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深海迷途

  呕……
  鱼叉张大嘴巴，想要将傍晚吃的一点东西全部吐出来，【白魇海蛛】的气味太难闻了，再加上这些密密麻麻的海蛛的尸体，小白牛再也忍不住，胃部的东西快要一股脑从嘴里喷出来。
  一旁，福勒身形一闪，如鬼魅一般窜了过来，在鱼叉身上按了两下，一股电流般的力量窜动全身，生生止住了小白牛呕吐的欲望。
  “我……，嗡……，你……”
  鱼叉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福勒，既是难受又是气愤。
  他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喝醉了酒，想要呕吐醒酒，却生生被灌了一大瓶的醒酒药，酒意散去，胃部的那些半消化的食物，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
  这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足以生生难受一宿……
  福勒则是笑了笑，一副别谢我的神情，道：“在这种地方，还是不要留下太多的痕迹，否则，很容易出现不必要的麻烦。这种麻烦很可能是针对我们一群人，也可能是针对你一个人……”
  鱼叉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表示受教了。
  瞧着福勒熟练的引路，避开通道中一个个机关，在场众人就觉得很惊奇，哪怕是老艾丹、海乌亚，在年轻时也当过一段时间的盗贼，却也没有这么丰富而高超的经验。
  唯有林川明白，若论这方面的技艺，在场众人加起来，恐怕都比不上福勒一个人。
  “从某方面来说，这家伙也算是卓有成就了……”林川暗中感叹。
  一行人走过这段通道，林川也没有闲着，采集了一些【白魇海蛛】的毒液，这样的海蛛能长到这么巨大，它们的毒液有相当的价值。
  沿途经过一道道金属门，其中一段通道的墙壁上，有着一个个孔洞，里面有【白魇海蛛】褪去的壳。
  这样的情景，瞧得令人头皮发麻，这显然是海蛛的培养之地。
  不过，更令众人深思的，则是这样的地方，竟能建在市政厅旧址的地下。
  “看起来当初，渗入佛卡高塔的海兽，可不止雷金斯一个，还有其他伪装的海兽，成了市政厅的高层。”斐雨眸光冷冽，轻声道。
  闻言，福勒、鱼叉都有些尴尬，这消息如果传出去，那真是佛卡高塔的一大丑闻。
  林川对于这些过往，倒没有多少在意，他更在意这个地方的构造。
  这里的构造，以及建造的材料，有着与大陆实验室截然不同的风格。
  当然，也有许多相似之处。
  从这一点推断，雷金斯当初在佛卡高塔的机械实验室，可是学到了许多东西，这才是让人觉得可怕的地方。
  要知道，长久以来，海兽们在机械领域的发展，一直是停滞。
  这倒不是海兽们的智慧有多低下，主要是研究的重心不在此处。
  而在千年前，雷金斯为首的海兽军团，渗入佛卡高塔，竟是从机械实验室偷偷学习了这么多机械知识，这其中代表着什么，既令人警惕，也让人不安。
  “玛乔配备的那枚手炮，其中的技术，就是雷金斯研究出来的么……”林川皱眉，低声嘀咕。
  斐雨等人脸色也很凝重，这些通道的构造，可见建造者在机械领域的水准，这可是千年前，由海兽建造出来的，这里面存储了什么秘密的研究资料，着实让人不安。
  一行人又前行了一段，并没有再遭遇任何凶险，却是遇到了两条岔路。
  通道前方，分出了两条通道，其中一条通道的墙壁坑坑洼洼，似是被啃食过一样。
  另一条通道的墙壁，则是很平整，似有风声从里面传出来。
  “选哪一条路？“
  众人都看向福勒，这一路行来，后者的表现已经让人信服。
  然而，这一次福勒却犹豫了，他眼中闪烁光芒，在进行探查，却一无所获。
  “川先生。抱歉，这里你来选择，会比较好。”福勒低声说道。
  福勒很无奈，如果是原来的身体，有着天生的精神能量，足以分辨出正确的道路。
  但是，现在他的身体是【佛卡1号】，这具机械傀儡的身躯固然有种种便利，却也缺少了原来的那些能力。
  所以，选择走哪一条路，由林川来选择，会更加妥当。
  强大的精神能量，在选择道路上，往往有很大的便利。
