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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心爱的女人

  杜家,餐桌上和乐融融,今天是杜少凡和妻子李语兰回家的日子,杜海安,严雨虹和他们的儿子坐在一边,除了杜海珊没回家,杜家人一个没缺席,杜司令坐在主位上,眼神温和,嘴角带着笑意,可谓是真正的享受着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大家愉快的吃饭,三岁的小锐儿,偶尔冒出一句童真的话语,让餐桌上的气氛充满了欢声笑语。
  “小锐儿真是愈来愈懂事了。”杜司令慈爱的看着杜明锐红扑扑的小脸,对这个小重孙,他是疼爱有加,爱不释手,标准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小锐儿,是杜司令给自己这个重孙起的小名,大家也都这么叫。
  “是啊,才几天没见,又长高了。”目光看着小锐儿,杜少凡笑着附和。
  面对长辈的夸赞,杜海安和严雨虹均保持沉默。
  最开心的莫过于杜少凡夫妇了,他们工作忙,难得回家一次,见父亲身体健康,儿子如今是书记,是这个城市的一把手,有出息,孙子可爱伶俐,让这个家充满了欢乐。若说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要数女儿海珊了,和向阳订婚八年都还没结婚,这让两夫妻忧心不已。
  杜少凡和李语兰目光在空中交汇,多年的夫妻了,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两人都心领神会,杜少凡微笑的看着杜海安和严雨虹中间的小锐儿,李语兰则看向身边的空位子,海珊这是去哪里了,连吃饭都没赶回来,不知道爷爷最讨厌的就是饭桌上缺人。
  “妈,海珊出去了,你不用担心。”杜海安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好心的给自己的母亲解惑。
  “哦,是吗,没见到这个丫头,还以为她又怎么了呢。”李语兰笑了笑,目光下意识的往杜司令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杜司令眼都没抬,安心了不少。
  对于这个公公,李语兰是怕的,准确的说,这个家里,谁都怕杜司令,尽管现在退了下来,司令的余威还是在。
  严雨虹照顾着儿子用餐,偶尔自己吃几口,对于杜家让的谈话,她向来是沉默面对,只要不提到她,或是问到她问题,她都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
  刚嫁进来那会儿,她还会忍受着婆婆的白眼,努力的让杜家人接受她,四年过去,她的努力没一点效果,就连自己的丈夫对她都是平平淡淡,她又怎么能去奢望公婆和小姑能对她多么热络,所以,她也就看淡了。
  这个家,真心欢迎她的,可能就只有爷爷和她的儿子了。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那是高跟鞋狠狠踩在地面时发出的声音,一个黄色的身影从门口走来,定睛一看,不是杜海珊是谁。
  说曹操,曹操到,大概就是现在这情况。
  除了杜司令,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走进门的杜海珊身上,严雨虹看了看众人,想了想,这个餐桌,似乎只有自己是最该起身去迎接杜海珊的,她淡然一笑,站起身,走向杜海珊。
  严雨虹刚刚那类似自嘲的笑,落入杜海安眼里,他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但很快,他又恢复了从容淡定。
  “海珊,你回来了,刚好,快来吃饭。”迎上去,严雨虹笑着说道。
  “吃什么饭?”手里的包包一挥,杜海珊狠狠的瞪着严雨虹,低吼出声。“阳都要和我解除婚约了,还吃什么饭?”
  杜海珊是真的气极了,才会这样不顾场合的对严雨虹低吼,她甚至忘了,她向来害怕的爷爷还坐在餐桌边,只想把在向阳那里受的气和委屈发泄出来。
  严雨虹一愣,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回头瞄了杜司令一眼。
  这还是杜海珊第一次对她这么吼,一直以来,她就知道杜海珊脾气不是很好,大户人家小姐的架子端得高高,尤其和向氏的总裁向阳订婚后,杜海珊在人前表现的更是十足十高人一等,不过,在爷爷面前做出不合宜的举动,还是头一回。
  餐桌边的人也是一愣,显然没料到有这么一出。
  “不许凶我妈咪。”大喊一声,小锐儿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跑向严雨虹,小家伙护母的决心很重,那速度,连想阻止他的杜海安都只是伸出了手,人却没抓住。
  严雨虹也被小家伙的爆发力吓了一跳,直到儿子抱住她的腿,她才反应过来,赶紧蹲下身把儿子抱了起来,小锐儿伸出胖乎乎的手臂,环住严雨虹的脖颈,好似只有这样,别人就不能再欺负他妈咪一样。
  严雨虹欣慰的笑了,在儿子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下,她儿子才三岁,居然就想着保护她,叫她如何不欣慰。
  杜海安看着儿子的动作,十分无语。
  杜少凡和李语兰都将目光落到杜司令身上,担忧的蹙起了眉头。
  杜司令放下筷子,浑浊的目光看向杜海珊,不怒而威的架势显露无遗。“海珊,你的教养都去哪里了?”
