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收尸
长剑划下，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有一剑。跪在地上的十几人如同囚犯般，均被这一剑斩掉了头颅。
依然是保持着那个跪姿，但在这一剑挥下之后，韩羽却是感觉心中空了一大片，望着此地血茫茫的一片，眼中也是露出了一丝迷茫，手中的长剑也是滑落，但他也没有捡起，身体也是一滩，直接倒在了地上。
迷茫的望着四周，却是发现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熟悉的人，什么都没有了，全都没了。这时候他很想哭，但却是不知道眼角却如同被堵住一般，怎么都掉不出眼泪，但嘴中的呜呜之声却是在这寂静的界桥上传出。
“为什么，我韩羽做错了什么，我一心为了这个大陆，这就是我的结果嘛！我不甘心啊！”
“既然让我来到这个世上，那就让我得到我应该有的东西啊！这种收获我不要，我不要啊！”
“破天，云依，三郎...”一个个名字从他的嘴里说出，但却是没有任何一人回应，只有这界河的河水流动的声响。
“啊！世间何其不公啊！我不愿。”指天怒骂老天不公，他不想要这个结果，但却只能自己无奈的咽下这个苦果。这一切都是他，都是因为他，如果当时自己不带他们回来多好，如果自己当初坚持一下，让韩天和自己一起，这个结果就完全不一样。
“要什么扬名立万，我只想我的学生平平安安，这所谓的系统要之何用，不能守护自己的学生，要我何用，我这个老师有何用！”
“系统你满意了，我的学生全死了，狗屁的大陆第一学院，一切都是笑话，我韩羽一个孤家寡人，见鬼去吧！”
现在的韩羽满腔的怒火但却是不知道向何处宣泄，这漫长的界河却只是一个死物，连回应的资格都没有。
想着自己的学生从刚一学时，自己与他们的初遇，再到见证着他们克服自己的心理瓶颈，渐渐的在人族展露头角，他们也是开始闯出了自己的名堂，虽然自己一直表现的很冷淡，但我其实很开心啊！
只是现在却是根本就没有时间说了，如果可以，他一定会不吝夸奖，他的学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学生，没有之一。
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猩红一片，他却是找不出那些是自己学生的，那些是这些爬虫的。一种强烈的自责感涌上心头。
慢慢的站起身，他要带他们回去，这是前面他答应他们的话，这一点他是一定要做到的。落叶归根是现在的他最后能够做的，但一想到自己要去面对那众多的尸体，去寻找自己那已经尸骨四分五裂的学生的尸体，他也是虎目湿润。
站起的身子也是怎么都挪动不了，但最后还是动了，他要带他们回家。
“老师来带你们回家了，不要怕，老师不会打扰你们休息的，老师会很轻的，不怕！”轻声的说着，生怕打扰了已经永久成眠的学生的休息。
挪着步子，慢慢的从最边上向着桥头寻去。
每移动一小步子，他就会停下，然后俯下身子，细细的翻看下面的尸体，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尸体都会翻看，他只翻看那些人群密集的地方，而且是最核心的区域。
一只断臂，半条腿，就这样，慢慢的韩羽把这些东西小心的放在怀中，细心的抱着，生怕惊扰了般，慢慢的扫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刻钟，或者是两刻钟，或者更久，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耳畔只有那哗哗的水流汤过的声响，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他早已停止了翻寻，在他的身后已经有着近十具尸体被拼凑出来，但是可惜的是，很多尸体依然是不完整。
他找了很久，但是依然没有寻到，连续翻找了不知多少次后，他放弃了，把桥头的陈三郎搬运过来。
自此，完美了。和他一起从妖族出来的所有的十二人除了哪一个被陈三郎带走的李寻道的尸体，全都摆放在了这里。
望着这些已经面目全非的脸，韩羽本就抑制不住的泪水终于在此时滴落，滴在这坚硬的石桥上，发出了滴滴的响声。
“老师，做的不好。竟然连你们的尸体都是凑不齐，是老师没用，你们起来说我啊！以前你们一个个的那么喜欢和我顶撞，现在怎么了，哑巴了，不说话了。起来啊！说我错了啊！”大声的对着面前苍白面容的尸体痛声说着。
天下起了小雨，滴在了韩羽的脸上，洗涤了他脸上的污迹，但他心中的那块阴影却是怎么都洗涤不去，也会一直存在，他培养了数十年的弟子，一朝尽灭。此时韩羽都是不知道怎样面对的这种情况。
边哭边笑，边对着每一处的尸体说着他们从前的故事......
“秦破天，你啊！性格太孤傲了，简单点就是不合群，但也是我把你压得太狠了，后面想要纠正但没发现其实这样的你也是挺好的......”
“楚云依，你比秦破天也好不了拿去，还笑，当时要不是你一直怂恿他，我们哪有那么多的事情，你说是不是，还有你学什么不好，偏偏学韩天，他就是一个混蛋...和我一样都是混蛋...”
“......”
连续说了不知道多久，他的嘴也干了，到最后他也是再也支撑不住，就这样倒了下去，倒在了他这学生的尸体间，躺在这破碎的尸体中，他却是感觉格外的舒服，也是格外的享受。
他感觉的到，他们一直都在，就在自己身边，甚至自己睁开眼都是可以看见。
慢慢的他闭上了眼睛，耳边再次传来了他们熟悉的声音，那是他们对自己的呼喊，不同的声音但说着同样的话，都在喊着：“韩老师，韩老师。”
他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浮现，他感到很幸福，他们一直都在，未曾离去！
那段美丽的时光，痛楚的时光，如片段般不断在他的眼前浮现，嘴角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浓。
他倒下了，带着笑，和这些学生一起，雨还在下，他却不再感到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