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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但是,这个号码却打不通,杨拂晓再度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明明是有一个号码,但是打过去却是空号。
  就在手机停留片刻,杨拂晓就接到了安娜再度打来的电话。
  “我现在在咖啡厅门口,马上就到。”
  安娜虽然说是私人侦探所内的员工,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其实可以察觉到她更像是一个自由主义者,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绑得住她。
  杨拂晓坐下来,直接开门见山道:“以你的身份,现在嘉攸离开去了国外,你应该是知道原因的吧?”
  安娜没有想到杨拂晓会这样单刀直入,微愣片刻,说:“是的,我知道。”
  她没有说出来具体的原因,看着杨拂晓的神色。
  既然是做私家侦探这一行的,所以通过人脸上细微的表情看人心理都是一看一个准。
  安娜现在看杨拂晓的表情,已经是明白了,杨拂晓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才过来找她确认的。
  她叹了一口气,说:“杨小姐,虽然说MSC集团内部封锁了消息,但是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做这一行的消息灵通是必然的,所以我们也知道,沈三少是因为商业调查方面被带走了。”
  果然,安娜知道。
  杨拂晓说:“谢谢你如实相告,所以,还有之前嘉攸付费让你帮我调查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安娜在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张资料,资料上就是杨拂晓之前要安娜的私家侦探社帮忙调查的事情。
  杨拂晓从安娜手中接过来调查报告,简单的扫了一眼,其中和这一次跟随顾青城回X县调查的结果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当她看到调查结果显示是和沈家有关,就知道沈嘉攸为什么要拦着安娜不告诉她了。
  杨拂晓将报告暂时放在一边,说:“我还想请安娜小姐帮我一个简单的忙。”
  “什么忙?”
  “这一次是我找安娜小姐的,按照你们的规定,我会先往您的账号上打一半的钱,等到事成之后再打另外一半的钱。”
  杨拂晓顿了顿,说,“这也是嘉攸之前说过的,关于找我母亲的这件事情,这是我母亲的照片。”
  她在今天出门之前,特别将唯一的一张纸质的照片拿了出来,“这是我所知道的我母亲的一些资料。”
  安娜接过照片,用相机将照片拍下来,资料收了起来,“杨小姐,如果有消息,我会尽快与您联系。”
  安娜离开之后,杨拂晓并没有起身,看见从电梯内匆匆走下的盛微微,招了招手。
  盛微微拎着两个大袋子,走的有点艰难,穿过人墙风风火火地来到杨拂晓面前,将手中拎着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摔。
  “真特么的累死我了。”
  她气喘吁吁,她拿起桌上的水倒了一杯,咕噜咕噜地全都倒进了肚子里。
  杨拂晓要了一碟子糕点,给盛微微放在面前,“慢点吃,没人给你抢,看你现在的样子,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盛微微吃了一口糕点,鼓着两腮,“我要是死了之后投胎,肯定要等着沈律师一块儿投胎,然后我俩生成邻居,青梅竹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杨拂晓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那要是万一投胎成了一对龙凤胎怎么办?
  杨拂晓脑子里就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特别古怪的念头,看了一眼盛微微,还是决定把这句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了下去。
  算了,现在的盛微微满脑子都是沈律师。
  ………………
  快过年了。
  又是一年春节。
  杨拂晓看着窗外正午明媚的阳光,恍然间觉得又长大了一岁,还记得小时候过年时候,穿新衣戴新帽那个时候欢天喜地的心情,而现在,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起伏,相反,有一丝沉重。
  既然说玉明秀知道了沈晚君在沈家的消息,那么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沈洲有想要沈晚君从偏僻的院落搬出来来到前面的院子里,但是沈晚君拒绝了,说在自己的院子里住的时间久了,习惯了。
  随后顾青城便搬到了沈晚君的院子里,而盛微微也从沈晚君的院子里重新搬回了杨拂晓这里。
  “顾青城让我搬过来陪你的,”盛微微说,“我就是一块石头,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杨拂晓被盛微微的语气逗的莫名的一笑,“有人需要是好事情啊,我就特别需要你。”
