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外妖女难知本色 无能贵胄尽显原形

  那僧人回身迎击，与那白衣老者拳脚相交斗在一起。不出几个回合，那僧人便渐渐处于下风，却见那老婆婆一声长啸，抡起木棍向那自称是什么金虎爪的老者劈来。原来这老太婆也会武功，只见他们以二敌一，与这金虎爪斗了个难解难分。
  金虎爪情急之下，向任天广大呼：“任前辈，这是魔教妖人，快来助我一臂之力！”
  任天广见此情景，知道不出手是不行了，于是对徒弟们说道：“中龙，你保护好苏公子，百能、公孙随我上！”二人答应一声，与师父一起加入战圈。
  这一来，那两个魔教之人立刻难以抵挡。镜明和尚急图良策。他运足功力，双掌击向公孙韩，迫使他向旁边一闪。这和尚借机纵出战圈，飞身向苏立雪扑去。原来，他已看出苏立雪身份不凡，打算拿住他作为要挟，保那女孩平安。
  他身形如苍鹰搏兔，居高临下，直扑过来。保护苏立雪的任中龙急忙出掌迎击，却被他一掌打了个筋斗。只见他五指如钩，已牢牢抓住了苏立雪的脉门。
  任天广见他跳出战圈，已知其意，急忙随后赶来。他见苏立雪已入敌手，焉能不急，当下大喝一声，双掌使足十成功力，向镜明和尚击来。
  镜明和尚此时要躲闪已来不及了。在高手看来，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是拿苏立雪当盾牌，去挡任天广的双掌，任天广若是急撤双掌，自己必受内伤，若打到苏立雪身上，对镜明也没什么妨碍；另一个办法就是放开苏立雪，用双掌迎击任天广，单掌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镜明和尚可能是糊涂了，他竟选择了双掌迎击。任天广数十年的功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四掌相交，“砰”的一声，震得那和尚倒退了七八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这和尚吐完血之后，运起轻功，拔脚便跑。那老婆婆大叫：“臭喇嘛，快回来，不要小主人了吗？”
  镜明和尚边跑边喊：“崔婆婆，在下有要事要禀报护法，恕不奉陪。”
  崔婆婆气得两眼冒火，挥动拐杖，拼死搏斗。金虎爪奋起神威，格开拐杖，一掌击中崔婆婆的胸口。崔婆婆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金虎爪长出一口气，上前一把抓住小女孩的胳膊，再不放手。那小女孩象呆了一样，一声不吭。这边任天广扶起苏立雪，好声安抚。
  金虎爪牵着小女孩走过来对任天广说：“任前辈，多谢出手相助。”
  任天广拈须笑道：“哪里哪里，适才把我弄糊涂了，却也不知谁是谁非，还是请你不要怪我出手太晚才是。”其实他早就看出那和尚与老太婆甚为古怪，只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没敢出手而已。
  金虎爪抱着小女孩为石峰等人解开穴道。他说：“也难怪前辈迟疑，石峰这孩子心眼太实，对任前辈有什么不能明言的。”
  石峰穴道一解开，就忙着向金虎爪和任天广行礼和致谢。任天广说：“来来，大家一起到茶棚中坐坐。”
  大家进了茶棚，金虎爪把女孩交给帮中弟子看管。他先敬了任天广一杯茶，然后说：“任前辈，你有所不知，这件事关系重大，若说事关我正派武林安危存亡也不为过。您知道这个小女孩是什么人吗？她便是魔教的白莲圣母。”
  众人一齐把目光投向那小女孩，只见她蓬头垢面，目光呆滞，哪里有什么神圣可言？
  金虎爪哈哈一笑：“应该说是魔教未来的白莲圣母。任前辈，你当然记得魔教教主夏侯天乙的临终遗嘱了。我当时辈份低微，没去密火崖。前辈的金虎爪去了，任前辈您也去了。”
  任天广点头说：“不错，夏侯天乙临死前说，日后魔教中若有人能练成‘白莲圣法’者，就当立为教主，向我正派武林报仇雪恨。”
  金虎爪说：“是呀，那‘白莲圣法’是魔教至高无上的武功宝典，修炼极难，据说必须是天生异禀的人才能练成。这圣法共有九重，夏侯天乙最终也不过练到第八重。据魔教的人说，若是夏侯天乙练成了第九重，当年他与张盟主一战便会胜负互易。若说一个人要有什么样的天生异禀才行，我们实在不知。这小女孩之所以被他们选中，据说是因为她后背长有七星痣。七颗黑痣算什么异禀，这叫人实在不解。”
  任天广说：“魔教故弄玄虚，到也作不得数。”
