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另一个遗珠之憾
钻石女声第四周，周日晚8：10。
黎染回到透明办公室时，电脑前的Money抬头看他一眼：“现在有时间吗？过来看看这个。”
黎染走过去，坐在Money的椅子扶手上，看向电脑：“这是什么？”
Money指点着电脑讲解：“这是我综合了各种相关报道和网友评论，总结出的钻石女声前四场比赛拉高收视率的关键因素排名TOP3。”
“第一场比赛，收视率破0.8％，靠的是小谢，你，聂飘。小谢这个网络红人，国民天才本身的人气和号召力；你前期的宣传炒作，尤其是那期推出四大遗珠的《今晚有约》；以及小清新创作才女聂飘商业选秀节目首秀的新鲜感。”
“第二场比赛，收视率奇迹般暴涨到1.09％，除了前一场比赛的精彩让观众意犹未尽，靠的是小谢、你、井芸，小谢恃才行凶势不可挡；你为给钻石女声烙下自己的烙印跑通告跑得够勤，电视史上最帅制作人名声在外；井芸开始玩儿命上综艺，要帅能帅，要二能二，圈粉无数。”
“第三场比赛，收视率达到惊人的1.3，靠的是井芸、宁友友，天成娱乐。井芸之前和贺光的纠葛扑朔迷离，动静很大，井芸的‘芸朵’显示出了坚定的忠诚和强大的保护欲；井友友纯洁的友情让彼此防备，疏远，尔虞我诈的都市人找到精神上的绿洲；为了扳回贺光的形象，天成娱乐也是蛮拼的，贺光的VCR，演出的豪华场馆，旗下艺人的卖力宣传，功不可没。
“而刚刚结束的第四场比赛，收视率居然爆破1.5。相信当时全场的狂热失控你还记忆犹新。虽然也有很多别的可圈可点之处，但是让我总结的话，排名前三位的原因就是，井芸、井芸、井芸。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成也粉丝，败也粉丝。那些成就你的，最终也能毁了你……这些定律在井芸身上统统失去效力。”
“井芸当了把自杀式袭击粉丝的人肉炸弹，而那些群情激奋、恨不得撕了宁友友的粉丝，居然就这么怂了、退让了、妥协了——这是昨晚最大的戏剧性反转。咱俩棒打鸳鸯丢卒保车成了枉作小人，人家井芸，不屑于跪着当偶像，就要站着，就要帅，结果什么还都是她的。有命，就是这么任性。”
黎染看着满屏的“井芸”字样，感慨：“看来我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决定，就是把北赛区200名之外就淘汰的井二爷以遗珠之憾为名带回钻石女声全国总决赛。果然没让我失望。”
Money：“岂止是没让你失望，她根本就是红得日新月异、丧心病狂，超出所有人的想象。所以，差不多得了，到此为止吧。”
黎染一愣：“什么意思？”
Money指着屏幕：“要不是井芸天赋异禀，铁人三项，我都怕把她玩坏了。钻石女声再可着井二爷一个人造，别说她受不了，观众受不了，别的选手也受不了……都活生生成了陪跑的了。”
黎染一挑眉：“所以？”
Money：“所以，钻石女声该有新的兴奋点了。下周六，第五场比赛，你用什么来夺观众眼球，博收视率？”
“除了井芸，该有别的原因，让他们手中的遥控器成为摆设，让他们忘记还有换台这回事……”
黎染听着Money的构想，心里却突然想到，的确，钻石女声不是井芸一个人的比赛。而他亲自带回全国总决赛的遗珠之憾也不止井芸一个。
除了一鸣惊人的井芸，除了前四场淘汰的两个，还有季珊妮。
他曾对她寄予厚望，她曾对他说，她一定要赢。
可是，到现在为止，这个女孩，到底在干什么？
钻石女声第五周，周一，早8：00。
大排练厅，钻石女声全国8强齐聚于此，等着召开全国总决赛第五场8进7的赛制说明会。
室内静悄悄的，女孩们近在咫尺，却谁也不说话，都在手机上用微信聊得热火朝天，也是一道奇景。
谢无缺在网上乱逛，首先发现了新鲜事，率先开口：“大小姐，你今早上在ins上传了个什么玩意？全法文的。”
文慕恩：“哦，是我的大学成绩单。”
