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回忆

  “丢在哪里了?”雅子急切地问道。
  楚展靳目光一凌,嘴角轻旋,“你是不是直接想问我,去了哪里?”
  “没有!”雅子连连摇摇,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刚刚表情太过于惊慌了,她故作淡然,温柔地说道,“手机里面毕竟有很多**,被人捡到,万一泄露了里面的信息怎么办?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又不能出去,如果知道大致丢在哪里,我去替你找回来。”马上就被她滴水不漏地圆了回去。
  “不用找了!”
  如果楚展靳去把手机找回来,去的次数太频繁,容易让南宫寒生疑,难道他们又在密谋什么,或者是他们偷偷幽会什么的。为了不给湘以沫舔麻烦,他还是不去比较好。
  “可是……”纪战旋拧蹙着眉头。
  “放心吧,我的手机设了密码,没人能打开,窃取里面的内容。”
  听楚展靳这么一说,他们两个只能欲言又止,忧心忡忡地垂下了头。
  “叩!叩!”响起两声敲门声。
  “进来!”
  一名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楚先生,刚刚急症室接到一位病人,就是你之前从这里接走的那位,我们没有找到她的手机,也联系不到她的家人,现在她急需做手术,所以你可不可以签个名!”
  “湘如沫,她怎么了?”
  “出了车祸,情况非常危急。”
  楚展靳随即拿起笔,在手术风险责任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一定要全力以赴救她!”
  雅子此刻吓得脸色惨白,心里默默祈祷她死在手术台上,千万不要醒过来!
  纪战旋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他站在她的身后,偷偷地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给予她温暖,给予她力量。
  但是,雅子马上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往旁边走了几步,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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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湘以沫突然惊叫一声,猛然惊醒,她感觉头蓦地钻心刺痛了一下,剧痛的感觉渐渐蔓延。
  难道这就是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
  “怎么了?”睡在她一旁的南宫寒被她吵醒了。
  “头疼。”湘以沫嘀咕了一句,迷蒙的视线渐渐适应了骤然的光亮,她晶亮的眼眸一滞,“这是哪里?”
  这里根本不是南宫寒那个冰得像地窖般的房间,而是欧式宫廷贵族风格的装潢,彰显气派奢华。地上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素雅碎花墙壁上悬挂着精美的油画,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墙角一件乳白色的雕塑,造型优美。
  南宫寒手臂一伸,探入她的头下面,揉着她的脑袋,“我们在天上!”
  “啊?我们死啦?”湘以沫还没有睡醒,说话有点不经过大脑。
  “死了,你还感觉得到痛吗?”南宫寒无奈地摇摇头,这妞二起来,他也招架不住,“这是我的私人飞机!”
  南宫寒买下了这架大型客机,机舱重新装饰,一共有三层,最下面一层停放各种车辆,中间一层有三个房间,还有一个健身室,一个书房,最上面一层是厨房、宴会厅。
  “去哪里?”
  “明天就是除夕了!”
  湘以沫微微一怔,眼底倏地红了,一层雾气蔓延,泪珠在她的眼底打转。
  她讨厌除夕,一年之中,她最讨厌这个一天。
  这不是节日,是她的梦魇。
  因为,在她五岁那年的除夕,当家家户户聚在一起吃着团圆饭的时候,湘以沫的妈妈带着她和姐姐在空荡的大街上漫无目的游荡。因为妈妈又没有工作了,房东把他们赶出了出来。当时,她又冷又饿又累,但是小小年纪的她知道只能忍着,不能告诉妈妈,因为她不想再看到妈妈哭了。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没有见过妈妈笑过,每天晚上会看着那枚玉佩哭泣。
  那天,她妈妈没有哭,而是失魂落魄地走着,走着,漫无目的,不知道何去何从。
  湘如沫因为肚子太饿了,大声哭嚷起来。
  妈妈就蹲下来,安慰她,恋恋不舍地抚摸着两个女儿的脸颊,“妈妈对不起你们!妈妈去给你们买最爱吃的果冻,你们乖乖地坐在这里!”
  她起身穿过马路的时候,一辆疾驰而来的车从她身上碾了过去!
  湘以沫的记忆中,她妈妈全身都是血,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身体被压在了车轮下。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痛苦,眼睁睁地看着妈妈死去——
  在妈妈奄奄一息之际,她说得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要恨你们的爸爸。”
  恨?怎么能让她不恨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爸爸,要不是他,妈妈会吃那么多苦吗?要不是他,妈妈会去世吗?
  除夕夜,每家每户都欢声笑语,但是冰冷的街角,两个小女孩趴在妈妈的尸体旁边痛哭流涕。
  安葬了她的妈妈,她和姐姐被人送到了意大利的福利院。
  湘以沫陷入自己的深思中,不知不觉中,冰凉的泪水悄然流淌下来,蜿蜒成溪,布满了她的脸颊。
  “你怎么了?头还很疼吗?”南宫寒凝望着她。
  湘以沫回过神来,但是悲伤依旧郁结在心头,怎么也化不散,她愣愣地摇了摇头,“没事了。”她好像放声地痛哭一场,可是现在,她连这个自由也没有,必须强忍下悲恸。
  “痛就说出来,不要强忍着。”看她如此隐忍,他的心蓦然一揪,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触动到了湘以沫心底的那块柔软。她趴在南宫寒的肩头,泪水哗哗地流淌下来,止都止不住,苦涩的泪水渐渐润湿了他的衣衫。
  他能感觉得到她的悲伤,但却无法跟她分担这份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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