  “但是我更想要让沈律师需要我啊。”
  盛微微其实真的没搞懂,前两天从南方见了客户回来的时候,沈律师说好的要跟她一起过年的,结果到现在却忽然变了卦,要回上海陪女朋友去过年了。
  好忧桑。
  被人放鸽子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已经半年多了,盛微微对于沈宸良是的的确确用了心思了,要不然也不会快过年了也不回澳门去陪她爸爸。
  杨拂晓想了想,便趁着下午没有安排,给沈宸良打了个电话。
  “沈律师么?我是杨拂晓。”
  ………………
  应该说杨拂晓打电话很及时,沈宸良是明早的航班,就要飞上海了,再回来,恐怕就应该是三天之后,等到除夕过完了。
  并没有约到外面,而是把沈宸良约在了律师事务所中。
  此时,律师事务所内已经一片冷清了,最后一个工作日之后,所有的资料都已经整理清楚,面临着一个团圆的长假,所有员工的心情都是雀跃而高兴的。
  沈宸良坐在办公室内,等着自己的最后一个客户。
  杨拂晓笑了笑:“我这一次不是为了案子来的,我是为了盛微微。”
  在杨拂晓进入的时候,便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顺手打开了通话键。
  沈宸良的秘书都已经放假了,他便亲自起身给杨拂晓倒了一杯水,顺便将眼镜去了下来。
  在不参与工作内容的时候,他向来习惯于把眼镜摘下来。
  杨拂晓坐下来,端起水汽弥漫的玻璃水杯,“我相信沈律师不会没有察觉,已经半年了,从最开始微微过来律师事务所帮忙,一直到现在,以她是盛家大小姐的身份,根本就不用给别人打零工,但是只因为对方是你。”
  沈宸良微微颔首,等到在抬眼,眸中一片坦然。
  “我知道,”他说,“只不过,这个世界上,你努力了有可能获得成功,你不努力就绝对不可能获得成功,感情的事情也是这样,没有人规定,你喜欢我,而我就必须要对等的喜欢你。”
  听了这话,杨拂晓皱了皱眉。
  这话是没有错,要不然这个社会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但是这话不应该从沈宸良口中说出来啊。
  她压根不相信,毕竟在她看来,沈宸良对于盛微微应该是有一点情愫的,从眼神和一举一动里,都可以感觉得到,特别是沈宸良和女友的感情也并不稳定,在经过背叛之后,就更加没有了牢固的根基。
  现在杨拂晓有点懊悔了,本来想要借此机会能够让沈宸良袒露心迹,顺便给盛微微打了电话,能让这个小姑娘放下心来过个好年,但是这样的话,无疑是伤人的,可是话说到现在,又不能挂断了电话……
  杨拂晓挑了一下眉梢,问:“所以……?”
  沈宸良说:“这一次去上海,是女友的父母打电话给我的,他们也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面对长辈,还是需要说清楚的,我已经打算分手了。”
  杨拂晓:“……”
  忽然,从杨拂晓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里,爆发出一阵高分贝的尖叫声,几乎是能够将玻璃杯炸碎的尖叫。
  沈宸良:“……”
  杨拂晓:“……”
  她朝着沈律师讪讪的一笑,把手机拿起来,“这是我设置的尖叫手机铃声,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不管沈宸良现在是什么表情心里是怎么想的,杨拂晓说完就拿着手机上了阳台上。
  “盛微微,你真的是……”
  把我一番良苦用心给折腾了。
  电话听筒内,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盛微微的气喘吁吁:“拂晓,你现在先拖着沈律师,我现在就去律师事务所……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死了……”
  杨拂晓无奈:“微微,你现在真的要来么?你确定?他是明早的航班就要离开了。”
  而且,沈宸良只是说了要和女友分手,也没有说要和你在一起啊。
  这个姑娘还真的是沉不住气,早知道就将这些话录下来算了。
  杨拂晓嘱咐盛微微:“路上小心点。”
  盛微微真的来的很快,杨拂晓挂断电话回到沈宸良办公室内,一杯茶还没有喝完的工夫,这个姑娘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其实,盛微微这种女孩子,是那种就算是在很冷的冬季,也能给你带来温暖的,好像是火焰一样蓬勃燃烧着。
  可能是从小都没有受过多少苦,心理从来没有阴暗面,脸上才会带着这样阳光灿烂的微笑吧。
  或许是即将过年的这种喜庆的气氛,所以说,沈宸良脸上也带着笑。
  杨拂晓看了两人一眼,说:“我去下洗手间。”
  现在这种时候,就应该给两人一个简单明了的氛围。
  盛微微将一路上都握在手里的手机放进口袋里,向沈律师凑过去,“沈律师,你刚才电话里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沈宸良看着盛微微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是想问却又不敢问,刚才电话里明明听见了,现在从他口中亲耳听到才算过关。
  他笑了笑,“什么是不是真的?”
