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招人恨的言曦

  戟羽寒现在是给安全委员当秘书，这司机与配车自然是没有的，有时他可能还要充当一下司机，接送自己的老板。看着像是明升暗降，但他这位置却是许多人眼红的，加上有戟世荣在，等有职位空缺出来，他自然就上去了。
  所以第二天是戟羽寒开车送言曦去的学校。
  他送完言曦要赶回去上班，却碰到由李雄风领头的车队。
  这个培训班是极受上面观注的，在正式上课前，这第一堂课是由他这个国防部长来上的。
  李雄风滑下车窗，看到戟羽寒笑着讲：“戟局，听说你高升了，现在在哪里任职啊？”
  戟羽寒礼貌讲：“我现在安全委员会。只是个小小的秘书，李部以后直接叫我羽寒就好。”
  “呵呵，行。”李雄风看时间，又看他身边的女孩。“羽寒，既然都来了，一块进去坐坐？”
  “好。”
  言曦从心底不太喜欢这个李雄风，觉得他太虚伪了。像他们做到这种级别的人，处事确实很周道，但也许是跟同僚间相互客气惯了，所以就戴上了一层假面。
  如果言曦没见过戟世荣，她一定不会觉得这李雄风有什么不对劲，可就是因为见过戟世荣这种大人物，她有了对比，心里就有了好坏。
  言曦听到长官要留下来，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她跟李雄风打了声招呼就紧跟在戟羽寒身边，不太愿跟李雄风多接触。
  李雄风是来办事的，倒没怎么注意她，尤其是他将要面对其余五十位从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顶尖学子，精力实在是有限。
  进到学校里，前来迎接的教官们陪同李雄风去了办公室。
  戟羽寒也去了。
  言曦放飞的跑去教室，在看到同学们都望着自己后，尴尬的讪笑。“我打忧到你们学习了吗？”
  没人回答她。
  “还是我错过了什么？”
  还是没人回答她。
  最后星风看她傻愣的样子，就讲：“我们刚领了新书，每人一套，不可以代领。”
  言曦噢了声。“那我去领书。”走出教室的言曦马上又折回来，探头问星风。“在哪里领书？”
  同学们：星风不二，言曦同学有点二。
  陈东起身走向她。“我带你去。”
  等陈东和言曦走了，有两个同学好奇的问星风：“暮晓，陈东跟言曦好像很熟？”
  问话的是昨天那个准确说出戟羽寒职称的人。
  星风看浓眉窄眼的同学，如实的讲：“陈东是言曦前男友。”
  “哇哦，原来是这样。”
  教室一下骚动起来，大家都纷纷交头咬耳的议论起来。再次证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八卦，不管这些人是多厉害多牛逼。
  刚才问话的大男孩周岩紧追问：“那你知道昨天把言曦带出去的男人跟她是什么关系吗？”
  星风言简意赅。“现男友。”
  “我觉得言曦同学这么酷霸狂拽是有道理的。”
  “呵呵，这还用说？五十一号，她是编外人物。”
  “编外人物也没什么，只要她足够优秀。”
  “好想跟她切磋一下，但又怕输得太惨，怎么办？”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都在扒这个大八卦时，只有一个同学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在看新领到的书，这个人就是桑启启。
  星风看不受干扰的桑启启，心里有点好奇。他刚才说言曦的前男友和现男友时都在观察她，发现她是真的根本不在意这些事，甚至面对忽然一下变得吵闹的同学们都没有任何反应。
  桑启启感受到他的视线，偏头看了他眼。也仅仅是一眼，没有示以友好，也没有示意不悦，只是毫无情绪的一望，就又继续看自己的书了。
  言曦去领了书，没多久教官便带着李雄风等人进教室了。
  这里的教官有很多个，没有老师，他们分别是负责体能技能的百里肖，军情分析的聂无云，战略布局的罗臻等等。
