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回光返照

  魏梓禹俯身靠近床上的人，紧紧盯着她。
  “是吵到你了吗？”他的声音很轻。
  程贞贞看到了魏梓禹的异常，蹙起了柳叶眉。
  “梓禹哥，这些药只是给她续命，根本醒不过来，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她清楚自己已经跟魏梓禹坦诚相待，不需要再隐藏自己对素汐的不满。
  可床上的人，脑袋里留了子弹，还到了癌症晚期，怎么可能醒得过来？
  “你们先出去吧，有什么要谈的等我出了医院再说。”魏梓禹看到素汐的睫毛又轻微颤了颤，心都揪到了一起。
  她能听到，亦或者是她的肢体已经有了反应。
  可这些情况，他不想让程家第一时间知道。
  一直在一侧沉默不语的程母叹了口气，将手中一个红色的囊袋拿了出来。
  “这是我在寺庙中求的平安符……”她说着正准备放至枕头边，但被魏梓禹拦了下来。
  “程夫人有心了，我先替素汐收着。”魏梓禹直接放至了自己的衣袖中。
  程母张了张嘴，面色有些尴尬。
  一旁的程父轻咳一声，想缓解屋里的紧张气氛：“魏女婿，你关心素汐我没意见，但你别忘了程贞贞才是你在教堂宣誓的妻子。”
  他话音刚落，魏梓禹的脸色迅速搭拢下来。
  “多谢教诲。”有些事，他不想当着素汐的面说。
  赵振清将程家人都带了出去，病房中终于恢复宁静。
  魏梓禹关上门，然后坐了下来。
  “汐汐……”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还有显而易见的期盼。
  床上的人儿，浓密的睫毛依旧时不时轻颤，若不是魏梓禹看得仔细，根本不会注意到那细微的小动作。
  素汐没有睁开眼，但是放在被子下的手却像受了刺激一般，猛地一弹，挪到了被子外。
  魏梓禹意识到，之前回回素汐的手出了被子，应该也是这样的情况。
  他俯身靠近素汐的脑袋，抬手在她额头上轻柔摩挲。
  “醒来吧，汐汐……看看我。”
  他饱含着满腔的情绪，全都融进着短暂的几个字中。
  素汐的睫毛又颤了颤，眼皮下的眼珠子也清晰可见地滚动了一翻。
  魏梓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一眨不眨看着她，直接屏住了呼吸。
  那浓密的睫毛又颤得厉害了些，随即两个眼皮都微微抖动。
  “嗯……”氧气罩下的嘴唇发出了一声闷哼。
  尽管那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出是素汐的声音，可还是让魏梓禹狂热的激动了一把。
  他按响了旁边的急救铃声，强压住心情将素汐的情况告诉了医生。
  是百分百确定，她要醒来了。
  没过多久，医生匆忙走了进来，拿手电筒照了照素汐的双眼，然后听了心跳。
  “怎样？”魏梓禹紧张问道。
  “心跳等一系列数据都跟之前无异，她若苏醒过来，只有两个可能。”医生说道，“一个是她内心求生欲强烈，盖过了癌细胞的吞噬。”
  “那另一个呢？”魏梓禹清楚地看到医生的面色非常凝重。
  医生顿了顿，将声音压低。
  “另一个可能，便是回光返照。”他有些不忍说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话音刚落，床上的素汐又清晰地“嗯”了一声，随即缓缓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