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我等着这一天
晚上，檀悦刚准备睡下，就听见有细碎的响声传来，朝着响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瞧见了顾子衍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檀悦眉头猛地一蹙，压低了声音道：“你疯了不成？这四周到处都是守卫和巡逻的士兵，你竟还敢擅闯我的营帐。”
顾子衍笑了一声：“就他们，我还不放在眼里。”
檀悦目光定定地看向顾子衍，不知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你来做什么？”
顾子衍手一扬，桌子上的灯便灭了。
“你做什么？”檀悦又问了一句。
“灭灯。”顾子衍径直走到了桌子旁坐了下来：“点着灯，会将我的影子投映在营帐上。”
檀悦问的并非是这个，却也只定定地站着，没有出声。
“今日炎浩宇，是你下的手？他如何又惹你不高兴了？”檀悦打不过顾子衍，心里闷闷地，索性问起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昨夜派人潜入了我的营帐之中，想要偷东西。”
顾子衍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让檀悦眉头忍不住地蹙了蹙：“昨夜？”
“昨夜不是营中闹了刺客吗？不是听闻遇刺的是太子殿下吗？又如何有人潜入了你的营中想要偷你的东西？”
“就是因为那刺客。”顾子衍应着：“昨夜闹了刺客之后，御林军的人带人挨个帐篷的搜查，就是搜查刺客的御林军，被炎浩宇买通了，伺机想要偷东西。只不过我盯得紧，也并没有偷走。所以今日，我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
檀悦眯了眯眼，倒是不曾想到，竟还有这么一茬。
如此一来，那刺客的真正目的，究竟是刺杀太子，还是引起骚乱，伺机叫人去顾子衍的营帐中偷东西呢？
“炎浩宇，想要偷你的什么东西？”
听檀悦这样问，顾子衍却突然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檀悦眉头蹙了蹙。
“嗯，笑你，你都还没有嫁过来呢，就对我的事情这般关注？”
“呵呵。”
这便是不想说了。
檀悦冷笑，却并未告诉他，柳如雪也参与了昨日行刺一事。
“太子之事，是你下的手？”
“是我。”顾子衍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
檀悦不曾想到顾子衍竟会回答得这样爽快，愣了一愣，随后才有些疑惑地开了口：“你不是素来与三皇子不对付吗？为何会突然对太子殿下下起手来？”
顾子衍轻笑了一声：“正是因为我和三皇子不对付，所以才要对太子下手啊。”
檀悦听顾子衍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太子殿下受伤，朝中上下，第一个要怀疑的，定然是三皇子。
再加之第一日陛下出的那件事情，虽明面上看起来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太子，可是正因为如此，才愈发可疑。
檀悦抬起眼看向顾子衍，嘴角勾了勾：“国师大人，好手段。”
“过奖。”顾子衍眉眼弯了弯：“如今这情形，不是很好吗？你救了太子殿下，得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感激，又让我寻着了机会，将你我的亲事同陛下提了，皆大欢喜……”
檀悦笑了一声：“好一个皆大欢喜，那你可知，昨日从陛下的营帐之中出来，我便被柳妃叫了过去，你猜，柳妃让我做什么？”
顾子衍挑了挑眉：“让你做她的内应，想方设法盯着我，将我的动作随时同她禀报？”
“国师大人当真智谋无双。”檀悦这样说着，眸光中却是泛着冷：“柳妃娘娘，叫我喝下了一杯掺了毒的茶，说是那毒药须得要每个月定时从她那里拿解药，才能维持我的性命。若我乖巧听话，能够为她打探到她想要的消息，她才会给我机会，让我活命。”
顾子衍倒是不知还有这一桩，冷笑了一声：“好极了。”
好？
檀悦尚未回过神来，就只瞧见黑影一闪，手被猛地抓住了。
“你做什么？”檀悦眉头紧蹙着，就要挣脱。
只是她却全然不是顾子衍的对手，手被顾子衍禁锢着，无法动弹。
“别动。”顾子衍的声音极低，檀悦只感觉到有热气呼在了她的耳畔，心中有些没由来的慌乱，却也真的，不敢动了。
半晌之后，才听见顾子衍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你体内并无中毒的迹象。”
檀悦这才明白过来，方才顾子衍在做什么。
“你还懂医术不成？”
“医术不精，毒术倒还行。”
檀悦嗤笑了一声：“我只是说，柳妃娘娘让我喝了那杯带毒的茶水，却并未说过，我喝了。”
“还同我玩起文字游戏来了？”
顾子衍的声音与呼吸近在咫尺，檀悦只觉得有些心慌意乱，却只得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我可不是同你玩什么文字游戏，若非当时皇后娘娘突然派人来请，我趁着柳妃愣神之际，换走了那杯带毒的茶水，只怕我此时便已经中毒了。”
檀悦咬了咬唇：“我总觉着，每次遇见你，总没有什么好事，咱们还是别成亲得好。”
“嗯？”顾子衍眯起眼来，呼吸愈发近了一些：“遇见我总没有什么好事？”
声音中似乎还带着笑。
“果然，这天下间没有女人是不口是心非的，要知道，我每次出现，都几乎是救了你，你却不知感激。女人，你恐怕是在……”
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抚上了檀悦的脖子，檀悦浑身一僵。
“……找死。”
那手猛地一紧，檀悦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只是，很快地，那手便松了开，随后渐渐往上，覆上了她的脸。
“不过，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毕竟，我是要娶你的。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自然应该放在身边，好好逗趣。”
檀悦不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这样的话，只是心中想要杀了他的心，却是第一次浓烈成这样。
檀悦咽了口口水，声音倒还算平稳：“顾子衍……”
“嗯？”顾子衍应了一声，声音低哑。
檀悦紧咬着牙关：“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顾子衍轻笑了一声：“好，我等着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