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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隐忍的痛苦

  三年后
  孟扬刚结束一场应酬,从帝尊会所出来。
  刚走到帝尊会所的大门,他便有些不耐地扯掉脖子上的领带。
  他站在门口等着司机将车开过来。
  很快,司机便将车子开到他的面前,会所门口的泊车小弟见况赶紧上来,殷勤地为他开了门。
  孟扬没有犹豫,正准备要迈开腿,身后便传来一声喇叭的声音。
  并不算太大声,声音也很短促,但是足够吸引孟扬的注意。
  他本能地往声源处看去,便见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正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士。
  他以为是自己的车子挡着人家了,想着要赶紧走的,可是却在这时,那宾士的车门却开了。
  带着金框眼镜的司瑾迈腿下来,只是他并没有要往前走的意思,他只是随手搭着车门用着他惯有的清冷声音跟孟扬打了个招呼,“好巧。”
  孟扬见是他,难得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微转了个方向,走到了司瑾的面前。
  “是挺巧的,你怎么也在这里?”孟扬问。
  高中三年他们一个宿舍,虽然不经常见面,但怎么也算个室友,之后又一个大学,不经常见面,但是必要的联系还是有的。
  而这几年因为工作的关系,两人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关系反而变的比以前更好了。
  虽然两人都没明说,但是都当对方是朋友无疑。
  “刚应酬完,准备要回去,路过的时候刚好看到你,就过来跟你打招呼了,你呢?”
  “一样,那帮老不死的,喝个没完没了,我懒得在那边浪费时间,便出来了。”
  孟扬说着又扯了扯他的领带,皱着眉,一副嫌弃到不行的样子。
  自从三年前孟青山中风,行动不便,他便接下了孟氏。
  一边要顾着学业,另一边还要顾着公司,忙的有够呛的。
  好不容易终于毕业了,公司的业务却永远都忙不完。
  有时候累了,就很烦,特别怀念以前读书的时候,恨不得能有闲的时间,可等到闲了,那些不想去想的事情又会冒出来,折磨着他,就又开始觉得忙点也不是不好。
  总之这人就是贱得很。
  “找个地坐坐?”
  “一起喝两杯?”
  两人同时开口,先是一愣,然后同时跟着笑了。
  “去我那边坐坐吧,刚好藏了几瓶好酒,一直没找到人跟我喝。”司瑾提议。
  他这人不喜欢去外面,而孟扬一直跟他父亲住一起,自然是不适合去他家,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去他的别墅会比较合适点。
  孟扬想着时间还早,而他也确实不想这个时候回去。
  每次回去为了不让父亲担心,总难免要强颜欢笑,可不想笑的时候,却还硬要自己笑,真的是件挺累的事情。
  “行啊,正愁着没地方去的。”
  随后孟扬让自己的司机先回去,自己则是坐上了司瑾的车子。
  在去的路上,两人总时不时地想起学生时候的事情。
  司瑾一改平时的清冷,忍不住调侃起孟扬。
  想到以前的那些事情,孟扬只是笑着,倒是没有反驳。
  车子快要到的时候,孟扬看向外头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莫可可是住在那里没错吧!”
  以前有一次莫可可病的挺严重,可怜兮兮地要方宸曦去看他。
  那会孟扬没事,便充当了司机,再加上之后那次刻骨铭心的记忆,他又哪里会不记得这里呢?
  原本不过就是再普通的记忆,可因为想到了那个极力想要藏与心底的人,孟扬原来的好心情顿时便跟着没了。
  唇角的笑容还在,只是多了几许的苦涩。
  司瑾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变化,原先想说的话,这话便有些说不下去了。
  当年他并不参与那些事情,可是身边的人还是跟他说了七七八八,他多少还是懂的一些的。
  这人表面看着似乎早已经放下,可是有些事情哪里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呢?
  司瑾并不能说他能特别的懂孟扬,可在莫可可离开之后,他觉得自己其实是懂的。
  只是他多少是幸运的,他想念的人还在,他终究还是能见到,而方宸曦却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这辈子永远没有相见的机会。
  这大概是所有人最为遗憾的事情吧,想见,却再也不能见。
  知道孟扬心里不好受,司瑾并没有在莫可可的问题扯太多。
  莫可可跟方宸曦感情那么好,扯到莫可可总是会让人忍不住想到方宸曦,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比较合适。
  两人似乎是有默契特意要避开那些不愿意提到的事情,之后再没有人提到以前的那些事情,那些人,只谈工作。
  孟扬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想要掩饰心底的失落,之后的情绪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就连喝酒也是特别的猛。
  司瑾是知道他的酒量好的,刚开始的还不怎么在意,想着喝几杯酒而已,算的了什么呢?
