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四奇结义

  早在四名金石天魔群殴雷霸开始之时，虚立在王风身旁的火凤儿对王风道：“待会儿要是魔头们对朝阳宗或是赤鸾圣仙出手时，我也会出手！只是我力有不及，希望王兄能助我一臂之力！炎牛儿你呢？帮我不帮？”
  王风点头道：“朝阳宗你与炎兄当可相救，要是力有不及，我自会出手！只是赤鸾圣仙……听金鹏魔王言道，他们对赤鸾圣仙好生敬重，或许能放她一马也未可知……”
  火凤儿嗔道：“你这人，妖魔的话岂能当真？”火麟接着道：“这圣仙三绝也是铁骨铮铮，傲气十足！只要他们出声求救，相信王兄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只见三圣连连中招，狼狈不堪，赤鸾相对南宫、雷霸二人而言，还不至于如何不堪，也不知是金鹏魔王有意为之，还是她自己有自保秘法。
  但其余二圣，败像早呈，只怕用不了多久，将会被十名金石天魔轰成粉碎！王风看到这里，接着火麟的话头皱眉道：“他们不出言，我也不敢冒然出手，否则，便是瞧他们不起，这比他们当场命丧更加难以接受……”
  正说着，暼见血蛟、毒龙、白骨三大妖魔竟向三宗宗主和众修士大开杀戒起来，当下沉声喝道：“先救三宗宗主和众修士！”余音兀自响着，身形变淡，已消失在原地。麟、凤二人一起身形晃动，紧随王风疾掠而去。武德、小虎、项坤、皇甫紫日等则留在原地，担负起护卫端木雯、李玉儿及武堂五杰等人的重任。
  眼看众修士纷纷掉落，惨声震天，毒龙、血蛟二魔仰天狂笑。忽然，一阵冷森透骨的寒意迫体而至，一条长枪矫如赤龙般地迎面刺来。二魔大惊，连连点头躲闪，同时身形暴退。只听一人沉声喝道：“滚回去！否则要你们的命！”正是王风挺枪斜立，蓝衫紫髯，神威凛凛！
  二魔咽了咽口水，正在迟疑之际，忽听金鹏魔王叫道：“你们三个都回来吧！”
  正在与麟、凤二人苦斗不已的白骨妖后巴不得听到这一句话，连忙抽身而退，与毒龙、血蛟二魔一起，回到了金鹏魔王身旁。白骨妖后妖法虽高，但在麟、凤这两大神兽的夹击下，不仅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而连连身陷险境，若非她经验丰富，应变奇快，只怕早就中招了！
  王风这时对三宗宗主道：“请宗主们带同众修士离开这里，暂时也不要分开，我们稍后便会回来！”三宗宗主朝王风一揖，然后一言不发地率领众人离去。
  此时的三圣，除了赤鸾外，南宫龙侯、雷霸二人已是被打得不成人形，兀自在那里死战不休，估计离自爆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了。王风不忍，正要出手相助，恰好听见赤鸾此时高声叫道：“王盟主还作壁上观吗？请念在同是修真一脉之情面上，出手一助！”惊惶之下，原本娇润的声音已带尖锐之调。
  王风、火麟、火凤儿三人身形急晃，向那十名金石天魔齐掠而去。
  将及众魔，王风手腕连连抖动，平夷神枪带起漫天枪影，罩向数名金石天魔，而麟、凤二人也是动如风火，疾如电光，赤芒乱闪中，已与数名金石天魔各自硬碰硬地对了一招。只听“当当”数下急响，十名金石天魔围成的圈子猛然向外一扩，俱是被三人这一番急攻之下，纷纷震退十数步。
  金鹏魔王见状，凝指不动，其余五魔也住口不念魔咒，而围着三圣、王风、麟、凤六人的十名金石天魔，也是不言不语地一动不动。一时之间，四下一片寂静。
