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温梦找茬

  得知军报内容,朝堂一片哗然。
  煦宁出奇招,炮火连天,所过之处泥土飞扬,烈焰乍起,万宋军队伤亡惨重,节节败退,先前攻打下来的城池已被煦宁收回,战争还在继续,万宋狼狈败走,士气锐减,而煦宁有了那样东西,一路高歌收复失地,士气大涨,正追着撤退的万宋军队不放,情况危急,边关请示皇城可否退守,求应对之策。
  满堂哑火,心间波涛汹涌。
  荧惑守心,天朗酿祸之言直入人心,军报里的一字一句均是应了云浅凉的预言。
  与煦宁的战事情势完全逆转,爆炸带来熊熊烈焰,士兵身体四分五裂的散落,血的确如雨般落下,落在了烈焰里被烤干,简直如亲眼所见般。
  云浅凉如约在天亮前回府了,只是她前脚踏进顾相府,宫里安排的轿撵后脚到了门外,她带着一身从死人堆里出来的浓重杀意与血色,可来接的人无心计较为何会这般,只急忙恭请云浅凉进宫。
  云浅凉自身不在意自己狼狈之状,刚跨进顾相府门槛的叫迈了出去。
  “君知大哥,能否请你陪我走一趟?”
  “顾夫人,穿白衣面圣大有不妥,你可要换身衣物?”太监小心翼翼地提醒,不敢提及她身上的血,但云浅凉越过他登上轿撵,并无换洗的打算,他只好咽下不该说的话。
  轿撵在直达三道宫门前,再往前必须步行。
  云浅凉以为她进宫第一个面对的是满朝文武,没想到却是一位故人。
  温梦在殿外是想打听些顾相府的消息,得知宫里派人去请云浅凉,她心急想快些知道结果,便不顾寒冷的赶来了。
  见到云浅凉那狼狈的模样,温梦掩唇轻笑,上前嘲讽,“没想到顾夫人有这么一天。”
  “让开!”冰冷的二字落下。
  温梦穿着绫罗绸缎,她虽还未受到册封,但在宫里的待遇早已今非昔比,穿戴均是按照妃子的用度,且天徽帝宠爱她,时常宣她侍寝,宫里那些受了册封的昭仪答应见到她客客气气的,日子过的好了,眼下云浅凉却处境狼狈,她想着能出宫去看人笑话,奈何天徽帝不答应,没想到云浅凉自己上门来了。
  “你什么身份敢这般对我说话。”温梦身子如扶柳轻轻,风骚地扭动着,像只发情的孔雀,“顾夫人可觉得熟悉,当初是顾夫人亲自教我,权势这东西很好用。”
  “前路不通,告辞。”说着,云浅凉毫无留恋地转身。
  那名太监一惊,赶紧赔罪,“顾夫人,您大人有大量,皇上还在等着,你要是不去小的会没命的。”
  云浅凉油盐不进,那名太监只好对温梦解释,“温姑娘,朝中有急事需要顾夫人帮忙,您这要是惹到她,皇上那边……”
  温梦全然不当回事,“朝中之事,她一女子能如何?”
  云浅凉一言不发地迈步离开,急坏了那名太监,小声劝说温梦,“温姑娘,顾夫人预言成真,西北出事了,皇上召顾夫人进宫寻破解之法,您说这要是耽搁了,谁都担待不起,要不您就别计较从前那些事,跟顾夫人赔个礼,莫要让她在朝堂上把耽误的罪怪在您身上。”
  荧惑守心,天朗酿祸一说,温梦夜里听天徽帝提过,当时天徽帝自然是不信,但以防万一留了云浅凉一段时日,若是假的当场斩立决。
  当时温梦听说,把在顾相府内云浅凉的情况告知,其实心里完全不信,所以当她得知军报回来,知晓云浅凉大难临头,心里愉悦得很,谁料到会是这个结局?
  温梦脸色难看了些,“你所言非虚?”
  “皇上都派奴才去请人了,待会是要进朝殿的,哪能有假啊?”那名太监回头看了眼走远的人人,催促道:“您还是快点吧,这要真走了,边境战事有个闪失,可是要掉脑袋的。”
  温梦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偏生还要在人前装出温柔贤淑的样子,面容狰狞。
  “顾夫人留步。”温梦扬声喊住离开的人,但前面的人压根不理会她,她只好小跑着上前阻拦,“是温梦小肚鸡肠了,不该记着那些陈年旧事而埋怨您,温梦给您赔不是。”
  前路被挡,云浅凉眉头一蹙,“刚杀完人,心还未沉淀下来,温姑娘再挡路,后果自负。”
  屈膝俯身的温梦,见人不领情,嘴角动了两下,再扬不起来了。
  身在皇宫,云浅凉肯定不敢在这里杀人,话里的意思摆明是她的赔礼道歉不够诚意,想让她跪地求人。
  以前在顾相府时只是歌姬,见贵人面下跪行礼是常有的事,而今待遇不一样,温梦的膝盖骨却硬了。
  见人没动静,云浅凉脚步挪了下,做出要走的势头。
  温梦咽下心头的气性,提裙跪下,且为自己的下跪找了个好听的理由,“还望顾夫人体恤百姓。”
  云浅凉睨了跪下的人一眼,看着人的发顶,金钗满头,华贵不凡,还未受封,却已经摆起了妃子的架子。
  脚步一转,往朝殿走去。
  云浅凉走到大殿,满朝文武见着那一袭白衣的女子,青丝随意披散,翩翩白衣落红无数,如泼了红墨一般,她脸色冷若冰霜,那双眸子满是阴鸷,看得人发慌。
  “大胆!”马连见着一身血气走进大殿的人,率先发作,“胆敢仪容不整前来面圣,血气冲撞……”
  步入大殿,不跪拜行礼,堂堂正正地站定。
  听闻训斥,云浅凉就如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娃娃,循着声音微微仰视的望向马连,那一刻的她的眼睛就像是结了冰的局面,仍湖面下鱼儿游动,搅了宁静冰面不会有任何动静,像一面刺骨的琉璃镜,镜子乃死物,自然无七情六欲,而她那一眼便是如此。
  只是眼皮一掀的看过去,马连顿时惊若寒蝉,呵斥的话噎在喉间,匿了声退到天徽帝身后。
  不闻后话,云浅凉慢慢收回了眼神,人木桩子似的站在大殿中央,人在此处,神魂却不知飘荡到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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