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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去古代做美妆 第7节

  聂母听他语气可以商量,心里舒服一些,“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绝不扣下给你娘的孝敬钱。我以后每个月再多接点绣活,总该够的。”男人不松口不带孩子去拜师,那她也没辙。现在男人松口,她愿意受累多干活赚儿子的学费。
  她也怕聂老婆子做妖啊!惹不起!
  聂父又舍不得让她更累一些,她以前绣花伤了眼睛,现在织丝履也是一天到晚低头弯腰,身子骨也不好,浑身都疼。
  他想了想,不能扣下给老家的钱,他也受不起老娘来闹腾,也不能累着婆娘,更不能因为小儿子读书委屈青禾,想来想去,还是他多受点累。
  他虽然是在编匠户,但是现在已经改制不需要每年服役,只需三年一轮,一次一到三个月,其他时间都能自由做活儿。
  他受雇于柳家,另外也能替柳家接一些官家摊派的任务活儿做,商户也有任务,但是他们能花钱代替,他可以赚这部分钱。
  之前因为太累他没接,现在看看还是要多接一些,大不了晚上多做个时辰。
  男人么,累点怕什么?比起大哥三弟在家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他太阳晒不着,大雨淋不着,饿不着渴不着的,不知道多舒坦呢。
  想通以后他又高兴了,摸索着给婆娘揉捏按压眼睛穴位,“荆大夫说要坚持按揉。”
  聂母已经不气了,反而开始憧憬,“你说咱小力要是考了秀才,那我就是秀才娘?”
  聂父:“得叫夫人,给夫人请安。”
  官场上的称呼有严格规定,民间却松散很多,不少商户有钱人家,宅子大了养的丫鬟婆子们多,都是老太太老夫人的叫,也并无人过问。
  聂母捶了他一拳头,“贫嘴。”然后吃吃地笑起来。
  两个人又开始嘀嘀咕咕孩子拜师得交多少学费,哪个先生便宜,哪个先生据说教得好。两人也没读过书,日常又不关注这些,说来说去没个头绪,就说明天去打听一下。
  聂父还想问问宋清远,直接被聂母否了,他再问,聂母就给他洗脑,宋清远和宋母对自己闺女的种种轻视和忽略去了。
  西间里,聂青禾躺在炕上听着红花的小呼噜,这丫头倒头就睡,旁边聂小力却安静得跟猫儿一样。
  她轻声问:“姐,睡了吗?”
  堂姐:“没呢。你也睡不着?”
  聂青禾翻了个身,笑道:“姐,明天你托人给家里写封信呗,我病得那么厉害,也得告诉他们一声。”
  她病了,肯定得花不少钱,就算少给老家一些钱也是合理的。另外以后聂老婆子要是闹,她就说自己病得要死,爷奶收到信不关心就只会要钱,让她爹看看,他们是些什么人。
  聂老婆子能给她爹洗脑,她也能一点点掰回来。
  堂姐应了,“我明天请谢先生帮忙,他只要两个钱。”
  聂青禾:“姐,你觉得这里好还是老家好,奶不会逼着你回去……吧?”
  堂姐今年17岁,差不多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聂老婆子估计不会放过要一笔聘礼的机会,到时候只图彩礼,怕是并不会想给她找个体贴能干的人过日子。
  堂姐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咱们……做女孩子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聂青禾:“只要姐姐想,那办法总还是有的。这金台城那么多机会呢,怎么非得回去?”
  堂姐:“真的可以?”
  聂青禾:“当然,这不是有娘嘛,你要是有那个意思,娘自然会帮你留心的,她在这地界人缘多好你也知道。”
  堂姐声如蚊蚋,“嗯呢。”
  聂青禾知道她这是害羞了。
  她相信堂姐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要把家里给小力读书的事儿告诉聂老婆子。
  其实原主和弟弟妹妹跟堂姐关系都很好,除了刚来那两年,被聂老婆子威胁着她心里有鬼不得劲儿,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后来她不再给聂老婆子当眼线,聂母对她也没二样,她就自在很多。尤其前年聂老婆子来作妖,她当众为二房说话,把聂老婆子气得要给她带回老家发嫁,是聂母把她留下来,说青禾、红花还没出嫁,需要姐姐陪伴,怎么能说走就走?