  只有雷霸在重伤劳累之下，几近昏迷，口中还有气无力地喊道“杀，杀啊”，如同梦呓一般的声音发出。王风看着一条生龙活虎、气势威猛的豪爽汉子，差点儿便永远地消失在世间，心中不禁一阵恻然，然后还有一阵懊悔。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出手相救，纵然事后被他们骂上几句或者羞辱一番，只要他们无恙，那也值了！
  定了定神，转身回头，晃身出了金石天魔们的包围圈，又向前缓缓地虚踏数步，然后停下身来，看着金鹏魔王不语。
  金鹏拱了拱手，强颜笑道：“不知王盟主有何指教？”
  王风负手后背，回头看了那些一动不动的金石天魔一眼，对金鹏笑道：“你说，我该称这十名高阶为金石天魔呢，还是人形傀儡？”
  金鹏闻言，脸色已是大变，不知王风为何如此清楚？正在狐疑之时，只听王风又道：“用大召唤术召唤来如同有着天魔实力的金石天魔，虽然法术精巧，秘而不宣，但也还是有着致命的弱点！
  使用此秘术大耗神元，而且非一人之力能为之。此其一；神元或者魔元被损耗，又不是短时间内能恢复过来的。此其二；被召唤来的金石天魔来自一个异次元空间，本身并无意识，全凭施术之人操控。
  而且，金石天魔在异次元空间之外，还有着一定的时间限制。一旦超过时间停留过长，要么便是自爆其体，要么便是冲开封印，反噬施法之人！此其三；只要施术之人停止结印念咒，这些金石天魔就如同行尸走肉。
  换句话说，只要制住施法之人，就如同斩断了提着细线操控木偶的那两只手！而那两只手，便是阁下这六兄弟了！此其三！不知在下所言，可有不到之处？”
  金鹏魔王脸色变幻不定，五魔闻言，也已是面面相觑。金鹏强定心神，暗暗猜测王风之意，不知他是想坐收渔人之利，趁机正邪通吃，还是想乘人之危，救一方，灭一方；或者是要挟双方大送厚礼，吃完原告吃被告，然后满载而归。
  当下笑道：“我与王盟主并无仇怨，且自始至终，一直对盟主礼敬有加。而且，我那……公主侄女的面子……这个……这个总要给的……王盟主有什么条件，这就提出来吧！只要我力所能及，断无不从之理！”
  听着金鹏魔王言语中有些支支吾吾，王风不禁有些奇怪，当下开口问道：“什么公主，又是侄女的？”
  金鹏笑道：“我是说，王盟主有什么要老夫做的，不妨现在就提出来，既然老夫早就将盟主视为朋友，这个面子当然是要给的！”王风倒也没有追问下去，于是接口道：“那好！在下先行谢过！”说完，竟躬身一揖。金鹏连忙笑着回了一礼。
  王风端正身形正色道：“请阁下现在就承诺，放此界修士和上三宗一马，短时间内不得痛下杀手，暗算报复！”
  金鹏心道：“反正有你在，想不放手也不行，何况此役过后，我等修为大损，哪还有余力行暗算报复之举？此顺水人情，送与他就是！”却故意沉吟不语，然后奈何不得王风的面子，金鹏魔王勉强地答应下来。
  王风拱手笑道：“多谢了！还有一事，那就是三圣已身受重伤，无力再战，不如阁下今天也网开一面，他日再行约战不迟！这一来，显得阁下雅量高致，有仁者之风；二来，也显得阁下胆识过人，不作乘人之危的小人之举！”
  金鹏闻言，当下皱眉道：“这个……这样罢，我等一向对赤鸾圣仙好生敬重，适才你也看到了，我一直是对她处处手下留情，所以，她，我可以放她离去，同时保证日后也不会对她怎样。
  至于这南宫龙侯和雷霸二人……王盟主可真让老夫为难了！若是我等与他二人易境而居、换身而处，王盟主猜猜他二人当会如何呢？”此语一针见血，依着南宫龙侯和雷霸的个性，定是痛打落水狗无疑了。
  王风一阵沉默，似乎耳边犹在响着雷霸那“除恶务尽”的如雷鸣般的吼声。
  南宫龙侯与雷霸二人受伤虽重，但还未陷入昏迷，犹在强撑着身形不坠，包括正在一旁关注他们伤势的赤鸾在内，王风与金鹏魔王之间的一言一语，三人听得是一清二楚。
  良久，只听王风缓缓地开口道：“我曾在多年以前，也如同三圣一样，捍卫正道，视降妖伏魔为己任，以致丧命于我手中的妖魔无数。然而后来，我却发现这些所谓的妖魔大多也是有感有受、恩怨分明之辈！