  金虎爪说：“先不谈这些。只说当年密火崖一战到也有几个魔教余孽漏网，这些年来，他们念念不忘要找到一个能练成九重‘白莲圣法’的人来重振魔教。三个月前，虎帮主接到无极峰三省堂堂主诸葛平先生的手札，说据查魔教已找到了人选，是个女孩，日后要奉为白莲圣母。这魔教若是以男子为主便称为教主，女子则叫白莲圣母。诸葛先生知道我们猛虎帮人手众多，消息灵通，所以虽也告知了其他门派，其实对我们期望最殷。他在信中再三叮嘱，要我们务必找到此女，以绝后患。
  “虎帮主看罢此信，不敢怠慢，即令各堂竭力搜寻。半月前，总舵先后接到江西、山东、四川三处分舵飞鸽传书，说发现了魔教妖人的踪迹。虎帮主便将我们四大虎爪分头派往各地。我到了江西，石峰对我讲，在一个小山村里发现魔教人物。昨天夜里，我便与石峰暗中前往察看，结果发现了魔教左护法梁无伤和这小女孩在一起。”
  任天广一惊：“梁无伤，他没有死吗？”
  金虎爪点点头：“他没有死。我虽没见过他，但听魔教中人称他为梁护法，定然无错。”
  任天广说：“那咱们赶紧离开这里，那梁无伤若是赶来，我们谁是对手？”
  金虎爪说：“前辈休急。今天早晨我们已向无极峰飞鸽传书，禀明梁无伤在此，想必此时援兵已近在咫尺。我们送出飞鸽后，又都装扮成乞丐到山村察看，却见梁无伤已走了，只剩两三个人与这小女孩在一起。我想此时正是下手的良机，若待梁无伤回来，纵有援兵，也是麻烦。于是，我和石峰一齐出手，我缠住那几个魔教妖人，石峰抱起这小女孩就跑，待我打退了那几人后急忙追赶，却不想发生了这等古怪事情。石峰师侄，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石峰说：“我跑出村后，心想此去无极峰尽是通衢大道，我们几个大男人抱着个姑娘太惹眼，况且我这身乞丐装束都来不及换呢。于是和几个弟兄去偷了一顶轿子，假扮成买丫环的样子，却不想……唉，多亏任前辈出手相助，不然真是不堪设想。”
  苏立雪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女孩，见她仍是呆呆的一声不吭，两眼发直。苏立雪不禁走过去蹲在她身旁仔细端详，想看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忍不住问她：“你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小女孩仿佛聋了一般，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苏立雪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小女孩仍是不语。
  苏立雪不禁恼火起来，那股少爷脾气忍不住就要发作。他跳起来喝道：“快说，不然打你屁股！”
  金虎爪呵呵大笑，他对任天广说：“任前辈，这位小公子是何人？”
  任天广说：“是我去年刚收的徒弟，现在带来拜见张盟主，让他长长见识。”
  金虎爪说：“这位小师弟年纪这样小，任前辈就带他出席如此盛典，是不是他也有什么天生异禀，将来必成大器，您才对他如此偏爱呀？”
  任天广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支支吾吾。
  苏立雪仍冲着女孩发脾气，蓦然间，他想起金虎爪说过这女孩后背上有七星痣，暗想这到要瞧瞧，于是对女孩说道：“你那七颗痣在哪？让我看看。”说着，就去剥女孩的衣服。
  金虎爪叫道：“快住手，不许胡来！”苏立雪岂能听他的，“哧”的一声，把女孩的衣衫撕破，露出了肌肤。
  金虎爪大怒，纵身跃过去，一手抓住苏立雪的手腕，将他拉开；一手替那女孩掩上了衣服。苏立雪只觉得手腕如同被铁钳夹住了一般，好不痛苦。他“唉呀”大叫一声，骂道：“臭老头，快放开我！”任天广忙叫：“苏公子，不可莽撞。”
  金虎爪哼了一声，把他推到任天广身边，对任天广说：“任前辈，我只道他是什么天纵奇才，这一摸他脉门才知道，他的脉象浮滑，先天不足。似他这种资质，便练上一辈子，也是不入流的庸手。任前辈何以对他如此青眼有加，这到叫我好生不解。”
  任天广何尝不知道苏立雪天生不是练武的材料，再怎么勤学苦练也难窥上乘武学的门径。只是他不好拒绝苏世纶，又想苏世纶总不会让自己的儿子闯荡江湖，只要让他将来考上武举就可以交差，所以才没对苏家父子明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