  盛微微说:“算了,你也不告诉我,”她忽然转了一副笑脸,“刚才我在路上买了两份炸年糕,看见卖炸年糕的大伯一个人挺艰难的,大晚上的。”
  她说着,就从拎着的袋子里拿出来一个塑料餐盒,放在茶几上,并上两枚长竹签。
  “你尝尝,这个豆沙的特别好吃,”盛微微给沈宸良扎了一块,“刚才我在来的路上偷偷吃了一块。”
  沈宸良看了看盛微微脸上愉悦的表情,又看了一眼糯米年糕,俯身探近,抓住盛微微的手腕,将竹签上的年糕吃在口中。
  “嗯,味道很好。”
  盛微微脸上有点红,不过分明可以看见一双眼睛神采奕奕,“还有一盒,我去给拂晓送过去。”
  ………………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已经是十点钟的,杨拂晓原本没有想要让盛微微跟着她一起回沈家,既然明天沈宸良就要去上海了,今晚怎么也要促膝长谈秉烛夜谈吧。
  “他要回家里去收拾东西,我总不能好像是跟屁虫一样一直粘着人家吧,”(就好像你所做的事情不是跟屁虫的所作所为一样)盛微微说着就忽然抓住了杨拂晓的胳膊,“沈律师要和他女朋友分手了,我为什么会觉得想笑呢?我这个人是不是特恶毒啊,我觉得我快和我那个后妈一样了,这种事情为什么会想笑……”
  “哈哈,”杨拂晓忍俊不禁,“每天都听你说你那个后妈如何如何,你后妈真的对你很差么?她长得很漂亮么?”
  盛微微“切”了一声,“怎么可能,她就是一个丑八怪,也就只有我爸瞎了眼的才会看上她了。你不知道,我爸在我六岁之前,都对我特好,当时家里还挂着我妈的照片,当时还在我妈的墓碑前说此生不娶,但是,真的是可好了,狐狸精就来了,就把我爸的魂儿给勾走了,世界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噢?”杨拂晓笑了一下,“那沈律师呢?”
  盛微微摆手:“沈律师是男神嘛,除外,”她顾及到自己还要负责撮合顾青城和杨拂晓,末了也没有忘再替顾青城多说一句好话,“当然,顾青城虽然不是男神,但是他……也算是个好东西哈,也除外。”
  杨拂晓无言以对。
  盛微微今天心情不错,要拉着杨拂晓去庆祝,便选择了夜色。
  “我不能喝酒。”
  盛微微拉着杨拂晓的胳膊不让她走,说:“你看着我喝。”
  杨拂晓觉得自己怀孕之后,所做的事情最多的就是陪酒。
  她不想来夜色的原因,无外乎来到这里,有可能遇到熟人,随便找个小酒馆也就可以了,可是谁知道盛微微偏偏来了夜色,而且来了之后张口就要叫阿绿姐,就算是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都不行了。
  不过有阿绿在,直接就给找了一个包间,通过前面的一面单透墙能看到外面舞台上的斗舞,也没有音响的震耳欲聋,还算是不错。
  盛微微这个人原本就话唠,喝多了更加话唠。
  喝的一多,就开始全面控诉她亲爱的父亲大人盛浩东了。
  杨拂晓知道盛微微的母亲是因为在生盛微微的时候大出血没有抢救过来去世了,后来她父亲盛浩东几乎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盛微微身上,杨拂晓在网上曾经看到有报道,在盛微微六岁生日的时候,盛浩东包下巴哈游轮,几乎向全世界宣布了,这是他的掌上明珠。
  “什么此生只钟爱我妈妈一个人,就是一根花心大萝卜!”盛微微打了个酒嗝,“他压根就不重视我,更别提我妈了。”
  “你爸爸还是很疼你的,”杨拂晓说,“只不过,你想想,你妈妈去世的时候他才三十岁,往后还有好几十年,或许就真的又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呢……”
  “那他承诺我了啊,”盛微微又喝了一口酒,“承诺我不会娶别的女人,而且就算是没人陪他,我会陪着他啊,要不是那个狐狸精把我给气走了,我也不至于出来到大陆来东躲西藏的……”
  杨拂晓现在给盛微微说这些话,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索性转过头去看外面,一眼就看见一个正在跳钢管舞的女人,腰扭的好像水蛇一样,即刻便转过头来,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宝宝乖,什么都没看见啊,你就给我好好的。”
  这种地方真该少来,影响胎教。
  不过今天在这种场合,没有遇上顾青城,还算是不错的。
  盛微微喝的有点醉,让阿绿找了人将她架到后车座上去,杨拂晓错后两分钟,去了一趟厕所。
  从洗手间出来,杨拂晓缓步走在地毯上。
  灯光不算明亮的走廊尽头的某一处,杨拂晓恍然间看见了一个匆忙的身影,在转弯处一下子消失了。
  柳依恬?
