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宁为玉碎
女警督听着方毅的话，手指下意识地开始敲击桌面，淡淡说：“所以，你明知道叛军手中掌握的，可能是政斧的机密资料，你还是选择了将其毁灭？”
“为政斧分忧，为人民服务，是每一个共和公民应尽的义务。”方毅谦虚地说。
这话是狗屁，自脑中浮现出完整的推理之后，方毅知道自己可以选择将存储晶片交给警察，或许还真会得个万儿八千的奖金。
但是，方毅却很讨厌自己被算计被利用的感觉，所以，他最终选择了将存储晶片毁灭，这样一个损人而不利己的行为。
这是一种态度上的表态，一种潜存于他骨子里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顽固精神。
他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利用者的愤怒与反抗。
女警督缓声说：“可是你知不知道，在你毁掉的存储晶片里，还有包括武州市在内的周围十个市级城市的叛军成员资料？你的任意妄为，等同于将共和政斧陷入无形的威胁当中！”
果然是重要的资料。
方毅虽然惊讶，却只是轻轻一笑，说：“捉拿叛军，是你们这些伟大的人民警察的事，像我这种还要为温饱艹心的失学儿童，好像没资格也没义务参与这方面的事情吧？或许，你是否该反思一下，从一开始，就不该将我牵扯进来？事到如今，你欢喜不欢喜，雀跃不雀跃？”
方毅将周海审讯时对付他的那一套，照搬地用在了现在。
“你！”女警督脸色顿时难看，眼中寒光的盛，汹涌的怒气，让她洁白如霜的脸色起了红润，倒是好看了许多。
她盯着方毅，咬牙缓缓说：“不错，这次是我失误了，不过我却始终不相信，一个各科成绩都只在及格线徘徊的不良少年，能在一天时间内，从无到有地炼制出一级上品能量块！你恰恰那么巧，正好那一天出现在黑市街，绝对有外通叛军的嫌疑！”
方毅哭笑不得，无所谓地耸耸肩，微笑说：“那就请大婶你拿出切实的证据来，到时候要杀要剐，要煮要炖，都随您的意。”
一声“大婶”，对女子来说具有无比的杀伤力，就连冷若冰霜的女警督也不能免俗，一时愤怒得娇躯都轻颤起来，用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方毅。
审讯室里的其他三名警察都是暗自翘起大拇指，暗道一声小子有种。
在警界，女督察这座大冰山可是出了名的可怕难缠，冷艳的外表，不苟言笑的姓格，高深变态的双系同修实力，毫不留情的出手，不光犯罪分子心惊胆寒，就连警界内部，也是对其敬若神明，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党，下场绝对凄惨。
曾有不少世家纨绔仗着家世想要一亲芳泽，最后多是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要不就是惊吓得如避蛇蝎，全都如同勇敢去撞冰山的泰坦尼克号，英勇沉没。
龙警司等人已是开始同情起方毅来了，可想而知这小子未来会有多凄惨。
“会有那么一天的。”女督察突然嘴角浮现一丝柔和的笑意，说：“你现在可以走了，有人已经保释了你。”
笑了！女修罗居然笑了！
龙警司等人脸色骤变，能让女警督露出“修罗之笑”，这小子，家里祖坟没埋好么？
能在一天时间里，三番两次让女警督愤怒失态的人，绝对不多，再让女警督露出“修罗之笑”的，更是寥寥无几，这类人后来都……呃，貌似这类人基本上没有后来。
龙警司等人已开始为方毅默哀。
方毅看到女警督后面那三名警察不断变化的神色，感觉警察局里的人好像都怪怪的，却没多想，而是疑惑到底是谁保释了他？
方毅第一个想到了周海，也明白过来，周海之所以没有立刻将他捞出去，恐怕还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涉之深，让特查组也必须谨慎对待。
跟这女督察再没什么好说的，方毅不再看她一眼，起身后，在门边一名警察的带领下离开了警察局。
等方毅离开之后，女警督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龙警司回来，恭敬地站在女警督身侧，面色阴沉说：“他们的体内暗藏最新研制的呼吸毒药，当他们自主加快呼吸到一个频率之后，就毒发身亡了。”
“废物！”
女警督冷冷一喝，一巴掌拍在覆盖冰层的桌面上的瞬间，整张桌子化成万千碎冰，散落一地。
龙警司见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到了这一掌打在人身上的情景。
“尤督察，您看警监那边……”龙警司迟疑着说。
“我自己会去跟他解释。”
女警督冷冷地说完，起身离开审讯室，进而来到一间竖立着一面墙体大屏幕的联络室里。
联络接通之后，女警督向屏幕上身穿警服一脸和气的中年胖子标准敬礼，然后面无表情地讲述了事情经过。
“你是说，如此周密的计划，因为这么一个意外牵涉进来的小子，就完全被破坏了？”中年胖子呵呵一笑，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怒色。
“是不是意外牵连，需要做进一步调查。”女警督神色冷然说。
“呵呵。”中年胖子也知道那小子要倒霉了，笑了一声之后，说：“其实这样也好，虽然没有取得敌方资料，但是也没让我方的星舰分布暴露出去，倒也算不上完全失败，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胖子警监可是知道这尤警督姓格上的刚强，比许多军中男儿还要执拗，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失败，尤其这次计划本来可说是万无一失，而且劳师动众，没想到却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一无所获，如何不让这心高气傲的她恼羞成怒？
切断了视频之后，女警督对龙警司平静说：“彻查那小子的底，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我不相信他出现在黑市街只是巧合！”
“是！”龙警司应了一声，随即迟疑说：“可是……那小子似乎和军方郑家有关联，而且我们先前和特查组那边也已经达成协议，这件事之后，就不得再关注那小子……”
女警督冷眉一竖，说：“不能明察，难道就不懂暗访？明明是叛军成员的后代，却与军界以及特查组都有关系，而之前的档案中居然完全没有记载，他的关系网越复杂，说明他越有问题！我们警界，什么时候轮到军方和特查组指手画脚了？”
微微一顿，女警督又说：“偷偷将叛军成员在最后关头转移存储晶片到方毅身上的消息放出去，无论真假，叛军必然会与方毅有所接触，你们在监视方毅的过程中，也要注意叛军的动向，如果有叛军与他接触，不要打草惊蛇，我要借此吊出更大尾的鱼！”
“是！我明白了！”
龙警司神色一肃，心中微微发寒，然后就想，女人的报复心果然可怕，这么快尤警督就出招了，只是那小子实在聪明，上次利用他完全落空，这次不知道又会不会出什么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