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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的爱人是祖国[快穿] 第54节

  “哈哈哈,得了吧,她那个水平,接触的怕不都是什么一百零八线的小糊糊吧!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一百零八线的糊咔,人家也看不上她啊……”
  “你们可别瞎说,人家可是心比天高呢,到时候说不定真的麻雀飞上梧桐树,变成金凤凰了呢!她目的性那么强的一个人,无缘无故没好处的事,她可不会干!”
  几个人说到热闹处,发出阵阵笑声。
  她们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宁馥。
  宁馥推门进屋。
  宿舍里的笑声戛然而止,几个女孩子互相对视着,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忐忑不安。
  ——她听见了没?
  ——不知道啊!她不会爆发吧?!
  ——我就说别背后议论人吧?!她那种小心眼的敏感型格,说不定已经在心里给咱们都记上小本本了!
  没人开口,几个人的交流都在眼神里了。
  ——这三年同住一屋,相处下来,她们多多少少知道宁馥是什么样的人。
  她跟所有人都客客气气的,却从来不见她真的跟谁特别要好,仿佛和所有人都隔着一层什么。
  她有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儿,哪怕看起来文弱安静,甚至让人觉得她有点好欺负,但实际上,她永远都能通过各种手段拿到她想要的。
  无论是年度评优,还是拿到奖学金,亦或是搞定一份好工作。
  她可以一边打三份兼职,一边熬夜通宵复习考试;也可以为了通过自己不擅长的课程,去找老师处哭诉,那自己的家庭情况来博得同情;她刻苦学习的目的,就是获得奖学金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而当有更重要的目标摆在她面前是,她连学期末最重要的大作业都可以放弃。
  这不,她已经连续三个晚上没有回寝室了,平时点名的必修课也翘了了两次,老师还关心地问舍友们她是不是生急病了,否则怎么会连假都顾不上请。
  毕竟,平时她永远是坐在第一排刷脸的。
  在校三年,只要她不愿意,她的舍友们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在干什么。
  她很敏感,又自卑又自负,不交朋友,之一门心思地埋头做自己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她。
  舍友难免在背后猜测,她这是打算进娱乐圈了?
  ——大家都觉得宁馥不是看得上娱乐狗仔这身份的人。再加上她长得实在漂亮,他们学新闻传播的,平时和娱乐圈也颇多交集,女孩子们谁没做过被星探挖掘一夜爆红,或者和当红的流量明星谈恋爱的梦呢?
  只不过这对于大家来说或许只是偶尔发发痴,事后就化作笑谈,可对于宁馥那样的人,说不定人家真去寻找机会了呢?!
  她从未真心待人,也怨不得别人对她毫无好感,背后议论。
  原女配的灵魂被宁馥的精神体挤得不得不蜷缩在角落中,但她可以通过宁馥的眼睛和耳朵,得知正在发生的一切。
  不知道宁馥也正在观察着她的每一丝心理活动和变化,她发出无声的冷笑。
  她们只猜对一半。她的确是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不过,却不是为了什么进军娱乐圈,钓到高富帅。她的眼界,远比这些只知道叽叽喳喳的麻雀高得多。
  她要依凭自己的能力,讨回本该属于她的人生。
  只不过、只不过是被这一场莫名其妙,甚至玄幻如同小说剧情的附身打乱了计划而已!
  只要静待时机,伺机而动,她必然能夺回自己的身体,夺回她的一切!
  *
  宿舍中安静的氛围愈发放大了尴尬。
  终于还是有个女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宁馥,你期末的选题真的就这么决定了吗?”
  宁馥翻找了一下原女配的记忆。
  这学期期末有课程采访,要求很简单,主题不限,对你身边发生的新闻事件进行跟踪报道,或进行人物专访,以视频形式提交。
  采编播一肩挑,总成绩占比80%。
  大家是使出浑身解数,发挥各家所长,报上的采访对象堪称五花八门。
  有本事愿意花心思的呢,就有各种别出心裁的新闻线索、采访对象,不愿意费事的呢,也有的是办法——
  今天学校外头小吃摊又被城管追得满街跑啦,明天动画系在学校外头搞涂鸦被校方强行铲墙啦,后天某某去参军的学长光荣退伍啦,都是采访素材嘛。
  本来课程考察的重点也是在于学生采编播的基础能力,不要求真搞出什么惊天大地的大新闻来。
  现在的新传专业也不容易啊!
  今天说新媒体时代人人都是新闻记者,明天又说融媒体时代需要复合型人才,总之,学新闻的像搞新媒体的,人人会一手做公众号的绝活;学新媒体的像搞播音主持的,vlog拍摄剪辑样样都会还要本人出镜;学播音主持的像学新闻的,不但要会播,还得会找新闻找素材……
  想做记者这一行,早不是一支笔走天下的时候啦!