  一回来就冲雨虹吼,像什么话,连小锐儿都看不过去,可见海珊有多过分。
  他是军人,很看重子孙后代的教养问题,杜司令向来信奉,一个人的教养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因此,他对后人很是严厉。
  杜海珊失礼的态度,加上小锐儿这出意外,反而让杜家的人忽略了她话里的意思,杜海珊被杜司令严厉的话语吓得一愣一愣,同时,委屈浮上心头,酸涩的泪水又一次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流下来。
  看着这样的女儿,李语兰心痛极了,顾不上畏惧杜司令,她走过去,抱住杜海珊有些颤抖的身子,在她耳边低低的说。“海珊,有什么委屈跟妈说,爷爷在这里,过去道歉。”
  杜海珊心里委屈到不行,看着自己的妈妈,眼神里有些悲凉,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家里,不仅得不到一丝安慰,还要因为吼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道歉,连妈妈都认为她该道歉。
  好,她道歉,她道歉还不行吗?
  压下委屈,敛起眼神里的悲凉,杜海珊推开当着她的李语兰,走到杜司令面前,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爷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实在是太难过了。”
  阳要和她解除婚约,她用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让阳改变主意,现在慌的六神无主,才会没顾及场合的对严雨虹吼,都是严雨虹的错,没事来招惹她做什么,现在害的自己被爷爷责备,严雨虹真是该死。
  难怪哥哥不喜欢严雨虹,一个不懂得看脸色的女人,活该不被哥哥喜欢,杜海珊咬牙切齿的想着,把对向阳的恨意转到了严雨虹身上。
  “难过也不该对雨虹大小声,她可是你大嫂。”看着凄楚的杜海珊,杜司令也不忍再责备她了,关于她和向阳的事情,他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能为海珊做的,都已经做了,甚至因为这件事情,他曾经还去海燕的酒吧找过海燕。
  现在想到那个倔强的女孩,他都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是,爷爷,我先上楼了。”转身狠狠的瞪了严雨虹一眼,杜海珊跑上楼。
  “海珊。”心疼的喊了自己女儿一声,李语兰很想追着杜海珊去,想到自己公公还坐在这里,晚餐还没结束,她只好走回餐桌坐下。
  杜少凡和杜海安俩父子,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他们的想法和杜司令一致,向阳不是个能让人左右的人,如果向阳爱海珊还好,若是不爱,在这场两家爷爷指定的婚姻里,他们杜家没有一句说话的立场。
  “吃饭。”杜司令扫了众人一眼,拿起碗,继续吃饭。
  严雨虹看了眼杜海珊上楼的背影,海珊刚刚那眼神,她明白,海珊在怪自己,可是,海珊怪自己什么呢,向阳要解除婚约,关她什么事,她连向阳的真面目都没见过,海珊怪的很没道理。转念一想,杜海珊要怪谁,何时讲过道理。
  严雨虹抱着小锐儿回到餐桌,抚了抚孩子的头,示意他自己吃饭,小锐儿十分听严雨虹的话,乖巧的拿起自己练习用的筷子,慢慢的吃了起来。
  杜海安看着自己儿子笨拙的样子,伸手夹了些青菜到小家伙碗里,小锐儿抬头看了杜海安一眼,目光瞪着碗里的青菜,皱起了小巧的眉头,他不喜欢吃青菜的说。
  严雨虹知道儿子的习惯,她决定保持沉默,小孩子不吃青菜只吃肉总是不好,营养不均衡对他的身体发育有影响,看着儿子那纠结的小脸,她简直哭笑不得。
  杜海安不知道儿子的习性,以为小锐儿是在纠结筷子不好使,夹不起来菜,他干脆伸出自己的筷子,夹起小锐儿碗里的青菜,小锐儿面色一喜,以为爹地懂了他的意思,把他碗里的青菜夹走了。
  小锐儿正高兴呢,杜海安的筷子递到他小嘴边。“来,张嘴。”
  小锐儿十分配合真的张开嘴,杜海安把筷子上的青菜喂进他嘴里,严雨虹正奇怪儿子怎么这么老实,下一秒就见,小锐儿的脸一下变的跟苦瓜似的,严雨虹嘴角抽了抽,低下头掩住笑意。
  刚刚小家伙张嘴,一定是因为太过惊讶,没反应过来,杜海安就速度快的把青菜喂到他嘴里了,可怜的儿子,这会儿一定懵了。
  小锐儿望着杜海安,小脸上满是委屈和茫然,他不喜欢吃青菜的说,青菜怎么到嘴里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下纠结了,想吐,不敢,吞下去,又难受。
  最后,小锐儿心一横,嚼了几下把青菜咽下去,然后杜海安又喂,小家伙几乎整个都是含着泪吃的,委屈的想向他妈咪求救,谁知,他妈咪根本没看他,小锐儿更想哭了,而罪魁祸首的杜海安,完全不知情。
  这位心思敏捷的书记大人,完全不知道他儿子的心声,见儿子水汪汪的眼睛,他以为这很正常。
  杜海安这边一家三口温馨的吃饭,杜司令和杜少凡夫妇就没这么轻松了,三人各怀心思,一顿饭下来,也就数杜海安这一家吃的最欢。
  向家,刚吃完饭,小宇就跑到门口去望了望,好似在期盼着什么,海燕和向南从饭厅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海燕看了向南一眼,无声的询问他知不知道小宇这是做什么,向南摇了摇,表示,他也不明白。
  海燕走到小宇面前,顺着小宇的目光看过去,除了路灯就剩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冬天的天色本来就黑的早,海燕问:“小宇,你在看什么?”