  杨拂晓确认自己是没有认错的,刚才那个人的的确确是柳依恬。
  可是,柳依恬怎么会出现在夜色?
  杨拂晓想要跟过去看个究竟,只不过在这种场合下,与自己无关,便不去做比较。
  “刘叔,回沈宅吧。”
  ………………
  杨拂晓确实是没有看错,刚刚的那个女人,确实是柳依恬。
  柳依恬是易妆过的,但是,因为杨拂晓距离远,所以看不到柳依恬的容貌,只能看到她的身形和走路的姿势,杨拂晓之前和柳依恬曾经共事过不止三个月,因为当时顾青城的偏颇,就细心地察觉到柳依恬走路的姿势,左脚有点跛,但是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是她自己的走路姿势,才看了两眼就看出来了。
  柳依恬之前已经打听到了,顾青城最近两天比较忙,再加上即将过年,气氛微松,才过来到地下室来放万坤。
  她已经买通了在下面看的人拿了钥匙,现在直接拿钥匙开了门,“万坤!快醒醒!”
  夜色里面有供暖,但是在地下室这边却冷的好像是冰窖,万坤身上还是之前的那套衣服,不过还好看着的人有人性,给裹着棉被。
  万坤头发乱糟糟的,如果不是一双黑亮的眼睛,几乎就已经是和背后的墙面融为一体了。
  听见开门的声音,里面的万坤已经醒来了,有点诧异的看着柳依恬,“小恬,你怎么来了?”
  柳依恬将万坤一把拉起来,“现在哪里还有时间说话,快跟我走!”
  因为之前已经打听过,就在这个时间点,在夜色中的工作人员的看护是最弱的,而且还上上下下花了钱打点,柳依恬将万坤带出来并不算困难,她巧妙的避开了所有有监控的地方,直接将万坤扶上了车,狠狠的一脚将油门一踩到底。
  万坤之前尝试过逃出来,但是那是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刺激想要逃出来都会被强制性的抓回去,而现在已经外面的看守已经松了,但是他在里面根本就没了时间概念,又被抓回去毒打过,也不再寻机会逃跑。
  柳依恬说:“我花钱打点过了,而且现在顾青城早就没有闲心去管你的事情了,我现在送你去机场,已经给你买了机票,你直接往南,到了那边飞去国外,新加坡也好新西兰也好,张叔在那边……”
  “我不去……”
  柳依恬毫不客气地说:“我都是一直碍着你在场,才不敢动手的,到现在你还要拖着我吗?!”
  万坤没有再说话了。
  一个男人,被女人指着鼻子说这种话,他也的确感觉到是自己拖累了柳依恬。
  柳依恬指了指后面的一个袋子,“那个袋子是给你准备的衣服,等到了机场附近我给你找个宾馆,机票是明天早上的。”
  一路上再无话了。
  一直到宾馆,柳依恬从车上下来,给万坤在手中塞了一张卡,“这张卡上有二十万,你先省着点花,以你的学业,在国外也不难找个工作……”
  万坤震惊问道:“你从哪儿来的钱?!”
  柳依恬皱了皱眉:“你不用管了……记住,别再回来了!”
  这一笔钱,是之前在杨氏出事之后,柳依恬主动站出来将所有的罪名一人自己承担之后,顾青城给她的一笔钱。
  但是,在这三个月中,她因为自己的东奔西走,已经用去了大部分。
  不过,万坤现在平安无事地出来,就是最好。
  “那你呢?”
  万坤抓住了柳依恬的手,“你跟我一起走……”
  “不,”柳依恬摇了摇头,目光带上一丝毅然,“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我要报了仇!”
  “别再回来了!”
  柳依恬最后抱了万坤一下,都能感觉到他的后背硌手,他已经瘦成这样了,不知道按照之前的尺码买的衣服,还能不能撑的起来。
  这半年来,万坤也没有少吃了苦。
  柳依恬一转身,眼泪就掉了下来,却还是不顾身后人的叫喊,直接上了车,开车离去,手指牢牢地攥着方向盘,死死地咬着唇瓣。
  万坤站在酒店门口,呆呆的看着车辆消失在视野中。
  好像是做梦一样,就这样,重新恢复了自由。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机票。
  要离开吗?