  林川则是皱眉，【物化精神能量】的感知令他觉得，这两条路都不安全。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换成他来建造实验室，每一条路都会设置种种机关，再未解除之前，自然都是危险的。
  现在要权衡的，是哪一条路更适合他们前进……
  “这一条吧……”
  略一沉吟，林川选择了右边的通道，墙壁平整光滑的那一条。
  随即，一行人进入其中，警备前行，走了许久，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但是，众人很快觉得不对，他们似乎走了许久，却一直没有走到头。
  “这不对劲……，这条通道明明是直线的，为何似乎在原地……”鱼叉低呼道。
  其余同伴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旋即，福勒提议，从原路返回，但是，又走了好一会儿，明明原路的入口遥遥在望，却始终无法走近。
  “这是迷宫通道么？”
  海乌亚皱眉，他对幻术、迷宫之类的知识，有着极深的造诣，立刻想到了这一方面。
  然而，海乌亚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这里并没有任何幻术的布置痕迹，也不似有精神能量残留。
  林川对此也很肯定，如果这里真有幻术，或是迷宫的布置，亦或是精神能量，他应该最先察觉到。
  福勒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瞧出了一些端倪，这是海兽在建造通道时，设置的一些独特的感应构造，如果是非海兽的生灵进入，就会触动。
  这些建造知识，是福勒当初，向矮人工匠求教时，听到的一些秘闻。
  “这是【深海迷途】。”
  苔骨则是开口，道出了这条通道的来由，“属于海兽的建造物中的高等技艺，应该是海兽王族才能拥有的技艺，奇怪……”
  关于【深海迷途】，在历史上是有记载的，在五海深处，曾发现一些神秘的海底建筑，探查人员进去后，就没了踪影。
  许多专家推测，那些建筑中隐藏着海兽，探查人员在那里都遇害了，事实的情况却不是这样。
  “【深海迷途】，是海兽王族建造后，用来防御的工事。就算是一般的海兽，进入其中也会迷失，想不到参与建造这个地方的，竟还有海兽王族……”
  林川耳麦中，传来苔骨的低语，在黑暗年代，后者曾率领紫荆军团，杀入一处海底建筑，在那里遭遇了【深海迷途】。
  不过，当时能够出来，是依靠精灵的帮助，对于苔骨来说，对于这样的地方，依然毫无头绪。
  “你这不等于白说……”
  林川很无语，却是明白苔骨的意思，是想让他施展精灵的技艺。
  有关精灵的技艺，他从苔骨那里知道一些，但是，却没有真正演练过，现在就直接来施展，这样真的好么？
  深吸口气，林川抬手，催动体内的精神能量，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运行。
  嗡……
  他的手指亮了起来，指尖有一团柔光在闪烁，而后飞掠出去，悬浮在身前，微微旋转，似是要引导众人前行。
  “精灵的技艺？！”
  斐雨睁大眼眸，看着林川的目光，有着不可思议。
  其余同伴也是瞠目结舌，在场除了鱼叉之外，每个人都是见多识广，都认出了林川施展的是什么手段。
  “川先生，原来您……”
  福勒一脸惊叹，深深鞠躬，行了一个优雅而古老的礼节。
  这是古老的种族，遇见精灵时，必然会行的一个通用礼节。
  老艾丹、海乌亚也是一样，纷纷行了类似的礼节，紫荆后裔对待这种礼节，同样非常熟悉。
  林川也很无奈，不过，既是施展了这种技艺，解释起来也很麻烦，就只能装作他与精灵有关系。
  柔和光球飘向前方，众人跟随其后，这一次竟是异常顺利，很快来到了通道的尽头。
  出了通道，回头望去，一行人则是倒吸一口凉气，从出口再回看，这条通道哪里是直的，分明是螺旋的。
  并且，在众人的注视下，这条通道似乎在缓缓的变动。
  “这如果没有精灵之光指引，或是海兽王族本身，进了这里，岂不是永远都迷失在里面？”鱼叉倒吸凉气，瓮声嘀咕。
  似是在回应小白牛的话，缓缓变动的通道中，隐约可见许多骸骨，分散在四处，随着地面的起伏，却又消失不见。
