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章 恶奴的伤心事
当水府的大门上挂起白绫时,沙城的百姓迷惑了,前一天江奇年还带着厚厚的聘礼去水府提亲,结果次日水府就开始办丧事,红白喜事交换得如此快,任谁也无法理解。水府的管家水富放走江奇年后,一直在尽心尽力地打点水天问的丧事。
水冰儿很难从悲伤中走出来,只不过在人前她都装得很坚强,看到水富将一切都打理得很好,她才能安心得去想该如何为亡父报仇。
到了水天问发丧的那天,水冰儿没有去坟头,而是一个人呆在闺房,冷冷看着桌子上的那把短刀。江奇年就是用这把短刀,杀死了水冰儿在这个世上最亲最重要的人。水冰儿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用这把短刀,刺进江奇年的心脏。女人的心一旦变毒,将会比男人的毒心可怕千万倍。
发丧的队伍回来时,水冰儿让丫鬟去请水富商议大事,丫鬟去了好久,也不见回来。水冰儿将短刀藏到衣袖里,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等了好久好久,才见那个丫鬟回来,却是不见水富的身影,水冰儿怒问道:“管家呢?”
那丫鬟颤声道:“小……小姐,水管家说……说他正在办一件很重要的事,走……走不开,如果小姐有事,就……就……”水冰儿喝道:“就什么?说!”丫鬟道:“就……就请小姐亲自去找……”水冰儿闻言愣道:“管家这是什么意思?你去的时候,管家在做什么?”那丫鬟颤道:“在……在杀人……”
水冰儿惊道:“杀人?”听到水富在杀人,水冰儿惊骇万分,愣了一会儿后又说道:“走,我们去看看。”那丫鬟忙说道:“小姐,你……你还是快逃吧……”水冰儿笑道:“我为什么要逃?我倒要看看,水富想做什么!”那丫鬟道:“小姐,你快逃吧,管家要造反,如果你去,他……他会杀……”
猛地,那丫鬟的身子一颤,嘴里鲜血溢出,随即缓缓倒在了地上。
水冰儿见状大惊,抬头看到水富就站在面前,他的手中提着一把长刀,长刀上鲜血直流,而水富的身上也沾满了鲜血。水冰儿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冷冷问道:“水富,你要做什么?”水富看着长刀上的鲜血,阴笑道:“小姐,从现在起,我才是水府真正的主人,我,水富,才是水府真正的老爷。”
看着满身鲜血的水富,水冰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知此时她说错一句话,都会被水富杀了灭口。水冰儿绝顶聪明,懂得爆发的道理,也明白隐忍的真理,她冷冷看着水富,不言不语。水富伺候了水冰儿二十年,当惯了奴才,此时水冰儿冷眼相对,水富心中也有点紧张。
水富道:“小姐,只要你乖乖听话,你还是水府的大小姐,但如果你不听话,眼前这具尸体,将会是你的下场。”水冰儿道:“水富,你敢欺主,就不怕会遭报应吗?”水富笑道:“报应?如果世上真有报应,那水天问死得真是活该!”水冰儿怒道:“你……你说什么?”水富冷笑道:“我可没有说错,小姐,你可知这些年,你爹都做过哪些坏事?在你心中,他是一个好父亲,其实他就是一个淫贼。”
水冰儿颤道:“水富,你可以侮辱我,但……但我不会让你侮辱我爹……”
水富悲笑道:“小姐,你可知我为何要来水府,你可知我为何今天会这样做,你可知……”水冰儿道:“原来你早有预谋,枉我爹那么信任你,你竟然背叛他,你……你简直畜生不如!”水富哈哈笑道:“畜生不如?的确,我是不如畜生,但你爹水天问呢,他就是一个十足的畜生!”
水冰儿无法忍受水富对亡父的侮辱,可看到水富手中带血的长刀,她什么也不能做,只气得娇躯乱颤,脸色发白。之前在她心中,江奇年才是她最大的仇人,而此时,她最想杀的人,变成了眼前的水富。
水富双目含着泪水,不理水冰儿的反应,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我也有一个温暖的家,虽然生活很穷苦。那时,我有贤淑的妻子,有心爱的女儿,日子过得别提有多幸福,可惜一切的美好,都被你爹亲手所毁。”水冰儿道:“水富,我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你别……”水富泣道:“小姐,我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水天问犯下的罪,与你无关,所以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刚才的那些话,只是吓唬吓唬你,我知道小姐其实很善良,还请小姐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水冰儿看到水富哭得如此伤心,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便说道:“你……你说吧!”
想起以前的那段悲伤的往事,水富的心就碎成了粉末,他由哽咽变成了嚎啕大哭,手中的刀也掉到了地上。水冰儿看着地上的长刀,又看了看那个丫鬟的尸体,好几次想要伸手去将长刀捡起,但不知为何她始终没有这么做。
水富哭得伤心时,猛地惊醒,急忙将长刀捡起来,擦了擦泪水,悲愤地说:“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晚,那是严冬的一个夜晚,天气很冷,冷得谁都不想出门,就是坐在火炉旁,也感觉不到温暖。正当我们要休息时,突然想起了敲门声,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水天问,他说他的商队经过村子,所有人都快冻僵了,想要进来避避寒。我好心让他们进来避寒,而我妻子则给他们熬了姜汤,谁知水天问看到我妻子,竟然兽性大发,抱住她撕扯她的衣服。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是引狼入室。我被水天问的随从按倒在地上,半点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爱妻被水天问侮辱,耳边传来妻子凄惨的叫声,我却无能为力,更……更惨的是……是……”长刀再次掉在地上,水富也跌坐在地,泪水湿尽他的脸面,其脸面也因为悲痛而扭曲得极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