  所以，我的……我的朋友之中，也有与妖魔大有渊源的存在。而他们的率性而为、放荡肆意的真小人行事风格，也远比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底下却卑鄙阴险的伪君子强上百倍不止。
  随着青汉、金华二宇诸神大战的开始，妖魔们前仆后继、视死如归，终于大获全胜。而之所以能大获全胜，那些妖魔鬼怪们实是居功不浅……”
  四下一片静寂，只有王风那低沉的声音在久久回荡。听着他娓娓而谈，三圣觉得王风似是在对他们三人说的，而在金鹏六魔听来，又像是朝着他们六魔在倾心长谈。
  只听王风继续道：“其实，论资格，妖魔远比我们人类更早存在，只是他们之中有的嗜血成性、凶狠残忍，大违天道，加上行事作风诡异阴毒，大异于常人，所以才会成为众矢之的，得而诛之而后快！如今，只要不是穷凶极恶的妖魔鬼怪，我碰上了，也是能放它一马是一马。佛祖曾言道，天下万物，众生平等，便是这个道理！”
  说到这里，王风略停一停，又对金鹏魔王道：“三圣与我既是同类，也是同道，他们有难，我无法不出手！还请阁下暂时放下仇怨，得饶人处且饶人！”说完，又躬身行了一礼。
  金鹏魔王连忙还礼，其余五魔见状，也毛手毛脚地对着王风拱手动足。
  金鹏魔王长叹一声，道：“王盟主适才一番话，情理兼备，让我等感动之至！我若再不应允，岂不成了一意孤行、不识好歹的匹夫了？也罢，此间事情，暂且告一段落，他日有暇，还望王盟主屈驾，前往六大魔地一行，我等定当扫榻以待！”王风见他说得诚恳，也是心头一热，抱拳道：“一定！”
  金鹏魔王看了看三圣一眼，朗声道：“十年之后，风暴之眼，我当与南宫、雷霸二圣作公平一战！”说完，手印暗结，魔咒默念，将十名金石天魔遣回半空中的那个旋涡之中，看着旋涡消失无形后，又朝着王风含笑拱了拱手，道声“后会有期”，这才带同众魔纵光离去。
  十数天后，正阳宫大厅。王风、火凤儿、武德一行、三圣、三宗宗主等齐聚厅中，济济一堂。
  在这十来天当中，正阳界各修士以及那三宇来客陆续离去。此役，整个正阳界包括上三宗丧命的修士多达五万余人，其中伤者无数。三宗宗主在这段时间，已是忙得焦头烂额，处理各种善后事宜。
  三圣中，赤鸾圣仙原本受伤不重，调养数日，即告痊愈，多数时候与王风一行处在一起，与王风讨论修行上的问题，有时兴致所至，还顺手指点一番武堂五人的修行。而南宫龙侯、雷霸二人，直到现在，外伤虽已好了个七七八八，但神念神元损耗过大，全身上下也是多处骨骼尽断，五脏移位，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恢复过来的。
  火麟在得到数千条火麟兽魂后，也回洪荒古界去了。由于此次大战中，火麟出力不小，加上居功至伟的王风说合，又有三圣的训戒，三宗以及众多修士将手中的兽魂尽数缴了上来，并保证以后再不会去洪荒古界，行那猎兽收魂之事。临行前，火凤儿要火麟善待她的飞禽家族，火麟当即拍着*脯应允下来。
  其间，火羽神帝曾派神卫来到正阳界，质问三圣为何延期不归。三圣当时正在调养，重伤之中，又想起火羽的见死不救，哪里有好心情说出好言语来，一言不合之下，双方差点儿动起手来。
  王风见神卫当场便要锁拿三圣，不得已，再次出手，立即震住来人。后来，王风一番解说劝慰，情理兼备，恩威并施，再加上三宗的众多修士的以死相阻，众神卫这才悻悻而返。经过此次意外的拖延，直到今天，王风才决定动身返程，而火羽神帝也再没有派一个人来。
  三圣数次蒙王风相救，加上王风修为既高，又生性仁善，所以得知他今天要走，均前来亲送，尽管南宫、雷霸二人重伤未愈。