  见此情景，鱼叉不敢再看，连忙转身，跟上了队伍。
  这条通道中出来，众人面前是一个穹顶大厅，墙壁、地面的纹路很奇特，有的如同鳞片，有的则是一根根尖刺。
  这些纹路，并不是单纯的装饰，而似乎是某种符号，代表着通往那一个房间。
  是的，这个穹顶大厅的四周，连通着一个个房间，不下百个，一层层的，如同是兽类的巢穴。
  砰！
  斐雨则是抬手一拳，印在一张桌子上，留下一个拳印。
  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这个拳印竟缓缓复原，没有一点痕迹留下。
  “这材质，与玛乔的那手炮是一样的……”斐雨说道。
  林川则已经拿起检测仪器，检查这里的情况，这里的陈设，乃至地面、墙壁，与那手炮的材质何止是一样。
  这其中含有的那种特殊材料，其含量更高。
  这一发现，使得众人露出凝重之色，建造这里蕴含的特殊材料，竟有这么高的含量，这岂不是说，那件手炮在这实验室中，其实算不了什么。
  “到处找找看吧，看看这里究竟有什么发现……”
  “还是不要分散，这里的构造很诡异，如果一个不小心，陷入其中，那就麻烦了……”
  一行人这般商议着，进入一个个房间搜寻，其结果却是令人失望。
  这里的房间都是空的，并没有留下什么，并且，从迹象来看，大部分房间原本就是空的。
  由此推断，这座实验室刚建成不久，作为建造者的雷金斯就出了意外，这里就荒废了。
  这样的推断，无意是一个好消息，说明雷金斯的研究并没有进行的很深入。
  不过，也让众人有些失望，本以为在这里，能够发现许多与海兽相关的秘密。
  一行人一层层的搜寻着，搜查的很仔细，虽是没有大的发现，但是，却也寻找到一些端倪，与这座实验室的建造有关。
  “这里有人族来过……”
  福勒指着一件物品，那是一个茶杯，上面已是锈迹斑斑，却很肯定，这是一名人族使用过的。
  因为，这茶杯的原主人，是佛卡高塔的一个大家族，原本是一套，由于上面的图案出自名家之手，极具收藏价值。
  这茶杯的原主人，在千年前，莫名的失踪了，与之一起失踪的，还有这个茶杯。
  “这茶杯其他的部分，就在如今的市政厅里，唯独少了这一个。”
  “从这茶杯摆放的位置，说明这人是坐在这里的，这可不是俘虏的待遇……“
  ……
  福勒环顾四周，对着这个房间的陈设娓娓道来，还原出许多线索。
  随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这座实验室的建造，不仅有海兽参与，还有大陆的生灵也参与其中。
  “还有一个有趣的事情，这个家族的崛起，也就在那个时期……”
  关于佛卡高塔的历史，福勒非常熟悉，他本就对这方面的知识很感兴趣，何况，还牵涉到他的祖辈。
  众人脸色微变，这表面在千年前，海兽军团对于佛卡高塔的渗透，远比他们预想的要深。
  千年前尚且如此，那如今呢……
  此时，林川莫名想到今夜，在途经市政厅时，瞅见的那个女子的身影，一种莫名的预兆，将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
  正在一行人思绪起伏时，苔骨忽然有所发现，他一抬手，【紫荆之剑】出鞘，在身前悬浮，微微震动。
  “这里面有气息，与我的剑产生共鸣……”苔骨轻声嘀咕，露出惊容。
  林川也是一惊，与【紫荆之剑】有共鸣，这把神剑的原主人，可是……
  “这种反应难道是……”
  苔骨有些吃惊，身形一闪，已是窜出了这个房间。
  其余众人纷纷跟上，则是发现苔骨的踪迹，似是跟随着【紫荆之剑】而动。
  嗖嗖嗖……
  一道道身影连晃，朝着这座大厅的顶层而去。
  在队伍后面，福勒则是提着鱼叉，飞速行进。
  片刻，一行人来到大厅的顶层，却没有到任何一个房间里。
  【紫荆之剑】悬空，在一面金属墙壁前停下，剑身嗡鸣，吞吐着紫色剑光。
  “这里应该有一道门……”
  苔骨看向福勒，后者早已上前，很快找到了开关，按动之后，正面金属墙壁开始震动，刷得滑开。
  一行人相继而入，进入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随后，在实验室最里面的墙壁上，众人看到了一个惊人的景象。
  那面墙壁上，有着一个深深的窟窿，与【紫荆之剑】发生共鸣的反应，就是从那窟窿里传出来的。