  到了后来,这瓶子一个个的见底了,而孟扬依然将那酒当做开水一般的猛灌着,他多少便猜出,这人大概是故意想喝醉了。
  “我说,虽然这酒不花你的钱,但是你也不能这样牛饮啊,你这样让我很是心情我这些好酒啊!”司瑾说着想要将孟扬手上的酒杯拿走。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拿走,这人肯定是要醉的。
  可他的手才刚要伸过去,便被孟扬给阻止了。
  孟扬拍开他的手,双眼有些迷离,脸上更是泛着红晕,一瞧着那样子就知道是离着醉不远了。
  “我说学长,你别这么小气的好不好,你们家不是挺有钱的啊?你还舍不得给我喝这点酒了,你不给我喝,你要给谁喝啊?哼,小气,我就要喝。”
  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灌进了自己的嘴巴。
  司瑾瞧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带着人回来了,待会要真的醉了怎么办?最要命的是这人要是给他吐了怎么办?
  他心里琢磨着要不要从老宅那边叫个人来帮他收拾。
  司瑾还在那边乱想的功夫,孟扬又喝了一杯,这下一双眸子彻底没了焦距。
  罪了!
  大概是因为醉了的原因,孟扬便没了那些顾忌,又开始唠嗑起当年的那些事情。
  他结结巴巴,又像个话唠,没完没了了。
  司瑾知道他是醉了,说什么都没用,只是一个劲地应着。
  他扶着他,想着将他,扶到客房去的。
  这人喝成这样,再叫司机送也不合适,干脆就让他睡这里了。
  可是这人喝醉了,更是叫人难控制了。
  他推开司瑾,跌跌撞撞地走着,嘴里还在嚷着,“我自己能走的,不用你扶着。”
  一边说着,一边要往前走,可是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这是要去哪里啊?这不是我家啊?”
  司瑾在旁边叹息,瞧他这副完全没有半点清醒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走吧,我带你去客房,睡觉时间到了。”
  “该睡觉了吗?已经这么晚了吗?”孟扬似乎是有些糊涂,嘴里一直不停地问着,不过还是很配合着司瑾跟着走着。
  可这楼梯刚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跟着停下来了。
  司瑾还觉得奇怪,抬起头的时候,便见他盯着楼梯转角的一幅画看的出神。
  “我知道这幅画的,可可送你的对吧。那年你生日,可可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好,便去求了宸曦。
  宸曦起初是不理他的,让他自己想,可是可可那人什么样的,你该比我更清楚的,就跟孩子一样,得不到想要的,就会一直不罢休。
  他就在那边一直求啊求啊,求了好久,好久,最后宸曦实在没有办法了,就陪着他去街上帮他买送给你的礼物,最后他们就选择了这幅画。
  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总是那么好,有时候瞧着他们俩个的腻乎劲,都让人起鸡皮疙瘩。我每次总要装着很嫌弃的样子,可是我谁都没有告诉,其实我挺嫉妒的,甚至有时候还会生出让莫可可不要再出现的念头。
  我想着,只要可可不在了,宸曦就会将目光都集中到我的身上了。以前以为那不过就是简单的嫉妒,我更以为自己对他不过也就是他跟可可那样如亲人,如友人般的感情。
  可是后来才知道,其实是在吃醋呢!你是不是很诧异我会用这个词呢?可是事实确实是如此呢!即便我自己一直逃避着,可是却依然改变不了,我喜欢他,在意他的事实。
  他虽然跟可可关系好,可是我却是知道的,他喜欢的人只有我。就是占着这份喜欢,我总是忽视着他的感受。
  我知道他想要公开我们的关系,他想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不止是简单的兄弟那般简单,他想告诉别人他是爱着我的,也一直期盼着我能如他想的那般,能向全世界承认他。
  可是那时候的我实在是太胆小,太自私了,我害怕别人的鄙视,更害怕别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所以一直都不愿意答应,甚至一拖再拖,我那时候走是想着,以后总是能有那个机会的,所以再等等吧!
  只是我没有想到最后会那样,他就那么离开了,半点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他就这么彻底地走了,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啊。
  宸曦,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到底为什么要去死,我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你为什么要当真,为什么要当真啊!不回来,回来看我一眼也好啊,宸曦——”
  孟扬说着眼泪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往下落。
  他的身体一直往下坠落,让司瑾根本就撑不住他。
  只能任由着他就这么坐在地上。
  看着他那般痛苦的模样,司瑾算是明白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他根本就没有放下,只是将那些的不愉快一直藏在心里。
  可是再怎么藏着,那些都依然是存在的。
  记忆有时候就像是那强力胶,想除都除不掉。
  也许对于孟扬来说,醉了才能让他更好过吧!
  至少痛苦能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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