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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最佳时机

  如今自己到暮年了,却又突然如履薄冰,感觉目前所拥有的一切,正在被一张无形的手掌操纵着,随时都会翻云覆雨、毁于一旦。
  冒顿说不出自己在怕什么,可能是怕契罗丹那双眼睛吧,那双眼睛有着摄人心魄的美,没有谁会愿意与那样美的人为敌,就连自己也对他有太多的赏识与不忍心,像是一件太过于完美的精美瓷器,你明知道它有毒,也不舍得去打碎它。
  可如今冒顿也意识到契罗丹就是匈赫的灾星,有他在,匈赫的厄运就会随时造访,他必须在保全图兰妁名节的情况下,除去契罗丹这个祸害。
  冒顿一走,稽粥带着满腹的狐疑将这件事向吴兴念叨。
  “父王突然带一万人马去阳城了,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他老人家亲自去一趟,原本没有任何要亲征的迹象。”
  “此话当真!”
  “我骗你做甚?”
  吴兴沉思了片刻,脸上露出大喜之色,随即跪在稽粥面前。
  “恭喜太子殿下,您的最佳机会来了。”
  稽粥吃惊地看着吴兴,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机会?什么最佳机会?”
  “太子爷自立为王的机会来了。”
  稽粥还是一副似懂未懂的样子。
  吴兴摇摇头,道:“太子殿下,您是太善良了,有些话小的本来不愿意明说的,可如今这个绝佳的机会出现了,太子殿下如果不及时的抓着,就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一旦错过这个良机,等待你的有可能就是杀身之祸。”
  太子闻言,脸上露出十分惊惧与惶恐之色,一揖到地。
  “求吴大哥直言相告!”
  吴兴伸手把稽粥搀扶起来,将他拉到椅子上坐好,自己恭恭敬敬地跪在稽粥的面前,向上磕了三个响头。
  “主上,请先恕小的出言无状之罪,小的才敢将话全部说出来。”
  “恕你无罪,快讲!”
  吴兴站起来,走到门外,外面阳光灿烂,演武场上有士兵三五成群的在互相练着摔跤比赛,走廊上站着身板儿挺得板板直的哨兵,一个个的目光也全被演武场上的摔跤比赛所吸引,没有人往这边看过来,也没有闲杂人员走过来,回廊上静悄悄的,有两只慵懒的猫躺在大太阳地下晒太阳,一副和谐安宁的画面,风轻轻摇动着梧桐树的叶子,一树的茂密就那样相得益彰地打扮着偌大的太子府邸。
  吴兴回身,把门轻轻掩上,又从里面插上了门栓,一切安全稳妥后,吴兴这才稳步走到稽粥面前,重又跪下。
  “主上,小的有些话可能不该说,也一直没敢说,可如今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因为有些机会一辈子也就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来了。”
  吴兴说得掷地有声,一脸的严肃。
  稽粥也因为吴兴的严肃而变得心里忐忑起来:“吴大哥,你有话就直说!”
  “好,我就不客气了,今天小的会把压在心里的话都一股脑儿说出来。”
  吴兴告诉稽粥,这次冒顿突然离开,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上天给太子的一个机会,现在太子殿下是钻蓝城唯一的主子了,照目前的朝局来看,冒顿心中在做两手准备,六王稽峦目前手握兵权,势头直接压过太子这边,如果稽粥不趁此机会当上新主,就再也没有机会成为匈赫的新主了。
  稽粥听后,连连点头,却对怎么当新主没有任何的主张。
  吴兴突然冒出的一句话,令稽粥瞠目结舌。
  “弑君!”
  “不,这是不可以的,我怎么能做出杀害自己亲生父亲的大逆不道之事呢!”
  稽粥连连摇头,这话如果换个人来说,稽粥一定会当场处决了他,可他是吴兴,稽粥知道吴兴是真心为自己着想,所以,他没有对他做出任何的埋怨,只是表明了立场。
  “太子殿下,现在不是你心慈手软的时候,主上的江山也不是那么顺利的得到的,他也是弑君自立。”
  吴兴的话令稽粥很震惊,可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也明白自己到了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候了,六王现在是他最大的威胁,更让稽粥气恼的还有长公主,父王竟然给了长公主一道监国令,完完全全没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历史有惊人的相似,稽粥从来没想过自己要重演父王当初的角色,可情势逼人,他已经没得选了,只能最后一搏了,赢了就为王,不搏就只能乖乖被别人钳着手脚,有可能连命都保不着。
  沉默,死寂一样的沉默。
  许久,许久之后,稽粥闭目长叹了一声,道:“一切听你的!”
  冒顿心中焦急,快马加鞭赶往阳城,他越想越觉得后怕,回想起契罗丹进入匈赫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似乎表面上和他都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事实上,哪一件事他都在参与,就连现在与车前国开战的事,他也随军出征了,在这所有的事件中,最让冒顿感到恐惧的是柔贵妃的死,愈想愈觉得是契罗丹一手所为,目前冒顿还抓不到确凿的证据,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柔贵妃绝对不是单纯的只是旧毒复发。
  冒顿从来没有这样无力感过,在所有契罗丹来匈赫后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上,冒顿只觉得自己失控了,完全是被事件牵着走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这背后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般,令人觉得毛骨悚然,又看不到对手在哪里。
  冒顿疾驰的人马,与久等不来六王迎亲队伍赶来兴师问罪的火塞王班撤撞了个正着,打听到是匈赫王亲自带人赶往前线,班撤吵嚷着要见冒顿,说有话要说。
  班撤被带到冒顿马前,说明自己的来意,冒顿见到班撤,就第一时间想到柔贵妃死的时候,火塞国的公主诺诺是唯一的在场人,如果想知获柔贵妃的真正死因,这个诺诺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六王妃,是关键的证人。
  冒顿怎么想都想不出诺诺要杀柔贵妃的原因,因为她们之间无过节,柔贵妃对诺诺公主也没有丝毫的威胁,如果真有什么威胁,也是柔贵妃对契罗丹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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