  聂青禾希望堂姐有自己的人生,不要成为聂老婆子敛财的工具。
  第8章 找工作--插戴婆也是一种职业
  第二日一早,聂母说爹同意小力读书,给小力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聂青禾没想到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看来有些事情还得娘使劲,而且爹不是那种只有老娘没有自己小家的男人,还是可以调教争取的。
  早饭是聂母做的,一锅咸菜面条,面粉和昨晚聂青禾用的一样,可是味道却差得远。
  这时候普通人家吃饱都算好的,根本别想吃得有多好,油、肉不自由,饭菜能有多香?
  聂母是没加油的,直接清汤煮面加上咸菜,这种粗面吃起来有一种苦涩味,处理不好那味儿就更大。
  聂小力因为能读书,没有挑剔,只有聂红花嚷了两声不如昨晚的疙瘩汤香。
  她才九岁,饭量却比聂青禾还大,聂母多给她盛了一勺子,顺便戳了她一指头,“说这不好吃,数你吃得最多。你以后多赚些钱,买大鱼大肉回来,娘保管给你做得喷香流油!”
  聂红花得意道:“那你等着吧,我现在学绣花,保管比你们绣得都好。以后我可是要去京城最大的金楼当绣娘的,一个月的工钱就有三两,到时候给你们吃猪头肉吃到吐!”
  大家笑起来。
  聂青禾觉得完全有可能。原主和妹妹随了聂母,都有点绣花的天分。红花如果肯多花点心思,那的确是可以走得更远。
  当然,这得看小丫头偷不偷懒,能不能坚持。
  看聂红花这几天学习的劲头倒是不错,最近她跟着去绣衣楼,接触了几个同龄的小学徒,激发了好胜心。
  这是好事。
  聂父虽然答应了让小力去读书,只是现在还没有足够的钱交学费,他得先打听一下,然后多做点活儿再跟东家借点,还得给小力做身新衣服,再查个好日子,买上礼物带上钱去拜师才行。
  满打满算,总也得再过半个月,下个月初才行。这点时间还是等得起的。
  堂姐还得弟弟妹妹去绣衣楼,她还把自己和俩孩子的衣服用包袱包起来,等绣花累了休息的间歇就把衣服洗洗。夏天热,大人孩子都出汗,衣服要天天清洗保持干净。
  她问聂青禾:“大妹,你要不要跟我们去?”
  她觉得青禾绣花好,去了绣衣楼可以拿比她更多的钱。
  聂青禾摇头,“姐,我不去绣花,我有别的打算。”
  堂姐就先带弟弟妹妹走了。
  聂青禾先帮着聂母把家里收拾一下。
  很快做活儿的妇女们就端着针线笸箩过来找聂母,她们分别带了瓜子、姜片糖、炒豆,预备着做活儿累了歇息,大家一起嚼零嘴儿说闲话,还有人给聂母带了一小碗腐乳,闻着味道很重。
  “我们老家兄弟做的,给我送了一些,我闻着味道冲吃起来倒是香,拿来给大娘子尝尝。”
  聂母也不客气,就把腐乳收了,又把人家的碗个洗干净放在灶台上。
  聂青禾帮聂母把她织丝履的工具准备好,妇女们看到她,纷纷夸她比前些天更俊俏了,整个人容光焕发的,特有精气神。
  聂青禾谦虚两句,就看母亲怎么织鞋子。
  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见可以直接织成的鞋子,前世她研究了那么多古代工艺,也没有留意这个。毕竟直接用布料、皮料做鞋子更简单,谁还费力气织成呢。
  织成丝履是古法流传下来的,只供特定喜欢复古衣饰的客人穿用,物以稀为贵,所以价格不错。当然客人们对手艺的要求也颇高,目前也就几个妇女被选中做这个。
  工艺是先用麻纤维织出鞋底,再用上好的丝线织鞋面,在鞋口的地方用通经断纬的方式织彩边,还要用提花的方法织上一些纹饰,也都是古时候流行的元素。而织鞋子最麻烦的地方就是要有特殊鞋跟,鞋头也不能平过去,需要翘起来,甚至还得带点花样。
  聂青禾试着摆弄了一下,很快就上手了。其实就是一个微型简化的织布机,只是还要用到编织的工艺,就类似编筐子蒲扇之类的手法。
  几个妇女看她学得那么快,纷纷惊讶得不行,“我们都试过,怎么也摆弄不好呢。”
  聂母骄傲得很,“我们青禾学什么像什么。”
  当中一个妇女眼神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这聂青禾以前憨憨的,现在病了一场倒是精明起来了。听说宋家好像不愿意结亲了,那柳员外岂不是更要提亲,让她嫁给三少爷?要这样,自家闺女哪里还有机会?
