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他来真的
“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情。”
杨千宠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对谭明祁笑了出来：“忙了一天，很累了。就不说这些‘不吉利’的事情了，我从店里带了新的‘豆子’回来了，下去煮给你喝。”
说完杨千宠就像是逃离一样，匆匆忙忙的跑下楼去。杨千宠就站在机器前面等着，一边保姆提醒到：“太太，好了。”
这才缓过来神：“哦，谢谢。”
人都看得出来杨千宠变得不对劲，但都不敢多嘴。别说家里的保姆，就连书屋的服务生都能看得出来杨千宠的心事重重。
杨千宠正在书架边查看，服务生过来喊了一句：“千宠姐，你的快递。”
“哦，帮我放办公室吧，谢谢你。”
等着回到办公室，杨千宠拿起桌上的快递，寄件人那里没有署名。拆开外面的塑封，里面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很严实。拆掉最后一层包装，杨千宠看到是一个纸质的文件袋。
抽出里面的东西，原来是已经起草好的罢免谭明祁的文件。看到这样的东西，杨千宠不禁咬起了嘴唇，苏缱说了谭明祁在公司的压力比较大，但杨千宠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要罢免谭明祁的地步。
谭老爷子做事决绝，杨千宠知道这次谭明祁算是惹了很大的麻烦。红着眼睛扬起了头，看看天花板上的吊灯不让眼泪掉下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每天回家谭明祁还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谭明祁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再那么自私？杨千宠在心里想着，或许自己应该让步，不能让谭明祁为了自己背负太多。
到了下班的时候，杨千宠攥着手上的纸袋子下楼准备回家，楼下林远笙打着招呼：“要回去了吗？”
好像是把杨千宠吓了一跳：“啊？嗯，要回去了。”
“我看你老公的车子在外面等了很久呢，明天见了。”
杨千宠点头微笑：“嗯，明天见。”
没多一会于曼下来了，林远笙问到：“杨千宠最近有些不对劲。”
“她哪是不对劲？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哦。”林远笙抱着速写板笑了下，露出一口白牙嬉皮笑脸的说：“那你说三句。”
于曼白了他一眼不再讲话。
坐在车上杨千宠紧紧握着那个纸袋子不说话，谭明祁想了很久该找些什么话题，终于看着纸袋子问出了一句：“这是什么？”
“这个……你看过。”
“我看过？”
“罢免你的文件，你爸已经签章了。”
听到这，谭明祁的表情凝结了一下，随后便沉默了。杨千宠看了眼谭明祁，顿了顿说到：“我们退一步吧。”
“退一步？”
“如果因为我，叫你失去了现在的一切，余生我都会心有不安。而且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孩子的事，我们退一步吧。”
这段话是谭明祁没有想到的，就听杨千宠继续说到：“你爸不是说，我们有等价交换的机会？借卵代孕我可以接受，但那个人不能是苏缱。他想要孙子，那你就给他吧。”
“对不起。”看着杨千宠做出了这样的让步，谭明祁除了这句‘对不起’再也说不出别的。
杨千宠笑了下，脸上映着窗外的霓虹，叫人看着尽是无力感：“对不起什么？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也是我自找的。”
回家以后杨千宠没有吃饭，直接上楼睡了，谭明祁也躺到一边枕着自己的手臂。想去触碰身边那个人，却迟迟不敢伸手。最后试探着问了句：“睡了吗？”
杨千宠睁开眼睛，不作回答。
“如果你饿了就叫我。”
听谭明祁说起，杨千宠才意识到自己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但是自己一点都没有饥饿感。闭上眼转身抱住谭明祁，还是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至少自己还能感受到这个人是存在的，至少还能确定这个人是爱自己的。谭明祁揽着突然钻进怀里的人，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睡着了，但还是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杨千宠从不需要谭明祁的抱歉，这种事情事情谁对谁错，谁又能说到清楚？
第二天谭明祁就带着杨千宠来到了老宅，面对着谭老爷子，说了他们同意借卵代孕的事情。
但是谭老爷子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欣然接受，而是喝了口茶水一言不发的看着手上的报纸。杨千宠埋着头，显得有些尴尬，谭明祁喊了句：“爸。”
“啊，怎么了？”
“我们已经同意了，但我们不接受苏缱。”
谭老爷子放下手上的报纸，脸上浮现了一种叫人捉摸不透的微笑，看着谭明祁终于说出了一句：“看来你还是在乎盛和多一点。”
两个人不知道谭老爷子这句话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总之说的杨千宠的心里一颤。谭明祁赶紧回答：“这是千宠的意思。”
“哦？突然想开了？那为什么不能接受苏缱呢？”
杨千宠也笑了下回答：“爸，这个原因，您应该清楚。说起来当初的受害者，还有沐霖呢。”
“那件事死无对证，你说的那个孙晓蕾也是劣迹斑斑，说的话不足为信。先且不提那件事……”谭老爷子顿了下：“你们扭着苏缱不肯放，那我也扭着苏缱不放。看这个家到底是谁说话算。”
面对着谭老爷子此刻的执拗，杨千宠瞪大了双眼。她不知道为何这个年过半百的人为何如此执拗，她更不知道程皓的妈妈在身后到底吹了怎样的风。
那个女人为了叫谭明祁下台，睁着眼睛说谎话。一面和谭老爷子说苏缱的自身条件如何如何好，怎样怎样合适，一边悉数且杜撰谭明祁为了杨千宠做过的荒唐事。隐晦的说着：谭明祁现在能够为了杨千宠顶撞他，以后也一样会为了杨千宠败掉盛和。
程皓的妈妈心里知道在此时谭老爷子的心里，没有什么比盛和更重要。也就是因为这样的话多了，谭老爷子才开始逐渐的容不下杨千宠。
原本逼着谭明祁结婚只是记着给于家难堪，而见到杨千宠觉得她是个普通且有教养的女孩，好教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谁知道谭明祁居然会这么上心。
谭明祁实在忍不住：“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表达的很讳默难参吗？”
“如果明祁的母亲在，也不会愿意看到您这样折磨明祁吧？”杨千宠涨着胆子说话了这句话。
果然对面的人怒了：“折磨？！我给了他一切！你以为你提及他的妈妈就能叫我改变主意吗？年轻人，和我攻心你还太嫩了。必须是苏缱，没得商量，你们回去吧。”
杨千宠咬紧了嘴唇，这几天大概是她最难熬的日子了，比接受陈宸和自己孩子的死讯都还要难熬。
每天都在纠结，质疑，忐忑，不安。于曼看着丝毫提不起精神的杨千宠问了句：“那老爷子来真的？！”
杨千宠倒了杯酒：“真的不能再真了，这事，没人能帮得了我。我妈说的对，和有比自己强太多的人在一起，日子永远提心吊胆。因为他们要是想整你，就一定会叫你毫无还手之力。”
“明祁呢？他怎么说。”
“他还能怎么说，就那一句‘我来解决’，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杨千宠红着眼睛说：“以前觉得这句话多令人动心，现在觉得这句话没用极了。因为这事他解决不了，除非，他真的连盛和都不想要了。”
“抛开盛和不说，他爸爸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于曼补充到，杨千宠点头：“对啊，他爸爸是他唯一的亲人。而他对于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