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除非
他的话却使我回到现实，他在等我亲口告诉他，我需要他手里的三十套房子。我沉浸在他的温柔里，差点就忘记这件事了。我的身子瞬间僵硬，他感觉到我的变化，手更紧地抱着我，我没有任何动作，双手被他紧紧抱住，无法动弹。
“你想我做什么？”我还没有天真到以为孟楚然会毫无条件把三十套房子送给我，那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的事。
一分钟以前还是非常温馨深情的气氛，被我一句话搅乱，他还是用极大的耐心，声音依然温柔低沉：“和我在一起。”
我的心一沉，期待中的话没有从他的口里出来，这句话，不是我想要的。在一起，还是和以前一样，我没有到达他的伴侣的要求，我和苏苹还是不同。
我期待的是他的求婚，我心底最微弱又最强烈的希望，最终熄灭了。我不奢望真的可以和他在一起，但是，在我的心里，他的求婚是一种仪式，一种让我有勇气面对一切的通行证。
“你也想和苏苹在一起。”我的话使他的手松开了，他的脸也离开了我的脸，那股温暖也被穿过我们之间的夜风吹散，夜风中的清凉吹走了我脸上的绯红，重新恢复到苍白无色。
“我和苏苹订婚，不是因为爱她。”孟楚然的脸从白到红，再从红到黑，最后他忍住了，没有和我争执，而是压住自己的声音，放缓了声音，压低了声量。
“那是因为什么？”我的心底升起一丝希望，期望孟楚然可以告诉我原因，孟楚然站在我身后，一直站在我身后，风吹过，夜深了，吹凉了我的心。
“以后，我会告诉你。除非……你答应我留下来。”孟楚然说了一句连敷衍都不像的话，心里彻底沦陷，我在他的心里还不够格，还是需要配备条件。
“我留下来为你生孩子，让你和苏苹的生活更加美满，孟楚然，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对我说实话，我对于你，还是工具，你买下三十套房子，就是为了要我无从反抗你的要求，不管是房子还是钱，我都没有能力偿还，孟楚然，在你的心里，我是一个除了钱，就什么都不认的女人，除了钱，我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对不对？”
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颤抖，我在孟楚然的心里终究逃不过一个钱字，这其实也是我所需要，不要在彼此的心里留下感情的印记，这个正是我所需要，为什么我会觉得心很痛，本来心里有错觉，以为自己不会心痛，那滋润的雨水变成钢针，刺入我的心，原来，自己还是会心痛，还是觉得难过。
“你觉得你在我的心里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你希望是什么样的女人，云朵，你的心是不是钢铁做的，还是铁炼的，你知道我是一个不喜欢说甜言蜜语，也不喜欢整天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的人，你怎么非要逼我到绝境。”
孟楚然在我的身后也被我惹怒了，他原来以为可以和我心有灵犀，不想我还是没有明白他的心意，其实我不知道他需要我明白他的什么心意，也许，我们认识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还是没有可以做到他所希望的，彼此只有对望一眼就可以知道对方的心意。
我和陈柳谈了三年的恋爱，结婚三年，我们都没有培养出默契，况且是孟楚然。就算我以为，孟楚然喜欢我，会理解我，但是，我对他，是不是误解了，他并不是喜欢我，只是想好好利用一个工具。
孟楚然的话听起来不好听，但是我也知道他已经是非常压制自己的脾气，换做以前，他大概已经冲到我面前，冲着我大喊大叫。
“云朵，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孟楚然见到我的肩膀起伏，他知道我生气了，走到我的身后，握住我的肩膀，想停住那股颤抖，我的肩膀却抖动得更加厉害，我要非常努力，才能使心里那股涌动平息下来，才能使自己的泪水不要流下来。
“可以，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一次次帮我？”我忍住心里的躁动，忍住蔓延到全身的不知名的怒火，还没有丧失理智，孟楚然做这些事情不是因为他闲着没事干，而是希望我来找他，而能为他生孩子的人，数不胜数，为什么他就一定认准我。
我是一个固执的人，也是一个以爱至上的人，当初陈柳是要什么没什么，叶美如和陈林也是极难相处的人，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陈柳，就是因为相信爱情，爱情对于我很重要，哥哥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和小涵在一起以后，他也改了赌博的习惯，学习重新做一个好人。