  她顿时有些心不在焉,然后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她哎呀一声。
  聂母提醒她,“你仔细着些,扎了手咱们自己疼,弄污了绣品却要扣钱的。”
  那妇女赶紧专心绣花了。
  聂青禾一边织一边跟聂母交流,顺便给她提供一种更好的思路和编织方法,比如有些地方,就直接用手编织,然后用一根戒尺压压紧即可,还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用勾的方法。
  “怎么勾?”大家都不懂。
  聂青禾笑道:“就他们织鱼网的那样,不是也有个钩子,可以编织可以勾呢。”
  金台城外有个东湖,秦老板在那里养了好些鱼,经常下网捞鱼。
  聂母眼神一亮,“还真是,我只学了一个方法,倒是没想着变通。”
  其实不是没想,是不敢也没时间去试错,这些丝履材料高档,都是最好的丝线,若是弄毁了自己可赔不起。
  聂青禾又帮她拿纸笔绘制了几个花样,织成履时代流行的那些纹饰,基本都是简单的几何纹样,再就是一些字。她把简单好编织的告诉聂母,让她下次交货的时候问问绣衣楼,是不是可以按这种式样来。
  众人又是一通夸赞,聂母比自己被夸还舒坦。
  聂青禾跟聂母聊完鞋子的事儿,就说自己要出去走走。
  聂母还怕她去找宋清远呢。
  聂青禾知道她的心思,笑了笑,“我去街上首饰楼那里看看,兴许能找到一个轻快又赚钱的活儿。”
  如果出于自己的兴趣爱好,让她坐着一直绣花还行,要为了赚钱被逼着绣花,那她不干的。
  她觉得赚钱还是得多动脑筋,最好不那么累。
  她现在不能靠钱生钱,那就尽可能靠脑子呗。
  她背上自己的挎包出门,挎包是原主自己做的,上面绣着精致的兰草和紫茉莉,清新雅致,只是已经旧了绣花也开始褪色。
  聂青禾出了门,迳直往东西大街和南北大街的路口去。出于战术的需要,金台城的南城门和北城门并不正对,要错开一段距离,所以南大街和北大街也没有连起来,而是错开了两百来步。
  聂青禾去了柳家首饰铺子,她要在这里找个工作。
  金台城距离京城三百里左右,这里既有通过运河来的苏样,又有京城流出来的宫样,所以生意十分兴隆,不少打扮华贵珠翠环绕的妇人小姐们前来试戴购买首饰。
  除了柳记另外还有三四家首饰铺子,都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其中柳记和百米开外的黄记最红火。
  聂青禾看柳记五开间的铺子里,来来往往不少妇人,她们有的带着婆子丫头,在铺子里亮个相引起一阵艳羡,便往后面雅间去慢慢挑,有的则就在前面挑选试戴。
  聂青禾和认识的伙计招呼一声,就静静地站在一边仔细观察着。
  铺子里只有男伙计,并没有女的,他们给妇人们推销的时候,只能站在柜台里面耍嘴皮子,并不能用肢体语言来增加亲切感和服务亲密度。
  但是聂青禾也不会贸然去找掌柜的求职,她要在恰当的时机展示自己,让铺子需要她。被需要和上赶着求职,那待遇和态度是绝对不同的。
  听了一会儿,她就了解这些妇人为什么扎堆来买首饰了——金台城新人知府的夫人从老家过来了,知府夫人一连举行了三场宴会,第一场宴请丈夫同僚们的内眷,第二场宴请城内有头脸的大户人家的老太太和太太们,这第三场则是一个游园会,邀请城内有身份人家的年轻娘子和姑娘们去赏石榴花喝茶。
  金台城除了那六姓祖传的大户,另外还有不少新起来的士绅、商贾之家,这些都是知府公务需要打交道的。
  不过眼前这群并不是真正的富贵之家,真正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基本不会一群人扎堆挑首饰,她们会自己送金银去铺子里按样加工,不管是编髻还是打别的金银器,都务求有自己的特色。
  她们最隆重的那些首饰,都是京城最大的金楼订做的,都要錾刻上独家标志。金台城这边首饰铺子做出了新花样,为了推广会主动送去家里让她们过目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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