  “小心！？”
  “那窟窿里不对劲！”
  斐雨、苔骨齐齐出声提醒，皆是紧紧地注视着那个窟窿，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叮！
  林川还是保持良好的习惯，用探测器侦测了一下，获得的数据令他眉头皱起。
  探测器中反馈的能量反应，可谓是极其强烈，有着极大的威胁性。
  但是，这并不是最令他在意的地方，他在意的是那窟窿里的能量反应，竟是有三股之多。
  光屏中显示的数据，在窟窿的边缘，残留的能量波动就足够惊人。
  至于窟窿里，还有两股能量反应，一种很强烈，与【紫荆之剑】相互呼应。
  另一种则是若有若无，如果不是探测器很先进，未必能够探查出来。
  “确实……，有点不对劲……”
  林川揉了揉额头，让额头的胀痛减轻一点，示意鱼叉靠后，这里面有危险。
  “等会有意外，别到处乱窜，到我身后。”福勒低声交代。
  鱼叉连连点头，小白牛一脸感激，觉得福勒先生着实是亲和。
  福勒则是微笑，他之所以对鱼叉另眼相看，一方面是其对于建筑方面，有着相当的天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鱼叉的身份，乃是北区商会会长的儿子，既是要待在佛卡高塔，照拂一番是没错的。
  此时，斐雨、苔骨则是站在最前面，都是如临大敌。
  那窟窿里到底有什么惊人的东西，还不得而知，但是，单是墙壁上的这个窟窿，就足以令人心生警惕。
  要知道，这个地方的材质，有着那种特殊的成分，即便被破坏，也会自动复原的。
  可是，这墙壁上的窟窿，明显是很久以前留下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依然没有任何复原。
  不仅如此，在窟窿边缘，还残留着惊人的能量波动。
  由此可见，出手破开实验室墙壁的强者，实力到了什么程度，那是惊世骇俗的境界。
  “打穿墙壁的，是八境强者么？”
  斐雨衡量了一下，按照她的实力，即便动用全力，恐怕也很难轰出这么大的一个窟窿。
  更不要说，让这窟窿保持这个样子到现在，单是这一手，如今世上能够做到的，恐怕都不多。
  苔骨点头，肯定道：“确实是八境强者，心元力凝而不散，留存千年。这是克伦威尔出的手……”
  闻言，除去林川之外，在场众人都有些惊异，没想到骨先生会有这样肯定的判断。
  林川面色微动，他其实早就察觉到了，那窟窿边缘残留的力量波动，与【风轮镇岚功】同出一源。
  只不过，窟窿边缘上残留的波动，在力量层次上，远远超过他如今的【风轮镇岚功】第四层。
  在探测器进行数据分析时，林川也在动用感知力，默默感受这种力量波动，与他修炼的【风轮镇岚功】相互印证。
  这样的感悟体验，对于林川来说，实是太难得了。
  脑海中，一道道明悟升起，林川一瞬间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
  这并不是顿悟那么简单，这一刹那，仿佛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林川似是从那股力量波动中，看到了【风轮镇岚功】后面五重的运行轨迹。
  而他身体上，胸口的钟摆图案浮现，额头的眼球图案徐徐转动，不断拓印着这些运行轨迹。
  这一变故，使得周围的同伴投来震惊的目光，在场众人除了鱼叉之外，哪一位不是见多识广，林川身上发生的变化，自是能猜到一二。
  “这……，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老艾丹喉咙滚动，有些想骂娘的冲动，这位川先生如此年轻，实力就如此之强，现在这种时候，还能莫名其妙的进入顿悟，这简直让他这种老一辈觉得没活路了。
  当即，林川清醒过来，立时收敛体内的能力，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没耽搁多少时间吧……”
  林川看了看时间，这种顿悟状态往往只是一瞬，其实过去了许久，这方面他很有经验。
  “川先生，你其实不用这样，如果真有需要，我们会叫醒你的。”福勒低声开口，很是惋惜。
  顿悟状态，哪怕是对于天才，也如同中奖一般，这样自我清醒过来，着实是可惜。
