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

  宁玉办公室风格和燕晚的就完全不同,简洁,冷淡。
  子牛书包还斜背在身上,翘腿坐在小沙发上看手机。宁玉在她对面的办公桌上忙多了,一会儿看文件一会儿看电脑的。两人互不打搅。
  手机上好玩儿的看完了,子牛开始百无聊赖。要不是燕晚叫她坐这儿等他,你以为她坐得住?
  “焊洋——铁壶!”
  忽然听见窗外有人吆喝,子牛背着书包走过去,踮着脚趴着往下看。
  宁玉办公室西头窗户下头就是市局办公楼院墙了,外头是市局家属小区,吆喝声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焊洋——铁壶!”这句吆喝声没听过的想像不出有多么好听。虽然只有一句,但神完气足,前两字洪亮铿锵,后两字断崖似收住,迫使人不得不探头下看,如临深谷,倾听空谷回声。
  子牛实在无聊,窗子开着往下看得认真。只见楼下,挑担修理匠已经吆喝出生意来,撂摊坐好,戴上眼镜,认真地敲打起来。
  所谓“焊洋铁壶”只是句广告词,铝锅铝盆铝壶漏了都管修。平常人们信任钢,所以铝制品俗称钢精,钢精锅就是铝锅,一般指熟铝制品。这种产品由于薄,很容易使着使着就漏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小洞也能让锅无法使用,只好让挑担师傅修理。你看师傅先拿起锅对着太阳,马上找出漏洞出,用一小钻将孔扩至为洞,剪下一缕牙膏皮塞入,两面敲打几下,然后烧锡点焊封住,双手捧住笑容满面地递与人家,收一两块钱,小心塞入围裙的深兜里,嘴里又吆喝一声:“焊洋——铁壶!”
  子牛看得有趣,却听见身后“窗户关上。”
  原来她这边窗户一打开,风吹进来把宁玉办公室上摊着的文件都吹飞了。一开始还能忍,风却越来越大,宁玉沉声说了句。
  子牛回头看他一眼,扭过头来时撅下嘴,还是把窗户掩了些,留条缝儿给她继续透气。
  又接着看第二位顾客补锅。
  过不了一会儿,又听见身后,“你就不能好好坐会儿?”
  子牛有点烦,也没回头,“我坐不住。窗户已经关小了撒,还有风吹你那儿去?”
  “不是吹哪儿,现在风大了,你站风口那儿感冒!”
  子牛不理他,啰嗦。
  “诶,你干嘛!”忽然她被抱起来!宁玉冷着脸单手从后面托起她,一手利落合关上窗户。就这么夹抱着又走回小沙发一“撂”,……嗯,这是子牛夸大其词,就觉着他是狠狠一甩,她在小沙发上都一弹!子牛气得哦,起身个小坏蛋从后面照他屁股上就一脚!宁玉没防备还是踉跄了下,也是恼了,回头“你!”子牛见他又是扬手,总以为他要打她,又怕又恼地掀起书包就朝他砸去……
  宁玉被这重重一抡脸上,真是!……绿眼绿头地上来扛起她照着她屁股上就狠狠呼,“你他妈真打量老子不敢揍你!”子牛在他背上脚踢手捶的啊,像个小泼妇,头发辫子又全散了!宁玉也是气极了心,扛着她就往洗手间,里头有个小鱼缸,……是滴咧,里头真养着小金鱼哩,全部超级名贵的品种!啥卡力考琉金、墨龙睛、黑兰寿……把她往那里头一丢,小金鱼们纷纷如临大敌四散狂逃,水花四溅!
  搞笑得很,一只双挂黑水泡来不及逃,被水花一打翻弹落在她头上……哎哟,她也是吉祥,这双挂黑水泡是金鱼里极特殊的一个品种,因其水泡眼特殊性,被誉为极品里的极品。金鱼爱好者都知道,如果你有这么一条双挂黑水泡那你就发达了!
  她发达了吗?
  嘿嘿,她发不发达不知道,反正黑水泡是被吓惨,在她头顶没盘旋多久又跳回水中,又溅一啪拉水她眼睛里……你叫子牛怎么受得了!眼睛也呛着了,就坐在鱼缸半缸水里哭啊!
  宁玉呢,他还笑!
  也是没办法,刚才双挂黑水泡在她头上那一幕,……上头鱼傻愣愣,下头她也傻愣愣,实在滑稽,宁玉也没忍住……
  女孩子一哭……哎,那就是软拳头打在人心上,
  所以说宁玉也懊恼,他搞不懂为什么独独就对她哭没个抵抗力,再花容月貌的女人又何止一个在他跟前哭过,自己有这么难受么?
  “好了,冷静下来了撒,”张手要去把她抱出来,
  子牛能依?打脚扳手,“你敢打我!”水又弄的他一身,
  这会儿宁玉好脾气,总归觉着也教训她了,愣是挨着她的“拳打脚踢”把她抱出来,还说“看你一大坨把我的鱼都挤得没地方游了。”子牛更过分,去挠他的脸啊,宁玉赶紧把她挤坐在水池子边,抓住她的爪子,“还泼!”子牛双手被钳制住,小天使是恨处无法泄,怎么办,哭着死咬住自己的唇,悲愤啊!这下,又叫宁玉过不得了,她这是要把她自己咬死啊,“松嘴!”去掰她的唇,子牛就是呜呜地哭,好伤心啊,宁玉没法子啊只有——“松嘴,叫你咬好吧!”叫她咬你你给她什么咬不好,你把唇凑了上去……
  或许这只是宁玉下意识的行为,可确实这一凑过去子牛就没饶他,真把他的唇咬破为止!
  “好了好了……”宁玉看似淡淡地喃,实际早已“勇敢”迎了上去,狠狠堵上,……子牛后脑勺重重撞到背靠的玻璃上,但是,所有的哭叫早被他“下意识”地安抚揉散了去……
  呼吸都没,子牛摊在他肩头像要死了一样,唇色红得吓人!
  宁玉如火的眸子望着她背后的镜子,剧烈喘息,脑子发烫!……看看他的手在哪里!差点,又是差点!他就把她……
  宁玉扭头狠狠咬上她的脖子,“疼啊!”子牛的哭叫手脚并用又是激烈地捶打,激荡着宁玉的心!他怎么了?厌恶她又这么,这么地……疯狂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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