可足够自恋。
叶沁涵发现和尉迟恒熟了以后，他展现出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我很少关注娱乐新闻，才不是你嘴里说的山顶洞人，哼。”
尉迟恒点点头附和她：“是，你不是。所以我是明星，我很有钱，你就不要再和我计较钱的事情，不然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既然他都这么说，叶沁涵只好应下。
心意已领，至于钱的事情，等日后赚到了再还吧。
此时，站在柳氏集团大楼前面的徐格，心情复杂。
她并不知道叶沁涵那一边已经解决好钱的事情，所以格外心焦，就想着去哪里找个人名正言顺地把钱给叶沁涵。
仲学长那边铁定是不行的，徐格思来想去，只剩下柳咲这一个人选。
而柳咲这一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什么，电话一直打不通，只能到这儿来找他。
柳氏大厦立在A市的CBD，玻璃造的建筑在阳光下折射出亮闪闪的光芒，显示出它高高在上的格调。
徐格眯着眼睛看看附近偶尔进去的西装革履的男士、打扮精致的女士，低头瞄一眼寒酸的自己。
莫名心里犯憷。
从没有这么一刻，她这么深刻地感受到她自身和柳咲的差距，像地上的泥和天上的云，这几乎是花一辈子也追不上的距离。
她心里发苦，鼓足了勇气给自己加油，才迈步往大厦里面走去。
然后，成功第一关就被保安拦住。
保安上下打量一眼中学生似打扮的徐格，语气不大好：“这位小姐，这里是柳氏集团，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进去的。”
徐格的勇气跟被戳了的皮球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泄气。
脸上羞窘：“不好意思啊，我是来这儿找人，希望您能放我进去，我有急事！”
保安见她小姑娘脾气好，也不过分为难：“小姑娘啊，不是我不放你进去，而是这柳氏有柳氏的规矩。”
“我知道，可是……”徐格抿着唇，十分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边上偶尔有过路的行人，就拿诧异的眼光打量着徐格。
徐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退缩了。
“我、我不找了，我这就走。”
她想想别的办法，还是不进去找柳咲了。
“徐格，你怎么会在这？”恰巧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打乱徐格的脚步。
徐格身体一震，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这道声音她很熟悉。
是她日日夜夜做梦都想见到的人，可是为什么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
柳咲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手臂上挽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缓缓地往徐格那边走过去。
“一段时间不见，不认得我了？”
见徐格一直不回头，柳咲笑着打趣。
他这段时间的确是忙，公司突然出现了点问题，他飞来飞去开会主持大局，累到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现在总算是清闲下来。
徐格像个机器人似的，僵硬着脖子回头，讪讪：“怎么会不认识，柳咲，好久不见啊。”
注意到他手臂里挽着的女人，心里冒着酸泡泡，又暗恼她不够优秀。
柳咲记得徐格是一个活泼大大咧咧的姑娘，怎么变得羞涩内敛了？
“你来这儿是找我的？”
柳咲摆摆手让保安退下，带着徐格往里面走。
徐格落后柳咲半步，眼神在柳咲和女人挽着的手臂上流连。
这是他的女朋友？这才多长时间，他都有对象了。
越想越失落。
柳文清今天是跟着哥哥来公司玩的，难得起了心思化了个不同的妆，是以徐格脑子不清醒之下也没认出她来。
柳文清瞄了一眼徐格脸上的表情，附在柳咲耳边：“哥哥，后面那个女孩子喜欢你，现在她的心情很失落。”
柳咲的步子一顿，他其实之前已经察觉到一点徐格对他的感情。
可是，他不会喜欢她，就不应该给她不合适的回应。
在忙完事物时看到手机上很多徐格的未接来电，他选择了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