  三圣之意，原本是想挽留王风再多住几日，以报王风厚恩，但南宫龙侯转念一想，若长留王风在此，倒像是堂堂的圣仙三绝，要依靠一个外宇来客庇护似的。众口铄金，人言可畏，不可不细加思量。遂打消了此念头。
  谈了许久，王风起身告辞。众人相送至正阳宫外，只见艳阳高照，和风习习。南宫龙侯拿出一枚玉简，递向王风，口中道：“此次竞技，虽无最终结果，但贵堂五人，足以技压群雄而夺冠！
  王盟主修为高深，手下弟子又能弱到哪里去？所以，我三人原来准备的功诀心法，在王兄面前不值一提。不过，此简乃是我阳尊亲创的一部神功宝典，本来就是作为此次获胜者的奖励。请王兄收下，并代为传授！”推辞不过，王风只得收下。
  雷霸在一旁哈哈一笑，遂道：“不知王盟主今年贵庚？虽说我们修道之人本就是过着‘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的枯燥修行，于年龄之类的那是半点也不放在心上。但我一来佩服王兄的修为，二来，对王兄的为人更是钦敬，所以有心想与王兄结义。不知王兄是否认为我此举过为唐突？”
  王风正色道：“能与雷兄结为兄弟，倒是在下高攀了！不过，雷兄也知我现今只是一个分身，这样一来，只怕大是不敬……”
  话未说完，南宫龙侯皱眉道：“真身分身，无甚分别！你我俱是修道之人，当率性随意，顺其自然，哪会有如此迂腐的念头？莫非，王兄是瞧我们不起，不屑与我等结义？”王风连道“言重了”，又拱手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正在三人商谈之际，久未开口的赤鸾淡淡地道：“我们皆是身位不低的神仙，却又为何行此俗礼？相交贵在知心，什么结义，倒有些多此一举了！”
  南宫龙侯微微一笑，待要回答，雷霸抢着道：“三妹此言差矣！我们身位虽然不低，但总归是来自人界！所谓树高千丈，落叶归根，又或是饮水思源，就算我们日后不能回到人界，但人界中的一些礼仪，终不能忘记……”
  南宫龙侯插口道：“二弟扯远了！”转面又对赤鸾道：“相交贵在知心，这话不错，但又要敬之于礼，合乎于情！何况，我们四人并非亲生兄妹，只是结义而已！这样一来显示真情实意，二来尊崇道义二字。所以，这仪式是不可少的！”赤鸾见南宫、雷霸二人兴致勃勃的，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南宫春望早就备好了香案。四人当下序了年齿，南宫龙侯居长，依次是雷霸、赤鸾，王风居末。当下四人洗手焚香，然后面南跪下，各自立誓后，这才一一站起身来。
  南宫龙侯紧握着王风的双手，开口道：“四弟，你如今远行在即，再次相见，当不知何时！望你得空时，来看看为兄！”雷霸哈哈笑道：“如果四弟事务繁忙，我们去看望他也是一样！”
  赤鸾美目流转，刚想开口，俏脸却红上一红，咬了咬嘴唇终于说道：“四……四弟，这次火凤儿同你一起回青汉，望你好生待她！要是……要是我们得空，也一定去你那里走走……”
  王风笑道：“三姐言重了！还是我常来看望你们吧！至于凤姑娘，我一定将她当作亲妹妹看待，三姐放心就是！”从她口中，王风已经知道了火凤儿与赤鸾、朝阳宗大有渊源。四人换了印碟等物，一人有事，纵然相隔千万里，捏碎后自可感应到。
  一行步行良久，边走边谈。约莫走了数十里，王风停下脚步笑道：“就送到这里吧！咱们兄弟后会有期！”
  看着王风一行离去，三圣这才返身，向正阳宫行去。一路上，赤鸾有些魂不守舍，显得心事重重。南宫、雷霸二人看在眼里，相视一笑。赤鸾听到二人的轻笑，抬头后微微一怔，遂红着脸嗔道：“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你二人鬼笑什么？”