原爱莉来了兴趣：“你也要找工作吗？”
谢无缺顺手给了原爱莉脑袋一下：“你傻呀，CEO找什么工作？”
原爱莉“哦”了一声，沉默了。
文慕恩说：“网上总有人说我的学历是家里花钱买的，所以……”
谢无缺：“所以他们现在承认你学历是真的了？”
文慕恩遗憾地摇头：“还说是家里买的。”
谢无缺来劲了：“大小姐，你这路子就有问题。哦，今天说你学历是买的，你传个成绩单；明天说你谎报年龄，你传个身份证；后天要说你是狼人，你要不要在月圆之夜脱光了咬银器自证清白？”
文慕恩深以为然地点头，继续请教：“有道理。如果网友要你去死，又没说明任何理由，你会怎么处理？”
谢无缺笑了：“这太正常了。这一天要是没有几十号网友叫我去死，我这一天都觉得少点什么。”
井芸也说：“网上什么离谱的没有？还说我是变性人呢！”
谢无缺愤慨地说：“胡说八道！你啥时候变性了？你一直就是个男的！”
井芸满屋追打谢无缺中。
季珊妮也凑热闹：“就是，网上还说我傍大款呢！”
话音刚落，屋内的喧闹微妙地沉默下来，连井芸和谢无缺都停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似乎对这话颇为赞同。
季珊妮急了：“几个意思啊你们？你们也相信我傍大款啊？我是那种人吗？”
谢无缺说：“你整天跟大小姐在一起，也算傍大款吧？”
正喝水顺气的季珊妮一口水喷出来。
女孩们正闹成一团，黎染和聂飘走了进来。女孩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井芸坐在宁友友身边；小谢身边簇拥着原爱莉蓝晶琳；季珊妮挨着文慕恩坐下。
陆拂晓一个人坐在稍远的地方，闭目养神，周身笼罩着生人勿进的气场。方圆一米之内荒无人烟，寸草不生。屋内刚才喧哗嬉闹，她连眼睛都没睁一下。
环视一圈在座的女孩们，黎染拍拍手：“各位这两天夜夜笙歌，也玩儿得差不多了吧？也该收心好好准备这周的比赛了吧？”
谢无缺作恍然大怪状，大惊小怪地说：“哎呀，原来我是来比赛的吗？”
她踢踢前面正与宁友友耳语的井芸的椅子：“哎，二爷，你的嘴焊在友友耳朵上了？你还记得你是来比赛的吗？”
井芸正和友友聊得热乎，都倒不出功夫回嘴，只是像赶苍蝇一样不耐烦地往后挥挥手。
黎染更大声拍拍手：“好啦，各位，现在请聂飘老师宣布第五场比赛八进七的赛制。”
无论音乐还是人品，聂飘在女孩们心中还是有份量的她。聂飘一上来，女孩们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巴，坐直身子。谢无缺带头噼里啪啦地鼓掌，与刚才黎染得到的待遇截然不同。
聂飘依然走言简意赅的路线：“钻石女声全国总决赛第五场八进七，名为‘亲密敌人’，与以往不同，你们比拼的不只是个人的实力和技巧，更是团队的默契和配合。”
“任选一位搭档，8个选手分为四个双人组合，准备一段不少于8分钟的表演，以表演的完成度和两个人的配合度为评分标准，由评委和现场大众评审打分高低，确定晋级或待定。”
井芸拉住宁友友的手：“友友，咱俩一组哈。”
宁友友摇头：“不要，咱俩风格又不一样。”
谢无缺很敏感：“等等，这倒是‘亲密’了，可‘敌人’俩字怎么解释？”
聂飘：“我正要说这个，分数最低的组合中的两人将PK，赢的留下，输的淘汰。”
女孩们议论纷纷。
谢无缺分析道：“就是说，自己选的这位搭档，一开始是同心协力的队友，后来就是有你没我的对手——这就是亲密敌人。”
井芸闻言，触电般放开宁友友的手，严肃地警告：“友友，你可千万可别跟我一组。”
宁友友叹了口气：“我本来也没想过。”
本来也有心组团参赛的原爱莉和蓝晶琳，文慕恩和季珊妮也犹豫了——本来嘛，选队友当然是要选手平时处得最好，最默契的那个，可是万一到时候要PK，多残酷，还不如一开始就选和自己最不熟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