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踹屁股
“人家都把东西送来了，不如你现在就穿上看看。”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空气突然安静。
许久，闻亦荣站了起来，他来到包厢门口，将门反锁住，再回地来，眼神里杂揉着凌厉与温和，还有一抹众人察觉不到的阴翳，往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嘴角上扬发一声‘哼’，听着是在笑，却又觉得他已经生气了：“都主动交待呗，这是你们谁的恶作剧？”
“今天不揪出恶作剧的人，咱们就留在这个包厢里过夜呗。”
原本还嘻笑着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齐划一地喊起冤枉，声称这绝对不是他们做的。
“刚才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还以为这是你安排的助兴节目，没有要拿你寻开心的意思。”
“是啊是啊，我们以为是你安排的……哎，大家快别说这些了，咱们继续谈正事吧。”
“我也是跟大家开个玩笑，大家都是有品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恶作剧来。”闻亦荣遂问被一起锁在屋内的服务员：“你去把送东西的人叫进来，我要当面问他话。”
服务员现在后悔死了，一面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因为美色被人利用，一面老老实实回答了闻亦荣的问题：“那人说还有下家要送，已经走了。”
人都已经跑了，这事也只能就这样不了了知。
闻亦荣对服务员挥了挥手：“算了，你先出去吧。”
服务员如蒙受大赦，脚底板抹油似的，跑得比谁都快，眼看就要出包厢的门，身后忽又传来闻亦荣的一声：“等等。”
服务员跨出门槛的脚生生定住，她战战兢兢地转过向来，面如死灰仿临大敌：“林先生你还有什么吩咐？”
闻亦荣指着桌上那只盒子，嫌弃得都不肯多看一眼：“这些东西，拿出去扔了，扔得越远越好。”
“哦哦，好……我这就扔了。”服务员抱着盒子就往外跑，半路上那只造型别致的腊烛掉了下来，她不得不当着众男人的面，把那东西用手捡起来，放进盒子里后，逃也似的离开。
闻亦荣不是不生气，心里也不是没火，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发火又有何用？是谁在恶作剧，他一时不猜不出来。
但他也相信不用二十四小时，他有特殊癖好的传闻，就会传到那些不该知道的人的耳朵里。
他好歹还保持着一惯风度，没有太过情绪化，就算被追问起来，他咬定是有人恶作剧便好。
才刚刚开始的晚餐，因为这份‘特殊礼物’而继续不下去，没过多久就找了个借口结束了。
他们一行人剩电梯下楼，在地下停车场分开，闻亦荣转身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后鬼鬼祟祟地跟着一个人。
苏臻把东西送进去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个隐蔽却能看到那家餐厅出口的位置，等着看闻亦荣的丑态。
然而，闻亦荣并没有满足他。
苏臻看他神态自若地从餐厅出来，便知道自己的小‘惊喜’既没有让闻亦荣惊喜，也没有让他感受到惊吓。
是东西没送到闻亦荣手上？还是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或者说此时他只是在强装镇定？
他一路跟着闻亦荣下了楼，见闻亦荣正在开车门，又是监控死角，他想也没想便朝闻亦荣冲了过去，一脚踹在闻亦荣的屁股上，闻亦荣身体往前扑去，鼻子撞在车框上，发出一声痛哼。
苏臻踹完人就跑。
待闻亦荣捂着鼻子转过身来时，只看到苏臻的侧景在转角处一闪而过。
出了口恶气，苏臻的心情好了许多，他开车回家。
回去的车上，闻亦荣反常的行为举止不断地出现在苏臻的脑海里，苏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个人虽然和闻亦荣长着一样的脸，体型也差不多，可他的穿衣风格和谈吐举止大相径庭。
苏臻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怪错人了，这人或许真的是闻亦荣的双胞胎兄弟之类的。
不过既然是，同胞兄弟，那就不算打错人。
再说了，打都打了，现在才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回家之后，苏臻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一包薯片，收拾出餐桌开始工作。
他把今天在各大商场拍的零食小吃按包装风格分类归置，随后又按品牌产品种类分类。
苏臻一但开始工作，就会变得十分投稿，能心无旁骛地把全副精力放在工作上，几乎达到忘我的境界。
待他工作告一段落时，竟然已经快到夜里十二点。
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颈椎，把腿搭在椅子上压了压，才收拾东西，准备去洗漱休息。
苏臻刚拿好睡衣，家门就被敲得咚咚作响。
他惊了一下，差点摔倒。
难道是闻亦荣！
他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果然是闻亦荣。
闻亦荣的鼻梁上蒙着一块纱布，纱布上沁出一些黄渍，应该是消毒药水的颜色。他记得自己那一脚踹出去后，苏臻的脸直接撞在了车框上，这鼻子难道是当时受的伤？
亏苏臻之前还为他开脱，觉得自己是不是打了无辜的人，到头来根本就是一个人。若不是鼻梁上留下伤痕，差点就被他给骗到了。
连夜找上门来，是想和我算那一踹之账？他被倒挂在楼外的账还没同他清算呢！
此时的闻亦荣穿了一件黑色皮坎，下身是一条同色紧身裤。一脸不耐烦地拍着门：“苏臻，我知道你在家，你快开门。”
苏臻并不打算给闻亦荣开门，他在门口站了片刻，便进了浴室。
闻亦荣叫不应，自然会走的。
然而，当他从卫生间里出来，闻亦荣不但没走，那叫门的声音就跟一台复读机，持续不间断的就没停过。甚至还招惹来了邻居，在外面帮着他一起叫门。
“喂，我知道你在家，你到底有没有公德心啊，你们把我的小孙子都吵醒了。喂……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要报警了。”邻居家的阿姨，用尖锐到有些刺耳的声音在外面喊话。
闻亦荣：“报什么警，他昨晚淋了雨，恐怕是病得起不了床上了，不如帮他打120？”
“哎哟，那可别死在屋里了，不管是110还是120赶紧打吧。”邻居十分夸张地怪叫起来。
苏臻可不想真的招来120，豁着再同闻亦荣打一架，实在打不赢，大不了再报一次警，反正章警察就住在对面楼里。
苏臻开了门：“干什么？催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