  在这个培训班里，所见到的除学员以外人物，都是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因此学员在这里等级很低，见着谁都得喊长官，稍有不恭敬就会被罚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然，在这里最重要的不是体能，教官们最注重是军情分析和战略布局这块，就连请的外援人物都是李雄风与詹向前这种级别的，所以可想而知，在这里呆上一年，确实不再需要其它的学历与证明。
  所有学生都深知这点，言曦也不例外，尽管她不怎么喜欢这个李雄风，却还是对他抱以尊敬。因为他这次没再讲废话，还会讲许多实战例子。
  “我们的国防很强，强到什么地步呢？我跟同学们讲个真实的例子。”李雄风如一个和蔼的长辈，娓娓道来：“几年前M国发生一个闹剧，某地区的所有公民接到一条短信，称有导弹马上袭击该地区，要求大家做好预防，并且强调这不是演习。遗憾又幸运的是，这条信息是紧急措施署在交接班时误发的导弹防预信息，公民们虚惊一场。不过事后很快有记者站出来纷纷猜测，M国这是否意有所指Z国，因为当时只有我们国家最新研发的洲际导弹，射程可在Z国本土接打到M国周边地区。”
  李雄风言语中透着隐约的自豪。“这件事后两国人员都有做澄清，但以此可见我们国家的事力并非自我夸耀，而是众国承认且同时忌惮的。”“你们做为国家的重点培养人才，我希望你们知道，你们身在一个大国，享受着这个大国最优秀的资源，同时也承担着一个大国给你们带来的使命与责任。”
  真实却又无法触摸的高大上例子，加上李雄风最后那翻雄赳赳气昂昂的言论及期许，同学顿时就热血沸腾了。
  连言曦都觉得自己占着这么好资源要还打酱油她都要罪无可赦了。
  她也确实是不能再吊儿朗当了。现武有个桑启启，文有这么多实战经验丰富的教官，她要再不长进，直接回去陪爸爸种葡萄吧。
  后面李雄风又讲了些紧急、突发事件的真实案例及应对技巧，整个演讲跌宕起伏，把同学们听得无不入迷。而李雄风可能也是讲的性起，一时没注意时间，还是军情分析教官聂无云，在李雄风说完一个事后提醒，该吃午饭了。
  李雄风看一时间也吓了跳，不过他很快就调笑聂无云。“聂教官，你是不是怕我说太多，以后你没得说了啊。”
  聂无云大为苦恼的讲：“是啊李部，你再讲下去，怕得把我下个星期的内容都讲完了。”
  “哈哈，那行吧。同学们，今天我就讲到这里，你们要感兴趣可以找聂教官，他一定能解答你们所有问题。”李雄风这说得可不是客套话。
  同学都深知这点，全大声的应着，又礼貌的跟他道别。
  言曦目送几位教官和李雄风、戟羽寒出去，盯着新领到的书。
  星风叫她去吃饭，见她没回应便看她。“言曦，你在看什么？”
  这些书都是外面买不到的，专业性非常强，甚至还涉及到一些敏感信息与事件。
  言曦瞅着书讲：“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
  “什么事？”
  “你看这本《情局》的作者。”
  作者是聂无云。
  “还有这本《局》。”
  作者是罗臻。
  言曦抬眼帘看星风和陈东，咧嘴笑得灿烂。“他们真自恋啊！”
  同学们：……
  言曦同学真奇特，难得不应该是觉得教官们好牛逼吗？
  星风和陈东还算比较了解她，知道她总是喜欢用轻松幽默的语调说着她在意的事。因为她不在意的事根本不会理彩。
  陈东讲：“我觉得你刚才看着它们，不是在想这个问题。”
  言曦挑眉儿瞧他。“是又怎样？猜对也没奖励。”
  星风平静的提醒他们。“你们再不走，我们就只能吃剩菜了，这里可没有餐馆。”
  于是三人迅速的直奔食堂。
  至于言曦看着书所想的问题……那就是！她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几本书全看完了，然后第二天天刚亮她就找到相应的教官解答。
  聂无云打开门看到她有些意外，语气不是很好的问：“有什么事吗？”
  言曦在基地呆过，比他脾气更不好的教官都见过，自然不会因为他大清早被自己打忧的不悦而放弃来的目的。“聂教官，我昨晚看完了你的书，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聂无云眼里闪过抹诧异。“你确定只有几个问题？”
  言曦看笔记。“一共是九个，在几个问题之列。”
  聂无云看她密密麻麻的笔记，侧开了身。“进来吧。”
  言曦进到他的宿舍，瞧了眼简朴的格局，最后视线落在墙壁上的地图上。