  “大伯怎么还没有回来?”仰起头,小宇问着海燕。
  海燕一顿,有些茫然,没反应过来小宇口中的大伯是谁。
  向南笑着走了过来,抱起小宇,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温柔的说道:“大伯工作比较忙,回来得自然比较晚,小宇有事情找他吗?”
  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的紧,他居然知道关心老大,老大要是知道小宇关心他,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比谁都要疼爱小宇。
  懂事的孩子,叫人想不疼他都难。
  “没有。”小宇摇头,忽然想到向南和他妈妈说过的话,他问:“爹地明天去帮大伯,大伯是不是就会和爹地一起回来了?”
  在小宇的认知里,一个人做事慢,两个人就快了吧,所以明天可以和大伯一起吃饭了。
  “对,明天大伯就会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向南说道,心里想的却是,明天无论如何要把老大拉回来吃晚饭,不为别的,就为他对儿子的承诺。
  小宇很开心的笑了,他喜欢那个高高的大伯,没有原因,就是喜欢。
  海燕这时候要是还不明白小宇口中的大伯是谁,她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她不明白,小宇什么时候和向阳见面的,从小宇说话的语气,还有对向阳的关心,她可以确定小宇和向阳还很熟,天,她怎么不知道向阳已经见过小宇了,向阳发现了吗?他发现小宇是他的孩子了吗?想到这个可能,海燕的心开始颤抖。
  她心里清楚,只要回来,所有的事情都瞒不住,可是,所有的事情一起压过来,她真的快承受不住,她连和向南坦白都没想好。如果向南知道,她曾经是他哥哥的床伴,小宇还是他哥哥的孩子,他会怎么看她,会不会唾弃她。
  她和向阳有一个儿子,又是杜海珊的堂姐,杜海珊和向阳结了婚,她也和向南结了婚,这关系复杂到理都理不清。
  乱了,全部都乱了。
  向南抱着小宇一转身,见海燕苍白的脸色,他走了过去,轻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面对向南的关心,海燕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害怕,她感觉自己快被这些事情给逼疯了,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向南说清楚,又怕说出来之后,向南看不起她,如果是别人,她不会在乎,但向南是她的家人。
  法国生活的五年里,她,向南,悠悠,小然,他们是胜过血缘的家人,海燕倍加珍惜着这份家人的情意,因为父母去世的早,她还能得到除了小宇外的这些家人,她很在乎他们,由于在乎,所以很怕失去。
  “海燕,我知道你有事情想和我说,只是你还没想好要怎么说,所以,不着急,以后再说也没关系。”见海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向南温和的安慰她,充分的表现了他的通情达理。
  海燕是他的家人,对家人,他有绝对的耐心和宽容心,说白了,向南也是个护短的主。
  海燕看着向南,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好了,今天逛了半天的街,上楼休息吧!”见小宇趴在他肩膀上,眼睛都睁不开了,向南笑了笑,牵起海燕的手,往楼上走去。
  安嫂收拾好了餐桌,出来时看到向南抱着孩子,牵着海燕上楼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感慨,二少爷有妻有子,小日子很幸福,相比起来,大少爷就凄惨多了,订婚八年,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唉,真不知道大少爷是怎么想的。
  若大少爷订婚的时候就结婚,现在孩子肯定比二少爷的大,原本以为,大少爷订婚早,结婚也早,谁能想到,大少爷一订婚就是八年之久,唉,可怜的大少爷,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海珊说的可能是真的吗?向阳真要和海珊解除婚约?”宽敞明亮的洗漱间里,李语兰边保养自己的脸,边问她身边的丈夫,也就是杜少凡。
  今天海珊回家时说的话,她们都有听进去,当时没敢问,完全是顾虑着老爷子在场,怕问了惹老爷子不高兴。
  杜少凡洗脸的动作一顿,想了想,说道:“看海珊眼睛都哭红了,不像是假的。”