  ………………
  大年三十这一天,沈宅到处都贴上了红对联,挂上了红灯笼,处处张灯结彩。
  也是源于沈洲和玉明秀都是大家族的人,有老一辈的思想,既然是过年就要喜庆,况且,杨拂晓的外婆也在。
  杨拂晓早在过年前,就给外婆买了一套新衣,一顶大红色的毛线帽,让杨老太太穿上衣服之后笑的合不拢嘴。
  “现在倒是到给我这个老太太买衣服了,其实我都穿不着,还不如给你自己置办几套新衣服呢。”
  杨拂晓给外婆穿上外套的一件大衣,“我的衣服够多了,都想要捐给希望工程了。”
  “小沈还没回来呢?”
  杨拂晓帮外婆扣衣扣的手忽然顿了一下,“没有。”
  沈嘉攸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杨拂晓打过,但是,如果真的被关押起来的话,那也不会给他往外打电话的机会。
  大年三十这天中午,在沈家这边吃饭的人,除了沈嘉攸之外,全都到齐了。
  陆离来了,再加上盛微微这个话唠,瞬间便热闹了许多。
  不过,顾青城没有来。
  杨拂晓向着门口看了一会儿,盛微微凑在她耳边说:“顾青城去陪他妈妈了。”
  这一点杨拂晓想到了。
  玉明秀不喜欢热闹,看着面前这些人吵吵闹闹的,频频皱眉,最后玩麻将索性就移到了顾青城母亲沈晚君的院子中。
  杨拂晓心里想是否要离开先回去。
  盛微微拉着杨拂晓:“去那边吧,反正是要守夜的,你外婆已经到了。”
  杨拂晓有些愕然:“你说外婆已经去了?去姑姑的院子?”
  盛微微忙不迭地点头。
  而实际上,来到沈晚君的院落中过年的,除了顾青城,苏烟也在。
  怪不得盛微微叫了杨拂晓必须要来,又去当陆离的说客去了。
  最后,还是盛微微硬扯着陆离把他给拉了过来。
  杨拂晓扶着院门,抬腿跨入门槛,抬眼便看见了就在前面不远处的顾青城。
  顾青城刚刚从屋子内走出来,身上穿着一件两件式的黑色毛衣,蓝格子的衬衫衣领,使得他好像是刚刚走出大学校园的学生。
  苏烟端着一个果盘出来,“拂晓,你们都过来了,刚刚你外婆还在说呢。”
  当她看见陆离的时候,话一下子停顿了下来。
  陆离双手插着大衣口袋,跟着盛微微身后缓步走过来,凉凉的看了苏烟一眼:“怎么,看见我就没话说了?”
  苏烟抬起眼帘,笑了一下:“我没想到你会在大过年的过来。”
  “过年不就是团圆么,”陆离冷冷笑道,“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哪里的阖家团圆可以去呢?”
  苏烟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后面的盛微微急忙走过来,拉着苏烟就向屋内走:“缇娜姐,拿草莓给我吃两个……”
  不知道是不是杨拂晓自己的错觉,总感觉陆离和苏烟之间,从下雪天农家乐回来之后,之间的气氛越发的不对了。
  杨老太太和沈晚君之间相谈甚欢,这是杨拂晓没想到的。
  等到他们几个小辈来了,沈晚君便把麻将桌让了出来,杨老太太去看春晚。
  虽然说春晚一年不如一年了,但是对于老一辈来说,是一种怀念,就像是每逢听到难忘今宵的时候,会有一种异样的情愫。
  沈晚君说:“我让小桃准备了夜宵,你们几个玩玩,一会儿吃夜宵,我去陪着老太太看电视。”
  盛微微直接挑了麻将桌上上手的位置坐下来,就开始摸着牌玩,“快点,来,你们谁坐?”
  盛微微是赌王之女,杨拂晓在地下赌场是实话也曾经见过盛微微玩的一手好牌,让人眼花缭乱,和她坐在一起玩牌那不是找输么。
  更何况,杨拂晓原本就不大会玩牌。
  盛微微依听就来劲了,直接拉着杨拂晓坐在了桌边,“我就认定你了,我一定要把你杀的片甲不留。”
  杨拂晓:“……”
  苏烟和陆离坐了麻将桌的另外两个位置,杨拂晓真的是除了认得麻将牌上是什么图案,其余的一窍不通,想要站起身来,“我这么一个菜鸟,真的不行,恐怕要……”
  还没有说完,肩膀上就放上了一双手,压着她的双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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