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有些过火了

  上官彻打断，低哑伤痛的声音，在耳边荡开——
  “我当时，应该早一点赶过去的，早一点的话，她就不会出事……”
  关心妤知道上官知行的事，让上官彻很伤心。
  她也很能够体会，上官彻的心情。
  可上官彻再怎么伤心，也不能突然抱着自己啊！
  这里毕竟只有他们两个人，要是有人路过，不明白真相，胡乱猜测……
  关心妤咬牙，准备把人推开——
  肩膀突然传来滚烫的湿意。
  关心妤狠狠一震。
  上官彻……哭了？
  是错觉吧。
  上官家的男人，一个个都强悍得要死，怎么可能会脆弱到落泪？
  关心妤告诉自己，是她多想了。
  可是，肩膀越来越明显的湿意，却让她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
  上官彻真的哭了……
  关心妤从没见过男人哭，懵了，僵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慰吧，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怕伤了上官睿的自尊。
  不安慰吧，上官彻情绪这么阴霾，关心妤真怕他会想不开，做出傻事来。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关心妤咬唇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劝劝他——
  “上官先生，你……还好吧？”
  上官彻却恍若未闻，绝望破碎地喃喃自语着，“我以为，不听不看不想，就能安然无事……”
  “……”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
  “如果可以，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关心妤胸口发胀：上官知行的事，她要负很大的责任。
  如果不是送自己去机场，上官知行也不至于被牵连进来。
  张了张口，想道歉，喉咙却沉重地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心妤就这样僵硬着，心情很复杂。
  过了快两分钟，上官彻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抱歉，我失态了。”上官彻恢复了清冷的模样。
  如果不是黑眸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氤氲的雾气，关心妤差点以为，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了。
  “不用客气。”关心妤不自然地笑了笑。
  尴尬的沉默。
  两人本来就不熟，对话次数，十个手指都数不完。
  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关心妤觉得自己呆在这里实在是尴尬，也怕被人撞见臆滴，加上原野又在等着，就想找个理由走了。
  “去看过睿了？”上官彻先打破了沉默。
  关心妤僵硬，隔了好几秒，才回答，“我今天来，是找方建仁的。”
  上官彻点头，“睿一定希望，你送他最后……”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关心妤匆匆截断他的话，转身离开。
  她的脚步很急，就好像身后有厉鬼在追赶一样，跌跌撞撞的……
  上官彻没有试图挽留，沉默地目送。
  直到关心妤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他才抬头，看压抑阴霾的天空——
  那场爆炸，几乎毁了半个机场。
  知行真的会如关心妤所说的那样，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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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之后，关心妤又病了一场。
  虽然没有之前严重，只是一点点低烧，但也把她折腾得够呛。
  在医院连续挂了好几天的点滴，身体本来就虚着，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这一烧起来，身体更虚了，软绵绵地委顿在床上，连床都没办法下。
  浑浑沌沌之间，做了许多恶梦——
  那些梦断断续续，都是关于方建仁和陆晟红的。
  关心妤梦到他们被自己凌虐而死，梦到他们浑身是血地来找自己报仇……
  几次吓醒过来，都是全身冷汗……
  她果然，不是那种做了坏事，还能心安理得的女人啊。
  陆晟红在李导演家杀过佣人，方建仁手里，又沾了何止上百条人命？
  跟他们的心狠手辣相比，自己那点报复，算得什么？
  可是，她却因此，恶梦连连，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差点病死……
  还说要每天去“侍候”陆晟红和方建仁。
  只是一次，就让她寝食难安，再去，恐怕连小命都要搭上吧。
  关心妤嘲讽地扯了下嘴角，下床走到窗旁，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
  从上官家离开，司空经秋夫妇就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此刻，关心妤在位于S市的司空别墅。
  本来，司空经秋夫妇是要带她回X市的。
  关心妤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太劳累，另外，他们心里，也悬宕着一个疑问——
  上官睿是真的死了吗？
  按常理推断，心脏中枪，哪怕烈火集团的医疗团队，有再好的医术，上官睿也是不可能活得。
  而且，手术那天，他们都是亲眼看着，上官睿在手术台上断了气……
  种种迹象都表明，上官睿活着的机率，微乎其微。
  然而，关心妤坚定不移的态度，却又让他们对上官睿的死产生了置疑——
  会不会……上官睿真的还活着？
  心里的疑惑，让司空经秋夫妇决定暂时先在S市住下来。
  为了弄清楚这件事，司空经秋每天都会亲自去一趟上官家，了解情况。
  可惜。
  每次都失望而归。
  司空经秋不敢妄言断定，上官睿到底是生是死。
  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上官睿活着的可能性——
  很低。
  几乎不可能。
  司空经秋没敢把这件事告诉关心妤，怕她接受不了，会崩溃。
  再则，司空经秋心里很清楚，就算自己告诉关心妤，上官睿已经死了，不可能活了，她也不会信。
  关心妤坚持不信上官睿已经死了。
  为了不让自己动摇，回到司空家后，关心妤不外出、不上网、不接电话、不看电视……总之与外界有关的，一律不闻不问。
  每天，关心妤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等着。
  她相信，上官睿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上官睿并没有来。
  来的人，是风离夜。
  每天，风离夜都会打一通电话，关心她的情况。
  关心妤一开始不想接。
  她的心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风离夜。
  关心妤害怕风离夜会要求她履行承诺，跟他一起走，离开S市。
  一起离开，是她亲口答应的——
  她和离夜整整走了十年，留下的东西太多。
  就算已经不爱了，心里，也还会有一个位置。
  关心妤也没办法，对风离夜，说出违背诺言的话。
  所以关心妤能避就避。
  可是她不接电话，风离夜就会一直打、一直打。
  手机没电了，就打座机。
  电话线拔了，就直接到司空家来。
  总之，一定要说上话，知道她的情况，否则，绝对不消停。
  关心妤从来不知道，风离夜是这种紧迫盯人的性格——
  跟看犯人似的，只要是与自己有关，不管大事小事，全都要问，都要知道。
  风离夜以前，不会这样的。
  原来的风离夜，当然不会这样做。
  然而，关心妤没有想过的是——
  当目睹了她为了上官睿失控、崩溃……风离夜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
  很明显，关心妤对上官睿动了心。
  不但动心，还想起了过去——
  那段只属于她和上官睿共有的过去。
  风离夜真的很怕。
  怕自己不再追紧一点，关心妤的心会越走越偏……越走越偏……直到完全属于上官睿。
  风离夜知道，自己最近的行为，有些过火了。
  可为了关心妤，他不得不这么做。
  上官睿已死，不能再和自己争，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如果他没死……
  只要一想到这里，风离夜就没办法冷静，就会不由自主地，给关心妤打电话。
  手机不接，就打座机，一直打到关心妤来接电话为止。
  再不然，就直接到司空家去。
  总之，每天，都一定要听到关心妤的声音、见到关心妤的面，才放心。
  这样的举动，却给关心妤带来了困扰——
  她很焦虑。
  每次接到风离夜的电话，见到风离夜，全身的神经总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风离夜会提出，要她一起走的要求。
  每天，她的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就连睡着了，也没办法真正地放松。
  这段时间，关心妤总是恶梦连连，除了方建仁和陆晟红的事造成的刺激，还有一大部分，是由于风离夜给的压力实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