只要孟楚然告诉我，他是喜欢我的，我就不后悔了，虽然他的行动有一半是在表示他喜欢我，还有另外一半在表示，他不一定喜欢我。我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他喜欢我，他真的喜欢我，而不是我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孟楚然看进我的眼眸，也听到我心底的声音，他感觉到我的祈求，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手把我散落在额前的几缕头发理好，放在耳朵后面，嘴唇扇动了好几下，却是欲言又止，我希望的话在他的唇边辗转反侧了好几转都没有说出来。
我命令自己等，继续等，孟楚然一定会说出我想听到的话，只要他告诉我，他喜欢我，我就会原谅他所有的行为，不会再对他掩饰自己的心意。我甚至会对他说，只要他真心喜欢我，我会去告诉苏苹，我和他的爱情，说服苏苹接受我们，解除和孟楚然的婚约。
我想告诉孟楚然，自从知道他和苏苹的事情，我每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得踏实，经常会梦到苏苹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这些都让我如芒在背，但是，我舍不得，每次对自己的警告，不过就是警告，我放不下对孟楚然的感情。
而这次，孟楚然再次在背后无声地出手，他想帮助我，我不是不清楚，只是，我想听孟楚然说清楚，说明白，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继续下去。
我望着孟楚然，眼中带着恳求和期望，简单的四个字，或者是三个字。孟楚然被我的眼神触动，他的手圈住我的脖子，把我拉近她，额头抵着额头，我闭上眼睛，等着他。
过了不知道多久，孟楚然放开我的额头，我睁开眼睛，他仍然在凝视着我。
“云朵，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有些话，还没有到合适的时候。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事情，只能希望你，听我的话，不要离开我，这是我可以对你说的唯一的话。”
孟楚然的眼里出现一抹痛苦的神色，他竭力使这抹痛苦淡化，淡化到我看不到他的痛苦，而是看到他想要淡化痛苦而呈现出来的冷漠，像是看到了无边无际，风沙翻滚的沙漠。
这片沙漠，我行走在里面，不知道要多久才看到尽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尽头。
孟楚然的话，使这片沙漠的边际更加遥不可及，我没有听到孟楚然的叹息，而是感觉到，那片沙漠，横在我们中间，翻起的风沙使我看不清孟楚然的模样了。
他的话还不如不说，他并没有说清楚任何的事情，那些感觉，是我多余的感觉，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也许，就是可怜我。
对，我想到了，可怜，我在孟楚然对我的感情里，想不到还有哪个词语更加适合他对我的感情，一个失婚的女人，什么都没有，正好适合他偶然泛滥的同情心。
“孟楚然，我对你很不了解，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和你，是不会在一起的两个人，我感谢你对我每一次的帮助，我对你，只有感激，没有其他的感情，你要我为你生孩子，我知道，是为了苏苹和你的婚姻可以稳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娶苏苹，你既然坚定心意要娶苏苹，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不会和你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也取消，我欠你的钱，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会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还给你，要是需要计算利息，你也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再为你生孩子。”
我忍住要告诉他，孩子的存在的事实，就想描绘出未来生活的美景，幸好，我没有。
“你连要于子朗转告的方法都不要了，你就是要离开我，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别人？”
孟楚然的话让我想起电视剧的对话，这个对话真的是太实际了，问题是，电视剧里的对话的对象是夫妻或者是男女情侣，中间有了第三者，而我和孟楚然，算是什么，我是他身边不能露面的情妇，为他的未来妻子生孩子的情妇，他的问题真的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