  而原女配因为忙于自己的“计划”,期末作业就走了最简单的一条道。
  ——她已经跟老师报过了选题,要去采访学校外面的两个乞丐。
  这个题,老师布置期末作业的时候就已经特别点出来了——选这个题,可以,但是高分,想也不要想了。
  没别的原因,实在是重复的人太多了。
  学校周围的小摊贩们都已经有经验了,想采访他们?没问题,但他们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哦——
  要先和潜在的采访对象混熟了才好开口提问,于是学生们少不了多多光顾。
  因此,学校外的小吃摊,在采编课程期末作业的时候,生意也总是格外的红火。
  但小摊贩们毕竟是流动人口,而且流动的频率还很高,用不了一年半载或许就不在这学校外边干了。
  但这两个乞丐,可是比小摊贩们“长情”多了。
  这两个乞丐是什么时候来到学校外面要饭的,已经没人记得清楚了,他们简直比学校外头每几年就被重新规划一次的绿植还要长情,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
  他们也是新闻系、传播系学生们最喜欢的采访对象。
  乞丐这个身份,能给人的想象是无比丰富的。
  ——残疾的身体,悲惨的故事,社会的冷漠,流浪的经历……
  新闻总是青睐负面的坏消息。
  每年采编的课程作业总结,都少不了这两个乞丐的身影。一届届的学生们顺利毕业,他们两人也在许多作业的视频中一遍遍重复出镜。
  只要给上十来块,让这乞丐哥俩能吃上一顿的饱饭,他们就愿意出镜。
  无论你采访提纲怎么设计,人生故事总不能五花八门说出好几个版本来,因而虽没正式交流过,采编课老师早和这二位乞丐成了老熟人了。
  宁馥这一次报的选题,完全就是放弃了期末评优的可能,甚至想拿一等奖学金都有点悬了。
  就算她把视频做出花来,内容重复度太高,也只能的拿到及格分。
  宁馥默默翻了翻记忆。
  选题一旦确定,就不能修改了。
  ——选题本身也是考评成绩的一部分。
  只能如此了。就看她能把这重复了许多次的选题,弄出什么“花样”来吧。
  做新闻报道,总要在别人没挖到的地方下铲子。可就算别人已经挖过了,你就不能比他们挖得更深吗?
  *
  舍友们发现宁馥不再往校外跑了。
  每天规规矩矩上课,下了课就去学校外的天桥和地下通道转一圈。给乞丐们投点零钱,有时蹲在旁边听其中一个乞丐拉二胡。
  这是实习失败,重新回来打算争取一下期末成绩了?
  大家只觉得不可思议中又有些好笑——宁馥这样无利不起早的人,怎么可能这样认真地对待一份早已经不可能拿高分的期末作业?
  那两个乞丐,整天就是待在天桥上,随机跟路过的人晃晃他们装满一块钱纸币和钢镚的缸子,说两句“好人一生平安”。
  他们的时间多的是,想采访,只要挑个人家不打算睡觉的时候就行了,哪还用得着像宁馥这样做功课?
  难不成……她是想靠认真的态度和工作量来让老师多给些同情分?嗬,这算盘打得可真厉害啊!
  众人如何猜测,宁馥并不在意。
  她依旧每天下了课到天桥上听二胡。现在正是夏天,乞丐邋遢,身上时不时地散发出一股股酸臭,但宁馥毫不在意,就蹲在他旁边听。
  这两个乞丐兄弟相称,其实却没有血缘关系。
  他们是老乡,而且都姓陈。
  大陈今年已经五十多了,以前是工地上钢筋工,因为出了意外,手上落下了残疾。
  他在家乡也没有妻子儿女,原本是想打工攒钱好好取上个媳妇的,没想到却成了废人,从此一蹶不振。工地给的赔偿款很快在赌博中输得精光,他就开始在城市间流浪,乞讨为生。
  “在学校边上好讨生活啊!”这是大陈的原话,他也就这样在学校外面驻扎下来。找了个没人要的破窝棚,收拾收拾将自己捡来的什么烂棉絮破编织袋等家当都安置进去,就算是有了家。
  后来就遇上了小陈。
  小陈当年也就二十来岁,念过高中,从老老家出来打工,却没想到生了急病,被没良心的工头从工地赶了出来,连工钱都没给他结。
  小陈这一病,就把眼睛给病瞎了。
  沿街乞讨的小陈遇见了已经有了“家”,比他条件优越些的大陈。
  大陈一时起了同情心,也想着两个人能抱团儿混多少还有个照应,哪怕小陈是个瞎子呢。于是便收留了他。
  两个人开始日常到学校外面天桥上乞讨的“规律生活”。
  他们的背景故事已经在许多次采访中被问过许多遍了,新闻学院的同学们都称得上了解。
  二陈平时一个在学校东边的天桥上,一个在西边的地下通道里——在一块就只能赚一份钱,分开了能赚两份。
  小陈现在三十来岁,他眼睛瞎了,不爱说话,据说脾气也不好,曾经发狂地打砸东西,把路人吓个半死。
  还是大陈不放心过来看他,各种给他求情,保证他不是危害社会的疯子,这才让受惊的路人放过了小陈。
  但小陈总能比大陈赚的钱多些。
  无他,他有一门手艺——拉二胡。
  宁馥正是每天都来听这个小陈的二胡,她都快摸出规律来了。
  通常到了晚上九、十点钟以后,行人少了,大陈就会从他那地下通道出来,来找小陈。
  一根棍子两人各握一端,手残的领着眼盲的回家去。
  宁馥记得有个学长的作业就以这二人“回家”的背影做结尾镜头,最后拉个远景,天上月亮光辉洒落,冷漠而又慈悲。
  虽然也只拿了个及格分,但不得不说,令人印象深刻,发人深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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