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次赔偿
“唉呀，张巧巧，你怎么这么笨呀，你是要把我给急死是不是！”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间脑子记不住这么多，思维有些混乱。”
“思维混乱，我看你纯真就是个猪脑子才对！”
我是正的很讨厌敏霞，从我第一天进潼聚泉起她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看，总是一付瞧不起我的眼神，感觉在她眼里我还不如那些洗碗的大婶们。
每天一上班，只要第一眼看见的是她，我便注定了这一天不会有好时光过，果不其然，我刚放下包，她那狮吼般的叫声便直冲我来了。
“张巧巧，一会儿把吧台卫生打扫后，挨个盘一次存，然后对一对帐本，检查一下这几**有没有再出错。”
“哦！”
“对了，忙完之后把电脑打开，顺便检查一下电脑上的记录，核对一下，还是仔细点好。”
“哦，可是我不知道电脑密码。”
“什么？来这儿这么久了，你居然还不知道密码，罗佳没告诉你吗？”
“不是一直都是你在用那台电脑吗？这几…日…”
“你！123456，记住了，别忘了！”
“哦！”
我真的怀疑敏霞的年领是否属实，就这样的狮子吼，比我妈还无理反复，居然身份证上显示的是十九，而且月份比我还小俩月，难道是迫于一直没有男孩子追，更年期提前了吗？
明明经理派的是罗佳教我，她凭什么要对我指手划脚，还这么的凶，难道是因为等她辞职后顶替她的人是我的关系，她便故意整蛊我？可是这对她来说真的有什么特殊意义还是是我真的太笨？
“这么早呀，巧巧。”
“嗯，我家里有人给我煮早饭，所以一般我都起得早。”
“你为什么不上公司吃啊，公司的伙食其实是挺好的呀。”
罗佳的话一时间让我有些发懵，对呀，我为什么不直接上公司吃，每天还让小婶给我做，S城的春天还未脱离寒冬的雾气呢，小婶该有多辛苦啊！
“是呀，佳佳，我怎么就这么笨呢，嘿嘿，我竟然忘记了公司是吃宿全包的呀！”
罗佳是潼聚泉全最有资历的前台收银，但其实年龄和我相当，与我同岁，个头也和我差不多，除了比我要偏瘦得多。她长得漂亮，人也极为乖巧聪慧，所以潼聚泉里的人上上下下都亲切地叫她佳佳。
和敏霞比起来，我越发地喜欢跟佳佳呆在一起了，休息时间也愿意和她呆在一起。而她也从来都不疲余力地陪我逛街买东西。也因为她，我很快便与潼聚泉上下所有的人非常熟悉了，特别是后厨的那帮兄弟们。后厨的二号炒菜师傅，叫卢刚，是她的男朋友，挺不错的一小伙儿，据说他们的爱情至今都受到了她父母万般的阻拦，但是她仍然坚持努力，我很敬配她。
“张巧巧，你有没有长眼睛啊？”敏霞的狮子吼总是这样要在不经意间吓我一跳。
“怎么了嘛，敏霞？”
“怎么了，你瞧瞧你昨天在电脑上打的什么，后厨一下子出了好几份香芋排骨粥找不到出处，都过了一夜了，电脑会自动结帐的，这几份粥怎么办，谁买单？”
“啊？”我突然觉得魂儿都破了，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
“不会用电脑就别装懂，趁早走人算了。”
敏霞的话在我听来简直就是侮辱，我到底上辈子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要这样对待我，难道非得把我弄哭她才舒服吗？
“我赔不就是了嘛，不就几份粥吗？”
“不就几份粥？这一份粥一百多块钱，五份粥就是七百多块钱，你赔得了这一次，赔得了下一次吗？好好掂量一下你自己的钱包，你只是个打工妹，不是来这儿体验生活的阔小姐！”
“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发誓！”
“算了吧，下次是什么时候还不知道呢？”
我恨不得一把将敏霞揪烂了，她那张嘴太碎了，我拳头捏得紧紧的，真想一拳给她打烂了，还好佳佳一直紧紧地抓紧着我的衣服，防止我冲动，所以到最后我也还是忍住了，很不情愿地松开了，因为怨怼而捏得死紧的手，就此我很不情愿地掏出了我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赔偿。
记得在吴铭的时候，我也因为顾客而差点赔偿，不止一次的差点。第一次是在晚上，当时正是上客高峰期，很忙很忙，我不停地穿梭在大堂两头，腿早就酸痛无比，偏偏在这个时候我服务了一桌客人，一大桌子中年男女，他们非得要我向他们的领导敬酒。我不会喝酒，公司也不允许我们向客人敬酒，我左右为难，极力拒绝。结果客人怒了，死也不买单，差点儿就是我买单了，还好经理交流水平超强，最后那桌客人还是笑着把单买了。
又有一次我便不再那么幸运了，遇到一个富婆，看那样子，应该是和情人约会呢，所以还选择了几乎不上客的中午来吃火锅，但悲剧的是我不小心烧到了富婆的貂皮大衣袖子。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富婆对我的难听吼叫：“你赔，你才值几个钱啊，把你卖了还不到我这一只袖子呢！”
我恨那富婆，深恶痛绝，但同时她对我的侮辱是反面的，除了不流一滴眼泪，同时我对像富婆一样的有钱人有了新的误解，和大多数人一样的误解，到最后那富婆也没有买单，幸运的是经理没有让我赔偿一分一毫，也没有批评我一词一语。
如今我到了潼聚泉，遇到了同样让人厌恶的敏霞，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这种日子比任何时候都灰暗无比。我承认如果没有佳佳，没有她一直以来的帮助和安慰，在这潼聚泉，我是呆不住半天的。
“啊呀！”
突然的尖叫声使得我也无心再哀怨悲情，抬了头和众服务员一起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尖起眼睛看了去：一辆出租车突然冲进了大堂旁门边的小巷子，因为刹车刹得太急，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惊动了巷子里玩耍着的众多孩子和老人，好多人对着出租车司机破口大骂，骂他惊哭了孩子，吓坏了老人，是危险的源头。
“哎呦，这司机怎么把车开到这儿来了，看来是个新手。”
“巧巧，你家人也是开出租的对吧？”
我没有回答那两个服务员的话，也不想再看下去了，敢紧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因为我清楚地看见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是783，天鹅牌的7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