  地图已经被画的看不太清面貌了，上面全是纵横交错粗细不一、颜色不一的线，并且地图的纸张泛黄，显得非常有年代感。
  聂无云发现她的目光，随意讲：“来这里贴的，一直懒得撕下来。”
  言曦是公认的情商低，但也没低到说：教官，我帮你撕下来的程度。
  聂无云倒了热开水，拉张椅子坐下。“你有什么问题问吧，别磨蹭，还有半个小时要晨训了。”
  他这是以为自己要借机逃避晨训呢。
  言曦没解释，翻到《情局》书里的笔记就问：“聂教官，你在‘穷鸟’这个任务里，是凭什么断定该战士所收集的情报是一定准确的呢？要知道当时时间紧，又关乎到十几人的性命。”
  聂无云垂下眼帘悠闲的喝了口热开水，便老干部风的从容淡定望着她。“分析情报是否准确的方式有很多种。像你刚才说的这事，属于六度分离理论。这位战士的情报中提到了三个人，有样貌有特征，我通过他提供的线索查到了他们的身份，再查他们近期接触的人，从而确定他们只是该地普通公民，得出还有应战能力的士兵可以穿行该村庄，进行有效的撤离。”
  “嗯。第二个问题……”
  言曦领悟力很强，加上聂无云条理清晰，表达明确到位，他们之间交谈几乎像是答辩，有股速战速决的快意感。
  很快，言曦将自己的问题问完，跟聂无云告别去晨训了。
  晨训是十公里，难度不强，因为今天不是体能课，他们还要留着体力学习。
  而等言曦走掉的聂无云一改老干部风，坐到电脑前把她的档案调出来。
  聂无云快速的把档案看了遍，最后视线停在那张笑得阳光灿烂的寸照上。
  照片上的言曦脑门上还没有疤，那张扬的气势也比现在有棱角多了，看着像只野生兽，很不好对付的样子。现在嘛，现在像是动物园里的，看着温驯，实则比以前更有杀伤力。
  聂无云望着照片想她今天这么做，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还是想辗压同学们，或是想好好学习？
  很好，以上三样她全达到了。
  言曦这么做，一个是听了李雄风的话，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太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组织，更对不起长官给自己弄来的这个名额，二个是她确实想辗压同学们。
  不过最主要原因是：她很贪心，想一口吃成胖子。
  她本来计划花两个小时把聂教官的书看完，然后再去看其它的书，谁想他写的东西字面上很好理解，但是越想越觉得有趣，引人入胜，所以她花了许多时间来研究，最后搞到她兴奋的睡不着觉，才干脆把问题例出来，一大早来找作者本人解惑。
  言曦有实战经验，所以能够很快就理解到聂无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同时她也有许多实战中碰到的问题想问他，于是她便像那扑进花丛中的蜜蜂，接连几天都在聂无云的知识海洋里畅游，可把同学们紧张坏了。
  言曦前面三天展示了她的过人之处，加上还有个能把她带出这里的男朋友，现在连她都这么努力了，本来就想努力的同学更是恨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不眠不休的忘我学习。
  有言曦带头，同学们很快形成一种竞赛式的学习氛围，加上教官们都是意图把他们送上将军职位的人，教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入，可以说是毫无保留，就希望他们能早日把自己的本事学到手，记到心里。
  可这么大强度的学习，同学们间的差距便拉开来了，间隙也由此产生。
  言曦不是个学霸，但她努力啊！她有X部队的基础，加上她还有戟羽寒这个外援，要跟上教官们的课程还是挺轻松的。
  她成绩好没事，教官们对她观注与看重也没事，有事的是，她学的收放自如时能不能别那么嚣张和得瑟？
  她这不是招人恨么？
  她难道不知道有同学跟不上进度吗？！
  言曦对上愤怒的同学，在听到他们的意见后很无辜的讲：“你们要不懂可以问我啊！”
  卧操！
  谁要问她了！
  他们就是看不惯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