  他也很意外,向阳居然和海珊说要取消婚约,订婚八年的两人,突然要取消婚约,这确实很有冲击力。
  “向家和杜家的婚约是老一辈订下的,向阳怎么敢取消,还有爸,他居然没一点反应。”向阳要取消婚约,李语兰还没那么气愤,她最气愤的是自己公公的态度,海珊和向阳的婚事是他和向老订下,向老是不在了,但是公公还在,维护这桩婚约,就该是公公的责任。
  “向阳不是杜家的人,爸又能如何。”杜少凡不禁为自己的父亲说话,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她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懂,语兰是在怪爸,因为爸没有阻止向阳,可是,语兰有没想过,向阳是什么人,岂是爸阻止得了的。
  “爸至少可以跟向阳要个说法。”即使不能阻止,至少可以为海珊讨个说法,不然海珊长达十年的青春,不是白白的浪费了。
  杜少凡转身,身体斜靠在流理台边,提醒道:“语兰,你应该比海珊清楚,在这场联姻上,如果真要过硬,杜家绝对不占理,向家才是有理的一方,向阳敢这么做,说明他已经查清楚了那件事情,不然,他不会这么贸然的取消婚约,别忘了,向家的掌舵人是以沉稳出了名的。”
  听到丈夫提起那件事,李语兰的心颤了一下,若真这么说,杜家确实不占理,但那么久远的事情,向阳真的查到了吗?
  “那怎么办,和向阳解除了婚约,海珊怎么受的了,她是那么爱向阳,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向家的人,突然婚约解除,我真怕海珊想不开。”想到自己的女儿,李语兰又是一阵的心疼,海珊那个傻孩子,她几乎把自己的全部都压在向阳身上,若真不能和向阳在一起,海珊怎么活。
  “海珊的问题,我们可以多留意一些,我比较担心的是,向阳为什么早不解除婚约,偏偏在这时候解除。”杜少凡拧起眉头,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向阳到底想做什么?又是什么原因让向阳要解除和海珊的婚约。
  “什么意思?”李语兰的心也提了起来,千万不要是和这次的事情有关,不然,她真的无法接受,自己准备了那么久,花上了全部心思和精力,到头来因为海珊和向阳解除了婚约而功亏一篑,真的太不值了。
  “杜家的仕途,以前是有爸撑着,爸退下来后,有向家支持,才能走的平坦,没了向家会多些坎坷。”杜少凡说出自己的担忧。
  “你的意思是,我这次的竞选会失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语兰问出这句话时,身体都在颤抖。
  “这就是我担心的。”商界和政界的联系,缺一不可,也就是这么的让人无语。
  “这会是向阳故意的吗?他明知道我们两家是相辅相成,他却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解除联姻,故意针对我吗?”李语兰伸手抓住杜少凡的手,眼神慌乱的不知所措,她也是在政界混的人,面对这些事情,还是有些失了分寸。
  她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了向阳,向阳要这样压制她。
  杜少凡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抚她慌乱的情绪。“冷静点,现在说什么都言之过早,你先去看看海珊,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阳的目的,他们也只是猜测,说不定和这个没关系,向阳只是单纯的想解除婚约而已,他明白向阳和海珊订婚,是为了完成向老的遗愿,并不是爱他的女儿,只是,向阳这时候解除婚约,到底是为什么呢?
  会是因为某个人吗?难道是她,或者说,她回来了。
  他一直知道向阳在找海燕,爸也让海安私下在找,没和妻子说,是不想妻子把这事告诉海珊,让海珊心里不痛快,五年都没找到的人,真的回来了吗?
  杜少凡和杜海珊不愧是父女,两人的猜测都是一样的。
  李语兰见自己的丈夫陷入沉思,她不想打扰他,听了他的话,去找海珊问个清楚,这样她也好有个准备,还有想对策的时间。
  老的两口这边不平静,杜海安和严雨虹小两口这边也不平静,杜海安吃了饭就被杜司令叫到了书房,不知道密谈什么,反正到十点多了才出来。
  杜海安打开自己的房门,走进去,房门关上,他边走边解开脖颈上的领带,严雨虹一见他,立刻迎了过来。“你回来了。”
  伸手准备接过他扯下来的领带,杜海安愣了一下,把领带递给她,随意的问道:“孩子睡了吗?”