  雷霸笑道：“哪里哪里？刚才我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替四弟高兴！大哥你呢？你又笑什么？”南宫龙侯道：“我也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也还是与四弟有关！不过，我倒不是替他高兴，而是有些幸灾乐祸，故尔发笑！”
  “哦？愿闻其详！”雷霸大奇，不禁问道。赤鸾也是有些诧异，一双妙目看着南宫，想听他说些什么。
  南宫龙侯想了想，抬头平视前方良久，这才道：“你说我们这些修行金丹正道之人，为何要斩断情欲，修为方能有所精进呢？”
  雷霸一阵愕然，显然他没想到南宫会突然问出这么简单又幼稚的问题。傍门三百六十路，唯有金丹是正途。
  “情欲不断，三尸难斩！所谓金丹正道，首先得进红铅，炼秋石，定姹女而后婴儿成！谨养元神，慎藏精血，一旦稍有外泄，则三灾立至，以致大道难行！这其中的道理，大哥远比我清楚，何必明知故问？当真奇哉怪也！”雷霸有些不耐烦地说了一通。
  南宫龙侯微微一笑，道：“嗯，说得好！这些也是绝大多数的各苍宇，其上界的天规天条所定，神仙不得沾惹情欲的原因所在。不过，你可知有些修士他所修行的并不是金丹正道，也能登峰造极，甚至，其修为比我们这些金丹正道还要高呢？”
  雷霸呆了一呆，又双目一亮，道：“你是说……四弟？可是这与你的幸灾乐祸又有什么关系？”
  南宫点了点头，道：“这正是我要说的！我道门中，还有一个众所周知，却又绝不禁止的秘术，其威力以及增加修为的速度，同样不小！但是我们这些修金丹正道之人，尤其是大老爷们儿，不屑为之。因为一来，修炼此法，必须是一男一女，同时修习。女修士还好，至不济是修为原地踏步，不增不减；而男的，在不能保证元阳泄漏的情况下，那就难说得很了！”
  赤鸾听到这里，已是俏脸泛红，当下扭头瞧向别处，装作没听见似的。三圣情同手足，修为又早达灵镜无尘、不萦一物之境，对于南宫的这一番话语，赤鸾除了有些羞怯，倒也没有如何的放在心上。
  南宫、雷霸二人早已堪破情欲，更是不在意。只听南宫又道：“二来，修习此术通常是女的受益大，而男的受益小，大老爷们儿当然觉得有些吃亏。所以，眼下那一对对道侣，绝大多数都是女修士先寻找合适的男道侣，便是这个道理！”
  雷霸哈哈大笑：“大哥说的便是那什么双修之术了！”
  南宫龙侯也笑道：“正是！总而言之，双修秘术，换句话来说，是女修士独有的秘术！”
  说到这里，略略靠近雷霸，轻轻的在他耳边道：“听四弟随从中一个叫什么武德的透露，如今四弟的真身身边，至少有十数个女子。其中有七个是他明媒正娶的，其余的，那就不好说了……嘿嘿……”二人一阵轻笑。
  南宫的声音也不是如何地放低，赤鸾哪里不能听到？听着二人的这一阵轻笑传来，赤鸾蓦地心头一酸，眼圈竟有些发红。连她自己也隐隐觉得奇怪：今天自己是怎么了？
  南宫干咳一声，调高声音道：“你说四弟这是何苦来哉？本身便有一大堆的事忙不过来，又掉进女人堆里，哪有片刻安宁？更不用说享受那神仙的逍遥快活了！这不，就连他的分身也跟着受累！活该！嘿嘿……”
  “这就是刚才大哥发笑的原因了？我却不同，我是替他高兴！”雷霸也笑着说道。
  雷霸接着道：“那武德还说，四弟身边的那十数个女子，可都不简单啊！品性不说，光是其中几个的修为，便是与我们相比，也差不了多少！诸多事务，她们是替四弟打理得井井有条。
  大哥说他受累活该，我却羡慕四弟艳福不浅呢！若是能重头再来，我也不修这乏味之极的金丹正道，当和四弟一样，傍门也能修至巅峰……”
  听着雷霸滔滔不绝的说着，赤鸾只觉心头那毫没来由的心事，仿佛更沉重了，以致让她的步伐也慢了下来，渐渐地落在二人身后。
