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心里有他
她伸出手,看着自己尖细的指尖,不知为何,又想起来下午她打了他两巴掌,他望着她时的眼神。
记忆里,她好像从不曾见过他这般模样。
就算曾经,他们曾吵的不可开交,闹的最凶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神。
但她不曾冤枉了他,他自个儿也承认了他见了戚长烆,提起了赵承巽。
不管赵承巽如今落到这样境地,到底罪魁祸首是谁,这里面总有两分瓜葛,与他江沉寒是脱不开关系的。
宓儿摇了摇头,将纤细的指尖轻轻握紧了在掌心,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她不会阻止球球和江沉寒和江家来往,父母大人之间的恩怨,不该牵连到无辜孩子身上,所以,在球球能听懂话之后,她就不曾在他面前说起过任何江家和江沉寒的不好。
只是,她也决不允许球球再从江家拿一分钱了。
她能养活他,他想要的一切,她这个做母亲都能满足,江沉寒愿意给抚养费是他的事,但球球却不能再这样耍小聪明。
宓儿轻轻抚了抚球球的小脸,将支票收好,转身离开了球球的房间。
陆邵北发了微信过来,问她说话方不方便。
宓儿回了电话过去。
陆邵北直接开门见山问她:“今天那个爆料贴子你看到没有,就是有关江沉寒的那个。”
宓儿点了点头:“我看到了,虽然删掉了,但是有网友截了图。”
陆邵北嗤笑一声:“咱们在圈子里这么多年,什么事什么风浪没见过啊,这一看就是有人捕风捉影往江沉寒身上泼脏水呢,江家这段时间也真是不太平,看来,人家是想把江沉寒给拽下来……”
“也未必是捕风捉影,他自个儿也承认了,他确实与戚长烆见过面,也说起过赵承巽的事。”
“宓儿,我这边刚从个可靠的朋友那听来了一桩秘事,还真是让人咂舌。”
宓儿从前不认识陆邵北的时候,还不知道他这么八卦,以为他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风流人物,如今彼此了解了,倒也觉得陆邵北这接地气儿的影帝,实则也挺可爱的。
“那戚长烆对赵承巽还真是有心,我听我那哥们儿说,赵承巽当天出了事,戚长烆就直奔总统府见了总统先生,为那赵承巽求情……”
宓儿倒不觉得有什么,赵承巽本就是被他害成这样的,若戚长烆置身事外不管不问,那才是毫无良心的畜生。
“更让人咂舌的是,戚长烆甚至提了要把南疆军权交出来的事……”
宓儿不由得惊住了,A国谁人不知南疆是最独特的一个存在,南疆军队不受中央军的控管,尽数捏在戚家手中,甚至整个南疆的税收都不用上缴中央,自收自支,南疆戚家就如南疆的皇帝一般,那也是建国之时,首任总统感念戚家滔天功勋,金口玉言给戚家的特权。
可如今戚长烆竟为了赵承巽要把军权交出去……
南疆戚家没有了手中军权,就如皇帝脱离了对军队的掌控一般,没有权柄只有虚名,那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
“所以我觉得那爆料人有些话说的很可笑,说什么江沉寒小人之心撺掇着戚长烆去帝都威逼利诱强迫赵承巽从了他……首先不说戚长烆这样的人会不会被人撺掇,其次就看戚长烆的态度,也能看出来,赵承巽在他心中何等地位……”
陆邵北的这些话倒和江沉寒下午与她所说的不谋而合。
只是她听得江沉寒这样说的时候,只觉得江沉寒满心满眼都是在为自己脱罪,因此越发厌恨他的所作所为。
如今冷静下来,再细细的想,她自个儿都是娱乐圈中人,对这些所谓爆料的内幕当然知晓清楚。
只是,这爆料的水分,真假不提,江沉寒去南疆见了戚长烆,并说起赵承巽,这却是真的。
他的想法,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根本也不清白。
她亦是并未冤枉了他。
宓儿抿紧了嘴唇,没有吭声。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宓儿,当局者心迷,当局者心乱,我身为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我还是能感觉到,江沉寒待你是用心的。”
“陆哥,您别说了,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是这样简单的,您还记得吧……我之前和您说过的那些事,有关秦好的,有关我自个儿的……”
也许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想找一个知心的人说说不敢说的心里话。
宓儿此刻对着陆邵北,竟生出倾诉的欲望来。
“陆哥,如果我说,如果我说我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您信不信?”
陆邵北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下来。
“您也不信吧,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不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也不会相信。”
“所以,宓儿,是不是上辈子江沉寒做了什么事,让你一直无法释怀?”
宓儿靠在床上,用最平淡的语调,将她和江沉寒的前世一一说给了陆邵北听。
待说到最后她惨死离世,陆邵北也不由得唏嘘了很久。
“刚重生回来之时,我对他满心只有惧怕,我怕我再重蹈覆辙,我怕球球再如上辈子那样,我怕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我千方百计想要离开他……”
“但是你还爱他对不对?”
“这样很贱,是不是,明明你知道那个人上辈子辜负你这样深,可你重活回来,却还是发现自己的心里依然有他,我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自己让人憎恶……”
“上天让我重活一次,不是让我再错一次的……”
“是啊,上天让你重活一次,是让你弄清上辈子的真相,不要错过的。”
“错过?”
“为什么不能是错过?或者是遗憾?宓儿,你想过没有,有关上辈子的一切,都是你的视角,你不是江沉寒,你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你也不知道,他曾做过什么,或者在你死后又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做……”
“你又怎知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若是做了什么,我又怎会是那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