  “睡了。”严雨虹回答,又接过他的西装外套,放到沙发上,迅速的站好,看着他,好似等待领导指示的秘书。
  “早点休息。”杜海安说完,没看严雨虹一眼,往浴室走去。
  “海安。”严雨虹叫住他,目光闪了闪,踌躇着怎么向他启口。
  “什么事?”停下脚步,杜海安转身看着严雨虹,对于这个妻子,他和她的相处一直是平淡无趣,他不爱她,却听从爷爷的意思娶了她,她也从没给他找过麻烦,安安分分的存在着。
  “你不去看看海珊,问问她怎么了吗?”她不是多事的人,只因为杜海珊是他的妹妹,她才会关心一些,多包容一些,若是别人,她问都不会问。
  杜海安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妻子,清丽的脸过于白皙,小巧的五官,称不上完美,给不了人那种一见就能惊艳的感觉,却很耐看。
  她没有海珊的妩媚风情,也没有海燕绝色的脸庞,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平凡的女人,他却娶了她。
  “妈回去,你不用担心。”淡淡的语调说完,杜海安转身走进浴室,没多时,里面就传来水声。
  严雨虹落寞的一笑,寥寥几句的交谈后,化为静默,可能,两人的相处就会是这样吧,一辈子这样,想想她都有些毛骨悚然,以前她会想着去改变,在一次又一次的碰壁后,她已经没有力气改变了,她几乎可以预计到自己的未来了。
  在自己没有力气去改变的情况下,在杜海安不愿意去改变的情况下,要么这么不咸不淡相敬如宾的走下去,要么,离婚,让彼此都自由。
  离婚真不现实,别说爷爷不会同意了,就是爷爷同意,他也是不会同意吧,毕竟,他现在是这个城市的形象,如果离婚,别人会怎么说他,对他的前途说不定还有影响。
  向氏大楼。
  封宪收拾完自己的桌子,走出办公室,见总裁室的灯依然亮着,他顿了孙,想了想,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封宪蹙眉,他可以确定总裁室里有人,因为整栋大楼里的灯都是采用感应灯,只要有人在,灯就会亮,相反,没人,灯自然熄灭。
  封宪抬手又敲了敲,里面还是没人应,他干脆转动门锁,直接开门走了进去,大理石办公桌后面,椅子上坐着的高大身影,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他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看到这样的情形。
  那只耳环的主人没回来的时候,总裁看着耳环发呆,想念耳环的主人,这说的过去,可如今,耳环的主人回来了,他还坐在这里,看着耳环发呆,就真的有点,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依他的看法,人不在的时候,看着东西想念人,这是一种无奈,人如今回来了,再看着东西,那就是自虐。
  “总裁,你还不打算回家吗?”封宪问。
  向阳的目光缓缓从手掌心移开,看向封宪,冷峻的脸上透着落寞和孤寂,深邃的眸子忽明忽暗,看不出情绪,薄唇轻启。“家,那里还算是我的家吗?”
  他想回去,因为海燕在那里,他不想回去,也是因海燕在那里,想法很矛盾,却透着他此时的无奈。
  回到向家,肯定会看到她和老二相处,看到他们一家人幸福,他怕看到海燕脸上的笑容,尤其,那不是为他而笑。
  “怎么了?”封宪下意识的问,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真是标准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还能怎么了,当然是为了那个女人,那个明明是总裁的女人,现在却嫁给了二少。
  他真的很不能理解那个女人的想法,和哥哥有了关系,却在离开几年后,转身嫁给了弟弟,不过,她真聪明,两个都是向家的,嫁给谁,她下半辈子都衣食无缺了。
  “封宪。”向阳目光看着窗外,但封宪可以确定,总裁是有话想问他,果然,沉默几秒后,他听到他的总裁问:“我是不是很失败?”
  封宪惊奇了,他的总裁,何时这么不自信过。
  封宪说:“怎么会,你可是这个城市,乃至全国最成功的企业家,要什么有什么,简直到了可以呼风唤雨的地步,哪个男人不是将你当成偶像来拜。”
  失败这两个字,的确不适合用在总裁身上。
  “有这些光环有什么用,我最爱的女人,却是可望而不可及。”看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弟弟身边,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那个人是他的弟弟,这种无奈和辛酸,他这几天尝够了。向阳的声音带着说不尽落寞,和无能为力的辛酸,高大的身影坐在椅子上,好似全世界的孤寂都萦绕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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