  “我若是女子，也会与她们一样，不离不弃地跟着四弟！谁叫他修为既高，心地又好呢！”
  “得了吧你！就你这副尊容，四弟见了，那还不是有多远就跑多远吗……”
  “哈哈……”……
  南宫、雷霸二人身影渐远，说笑声也慢慢地淡了下去，直至低不可闻……
  赤鸾停下脚步，凝眸眺望远方。平原上的风，如同情人的手，轻轻地拂着她的发丝、裙角、衣带。清风徐徐，白云悠悠，赤鸾的满腔心事，如同一块大石般地堵在心头。南宫龙侯、雷霸虽然待她亲如兄妹，但少女情怀，终不能向他们倾诉。
  脚下的地面，仿佛依旧还留有他的气息，而他那沉稳又随和的音容相貌久久地浮现在眼前、耳边，萦绕于心，也挥之不去。
  短短的十数日的相处，足以令赤鸾情根深种，难以自拔了。更让她领会到了什么叫“铭心刻骨”，什么叫“相见难忘”……就这样，赤鸾想着想着，看向远处的美目中，不知何时，竟充满了清澈的泪水。终于，一滴如同珍珠般的清泪悄然滑落，掉入脚下的泥土之中，再也不见。
  此时的平原之上，天地之间，只剩下她那略显孤独，又纤细单薄的倩影。“唉……”一声轻叹，仿佛是自她的心头发出，然后融入空气之中，久久地回荡不已。只听她又低低地吟道：“偶种红豆抽芽早，神仙亦知催人老。品其诸般苦涩后，终觉无尽相思好！”
  “想他，就去找他吧！”不知何时，南宫、雷霸二人去而复返，此时静立在赤鸾的身边，看着她的目光中，带有些许的关切。
  “那……那你们呢？神帝那里又怎么交代？”赤鸾依旧看向远方，似乎沉思了片刻，这才淡淡地说道。
  雷霸道：“我二人等伤势恢复，便回紫极界。毕竟不能落人口实。至于你，火羽自是不会拿你怎么样！”
  “你们说，他……四弟他会怎么看我？”赤鸾低下了头，轻轻地道。
  “我猜，他定是十分欢喜！就他那几根花花肠子，还能逃过我的法眼！”南宫依然清傲，纵是说一些平常的话语，也一样。
  雷霸笑道：“放心！他敢对你轻慢，瞧我不收拾他！”
  “正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更是不容他如此！如有可能，我与二弟也去找你们，咱们那时，再好好地聚聚！”话虽如此，南宫眼中划过一丝忧色，只是雷霸、赤鸾二人没有看到。
  赤鸾静静地俏立在原地，不知也没有听到二人的言语。
  忽见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若是他……若是他有心，纵然相隔遥远，不见也如相见一般，只要他没忘了我这个三姐就行了……；若是他无意，便是近在咫尺，相见也争如不见。大哥，二哥，你们当你们的三妹是那轻薄无行的女子吗？”
  南宫、雷霸二人一怔。雷霸哈哈笑道：“好好好！这才是我们的好三妹！其高傲性情有如大哥，其坚毅之处，则有了些我的影子了……”笑声中，南宫笑道：“你少自吹自擂了！我看三妹那仁善豁达之处，倒与四弟更相像。
  三妹是秀外慧中、绵里藏针；四弟则是刚柔并济，又高深莫测！看来，金丹正道，除了不大适合女子修行外，也不是一定就能超出其它傍门的修行途径啊！”
  三人谈了一阵，遂一起向正阳宫行去。
  眼看正阳宫在望，三圣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虽未飞掠，其速也疾。
  这时，一阵空间波动急剧地传来，天际边的数十个黑点数晃之间，已经来到面前。其中一个声音喝道：“神帝有令：速将圣仙三绝带回紫极界！如有反抗者，杀无赦！”喝声滚滚传来，响如风雷，震耳发麻。南宫龙侯脸色略变，心道：“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