  “没事。我为了做实验，打断这种状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林川摇了摇头，让同伴们不要在意。
  众人都是沉默，林川这么一解释，他们的心情更复杂了。
  突然，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从那窟窿里涌出，砰得一声，周围的景象变了，这座实验室不复存在。
  “那是……”
  鱼叉尖叫起来，小白牛瞪大牛眼，死死盯着那个窟窿，从里面伸出一只金属巨手，缓缓探了出来。
  那金属巨手很庞大，是从窟窿里生生挤出来的，巨手表面布满了痕迹，似是经历过无数的战斗，其中一根手指更是断裂了。
  嗡……
  金属巨手探出，完好的四根手指齐齐断开，从中伸出一颗颗机械眼，不断闪烁光华，笼罩着一行人，似是在分析侵入者的信息。
  “大陆的入侵者……，闯入这里，全部歼灭！”
  咔嚓一声，巨大的金属掌心中，浮现一个面孔，似是一种鱼类，鱼眼不断跳动着暗光，散发的气息越来越惊人。
  这一情景，使得众人齐齐后退，全神戒备。
  单是金属巨手散发的能量波动，就让一行人如临大敌，更不要说金属巨手的躯体如果出现，那该有多么难对付。
  此刻，林川眉头微皱，摸了摸额头，沉吟道：“这大家伙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咔嚓！
  机械师长袍下，【裂鳞之臂】探出，不断切换形态，变成一根纯粹的能量晶体柱，一道炽烈的强光从中喷射出来，立时引起四周的震荡。
  轰隆……
  这奇异的空间摇摇欲坠，而后在众人惊奇的注视下，竟是看到空间出现一道道龟裂的痕迹，似是要崩溃了。
  空间崩溃？！
  众人当然清楚，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传闻中九境强者释放的力量，也未必能造成空间的动荡。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一种幻境。
  咔嚓……
  这个奇异的空间如同破碎的玻璃，悉数碎裂，四周又恢复成实验室的陈设。
  唯一不同的，则是在那窟窿处，探出一根触手。
  一根细小的触手，如同树木的根茎一样，只是是肉质的。
  嗖……
  在众人注视过来时，那根触手已是缩了回去，紧跟着，那里传来一阵声音，犹如低语一样，让人头脑有些发晕。
  当然，这是林川有些发晕，其他同伴的反应则是截然不同。
  斐雨颦着剑眉，运转着力量，在抵御这种低语。
  老艾丹、海乌亚则是僵直不动，两个老家伙身体绷着，在竭力运功抵挡。
  鱼叉的表现则非常不堪，两眼发直，牛嘴直流口水，似是看到了什么美妙的东西……
  最为正常的是苔骨、福勒，他们都不算是活物，并没有收到丝毫影响。
  “与玛乔那样的海兽王族，算是同族么？”
  林川眉头一皱，立时想到了玛乔，女海兽在那夜的战斗中，发出的那种声音，与这个低语很相似。
  不过，这个低语的层次，明显要高出许多，在无声无息之间，就让人抵御不住。
  对付这种融合精神能量的音波攻击，林川有很多种应对之法，其中最为有效的，自是以【物化精神能量】反击。
  【物化精神能量】凝成的精神刺，在层次上肯定高于这种低语，一旦施展，效果也最为显著。
  不过，林川并不想在众人面前，展露太多他的底牌，略一沉吟，选择了一种应对之法。
  双臂抬起，林川面容肃穆，嘴里发出一连串音节，这种发音很奇特，汇聚在一起，却有一种悠扬的韵律。
  刹那间，他身周开始发光，体内的力量转化为一种柔和的光，而后形成一种乐曲，在实验室中回荡。
  当即，那种低语消失了，甚至传出一种轻微的嘶吼，仿佛受伤的困兽一样……
  其余同伴纷纷聚拢，到了林川身边，这种发光的乐曲有一种凝聚力，让人不由自主的靠近。
  “这歌声……，太久没有听到了……”苔骨喃喃道，有着缅怀。
  那窟窿里，也传来一阵轻微的尖叫：“【精灵之歌】，这世上还有精灵的王族没有死绝么……”
  这声音很尖锐，落在耳边，有种戳着耳膜的刺痛感。
  林川等人却并不吃惊，反而放松下来，这窟窿里的东西看来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