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3章 忐忑
水冰儿看得震惊,但看到那狍鸮人的脸时,她更加感到害怕,颤道:“苗老板,这……”悟色笑道:“的确有点不成体统,眼睛怎么能长在腋下,你们这些狍鸮,也真是太会……算了,还是让我帮帮你们吧!”说着走过去,双手抓住狍鸮人的眼睛,将其眼睛移到了头上,此时那狍鸮人看起来才和普通的凡人没什么区别。
其余的狍鸮见状,纷纷叫嚷起来。悟色笑道:“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做你们的狍鸮吧,而他们也很快会回来。”
江一寒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到他将会被两只狍鸮取代,又想到水冰儿将会去杀了他的亲爹,江一寒抬头看了看天空,只希望天空中能掉下一块巨石,将他砸个稀巴烂,可这个上天,从不会如他的心愿。
水冰儿道:“苗老板,带着他们在身边,我总觉得……”悟色道:“他们只是负责保护你,你说什么,他们完全能够听懂,对了,还得再加一点。”悟色说着又拔下两根猫毛,轻轻一弹,那两根猫毛便飘进了狍鸮人的脑中。悟色笑道:“这样你们不但会懂法术,我更能知道你们脑中在想什么,如果你们敢不听水姑娘的话,或是敢生出伤害水姑娘的事,抑或是保护水姑娘不周,那我保证,你们狍鸮族将会灭亡。”
那两个狍鸮人闻言忙低了下头,表示不敢,而其余的狍鸮也停止吵闹,静静看着它们变成人类的同类。悟色又嘱咐道:“水姑娘,你找到江奇年,抛出短刀即可,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不要滥杀无辜。”
水冰儿点头道:“江奇年才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不会伤及无辜。”悟色笑道:“这就好,那我该去劝架了,告辞!”说着摇身一转,已是化为金光飘向了远处的天空。
江一寒带着水冰儿来到钩吴山,为的就是要和水冰儿葬身狍鸮腹中,想不到悟色又从天上掉落,不但救了他们,还给水冰儿找了两个厉害的狍鸮人当仆从,如此一来,江奇年的性命堪忧。江一寒实在不知他该怎么做,才能让水冰儿放弃报仇,才能保护江奇年不受伤害。江一寒经过仔细思考,终于有了主意,便对水冰儿说道:“水姑娘,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水冰儿闻言转身看着江一寒,问道:“汪公子,你说什么?”江一寒苦笑道:“我突然想起我有要事,我必须先行一步。”水冰儿道:“汪公子,你不陪我了吗?”江一寒道:“我是真的有事……”水冰儿疑道:“之前你一直都没有事做,怎么突然就有事了?苗老板刚才说……汪公子,你是不是有事瞒我?还是你有别的苦衷?如果有,那你告诉我啊,你这样离去,我心里……”
江一寒道:“水姑娘,你真的非杀江奇年不可吗?”水冰儿道:“汪公子,这句话你问了好多次了,你为何这么关心此事呢?”江一寒道:“我是……我是担心你,江府财大势大,你只身前去,恐怕……”水冰儿笑道:“以前我是很害怕,但现在有它们,它们会保护我的,汪公子,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江一寒暗叹一声,说道:“水姑娘,那我们现在就回沙城吧,这件事情,迟早都得有个结果。”
来到钩吴山后,水冰儿觉得江一寒就变得很奇怪,然而她也没有多想,若不是江一寒带她到这里来,她不会再次遇到悟色,也就不会有两个狍鸮人跟班,只不过她的心还是颇觉不妥,总觉得这些狍鸮还会伤害她。水冰儿不再去想江一寒话中的意思,而是对那两个狍鸮人仆从说道:“我们……我们走吧……”
水冰儿不安地朝山下走去,那两个狍鸮人立即跟在了她身后,而江一寒也是不敢私自留下,急忙追上水冰儿,和她并肩离开了钩吴山。江一寒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非但没有让他们葬身狍鸮之口,反而给水冰儿找到了两个好随从,心中想来他也不知道是该感谢悟色,还是该去痛恨悟色。扰人心智的俗事,令江一寒快要发疯,等到了水冰儿抛出短刀的那一刻,江一寒隐隐知道他应该怎么去做。
此去沙城,路途并不是很远,但水冰儿走得很慢,看到美丽的山谷和平川,都要和江一寒去看看。江一寒也逐渐开心起来,至少现在他还陪在水冰儿的身边,至少现在的他们还是快乐的。水冰儿的一言一笑,都能牵动他的每一根神经,陪着水冰儿说话,跟着水冰儿大笑,然后在欢声笑语中,渐渐拉近两颗心的距离。
水冰儿很是感激上天,是上天将江一寒送到了她的身边,从小到大,她虽然是快乐的,但这种无拘无束的自由的快乐,她从未体验过,而她知道明白,原来真正的自由,远比财富重要。在欢笑和悲伤中,最能拉近两颗陌生的心。江一寒对水冰儿一见钟情,而在长期的相处中,水冰儿的心也渐渐归于江一寒,只是她不敢去面对,只能等杀死江奇年报了大仇,她才能对江一寒表明心意。
越是接近沙城,江一寒的心就越感到紧张,他最害怕的那一刻,正在渐渐来临。江一寒以为他早就准备了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可当靠近沙城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错了。恐惧一直都陪着他,只是之前一直被快乐遮掩,如今快乐淡去,恐惧重现,江一寒又变得没精打采,郁郁寡欢。
行走在大路上,水冰儿看到江一寒一直低着头,便安慰道:“汪公子,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你不要垂头丧气的,开心点,只要解决了这件事,以后我们就可以到处去游山玩水了。”江一寒叹道:“我心中还是无法安定,水姑娘,如果我现在要你放弃报仇,你是不会答应的,对不对?”水冰儿听江一寒说出这样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这一路上她已记不清,江一寒到底将这句话说了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