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一定是上官知行
表面上，却还是极力地维持着冷静。
已经很了解司空聆歌的性格了——
越是强势，司空聆歌非但不会说实话，还会越退缩。
所以，就算已经气到头顶冒烟，他也不能太强势。
上官睿深吸口气，硬生生将胸口那道火焰压下去。
上官睿不知道的是，在风家十年，从小就被风夫人各种欺压、辱骂……司空聆歌的性格里，养成了一部分连她自己都厌恶至极的胆小懦弱……
每次，事情最关键的时候，这种性格就会跑出来，掌控一切。
司空聆歌，真的很讨厌这种性格啊。
可是，根本就没办法控制……
每次，说实情的念头一起，脑海里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就如海啸一般，呼啸而来——
“贱丫头，你居然还敢跟离夜告状！看我不打死你！”
“贱丫头，你还真是有种啊，打得皮开肉绽了，居然还敢说！看来，你骨头真是贱……”
“把这贱丫头，给我关到仓库里去，三天不准给她吃的！”
“夫人，这样不好吧……少爷要是知道……”
“谁敢告诉离夜，我就把她和这贱丫头一起关了！”“贱丫头……”
“贱丫头……”
“贱丫头……”
……
……
……
风夫人脸色像魍魉一样狰狞，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吼着回响着……
司空聆歌仿佛看到缩在角落，被风夫人用皮带抽打的、十几岁时候的自己。
“这样打都不死，贱丫头命真是贱……”
“这么讨人厌，你还活着做什么，快去死啊——”
整个世界都扭曲了，只剩下风夫人的尖叫，和皮带抽打在皮肤上的声音。
司空聆歌脸色死白，身体剧烈地颤抖……
不行。
她不能说。
一说，风夫人会像小时候打自己那样的……
孩子还那么小，根本经不起风夫人的折腾。
她不能说……不能说……
孩子会死的。
司空聆歌拼命地摇头，手脚冰凉一片，没有半点温度。
脑海里，除了恐惧，再也没有第二种感觉。
整个人都陷入无边的黑暗当中……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掌伸过来，扣住司空聆歌的腰，将她揽进怀里。
“怎么了？突然发起抖来？”上官睿蹙眉，看着司空聆歌惊恐的双眸。
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身体也像冰一样……
上官睿的眼神，倏然凛冽起来。
上官子乐！
若不是还需要她引出方伊人，查出方氏的具体地点，上官睿一定毫不犹豫，一枪杀了她！
“没事……”司空聆歌深呼吸，用尽全力，将脑海中那些可怕的回忆甩掉，“可能是不适应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头有点晕。”
上官睿点头，将她揽得更紧一些，“不舒服就睡会儿。”
司空聆歌根本没有睡意，怕上官睿继续追问，顺势装作真的很不舒服的样子，闭上了双眼。
靠在上官睿的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司空聆歌这才发现，自己真的累了。
再加上车子低低的引擎声，很引人入睡，司空聆歌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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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大门打开，车子缓缓地驶进上官家。
视线一片迷蒙，灰灰黑黑的，好像有什么挡着。
定晴一看，才知道外头下雨了，车窗上因为开了暖气，雾雾的一片，降低了可视度。
佣人撑着伞，在门口守候，要替他们撑。
上官睿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接过来，揽着司空聆歌进去。
客厅很热闹。
童书雅和宋海月在沙发上讨论上官睿与司空聆歌的婚期要决定在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上官烈与上官彻等人，刚在一旁的小会客厅商议方氏的事。
管家手执茶壶，替主人加水服务。
佣人整齐地站立，各司其职……
一切，看起来有条不紊，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司空聆歌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上官知行的身影，忍不住皱眉——
风夫人说，会让人把知行送回来的。
难道……她在说谎？
不。
不会的。
风夫人虽然性格狠辣，但很守信用。
也正因为如此，司空聆歌才会不等风夫人把上官知行带来见面，就签了结婚证书……
想到那份拥有法律效应的证书，再看看童书雅与宋海月专门讨论的模样，司空聆歌的心情，一下子荡入谷底。
胸口，压抑着千斤巨石般，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已经签了风夫人给的结婚证书，法律上，算是风离夜的妻子，不能再和上官睿结婚了……
眼眶突然热热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一样。
司空聆歌赶紧垂眸，免得眼泪掉下来，让大家发现异样。
“你们回来了？”童书雅抬头，看到上官睿和司空聆歌，立刻招呼，“我和海月正在选替你们办婚礼的地点，挑了几个，都觉得不错，一时决定不了，快过来看看，你们喜欢哪里。”
“好。”上官点头。
原本，他是打算带着司空聆歌去爱尔兰结婚，事情也都安排好了。
不过那是瞒着司空聆歌进行的，计划是把司空聆歌拐到爱尔兰，仗着司空聆歌看不懂爱尔兰语，骗她签结婚证书。
现在两人既然已经公开订婚，这个计划就可有可无了。
拥紧司空聆歌的腰，准备到童书雅和宋海月那边去。
司空聆歌却像雕像一样，定着不动。
看到童书雅和宋海月讨论婚礼，胸口就已经像被针扎一样难受，眼泪差点掉下来。
司空聆歌怕自己靠近，会控制不住情绪当场崩溃……
“还是很不舒服？那回房去休息吧，婚礼的事，等休息好了再商量不迟。”反正两人已经在那么多人的见证下订过婚，结婚是迟早的事，司空聆歌不可能跑得掉。
上官睿脚步一旋，就要上楼。
司空聆歌拉着他的衣服，不肯去。
“嗯？”
“我没事。”司空聆歌朝大门口望了一眼——
风夫人怎么还没有把知行送回来？
难道她真的不守信用，欺骗了自己？
司空聆歌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以前的风夫人，司空聆歌绝对相信，她不会违背诺言。
可是现在。
风夫人跟方伊人走在一起……
司空聆歌突然后悔，在医院的时候，没有先见到上官知行的面，就签了字。
要是风夫人反悔，她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白白地被诓……
真是笨死了！
居然连条件交换最基本的事，都没有注意到，凭风夫人“会派人把知行送回上官家”这句话，就傻傻地签了字……
恐慌中。
大门口突然传来车子停下的声音、佣人的惊呼、纷乱的脚步声……
显然，外头发生了大事。
是不是风夫人派人送上官知行回来了？
司空聆歌猛地一震，想也不想，推开上官睿，冲向门口
没料到司空聆歌突然会有此动作，满屋子的人都愣住，在原处看着，面面相窥，没有动作。
司空聆歌站在门口，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神情激动——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大门口。
雨不停地落下来，贱着水花。
佣人们兴奋地围在迈巴赫旁，翘首以盼，似乎在迎接什么人……
上官知行！
一定是她！
即使视线被雨帘和佣人阻隔，根本看不清大门口的情形，司空聆歌也知道、也确定，车里的人，一定是上官知行！
风夫人果然遵守承诺，让知行回来了。
司空聆歌想也不想，迈开脚步，往雨里冲。
刚走了一步，手腕被扣住 。
“去哪？”上官睿浓眉蹙得紧紧的，双瞳一片黑沉——
下这么大雨冲出去，她想生病发烧不成？
司空聆歌一心想要见到上官知行，问她孩子的情况，连头都没回，挣扎着往外冲。
上官睿紧紧地捉着不放，“这么大的雨，你突然发什么疯，想生病吗？”
她没有发疯！
更不是想生病。
而是要去见上官知行，问她孩子的情况！
司空聆歌回头，激动地冲上官睿摇头。
上官睿皱眉，不懂她什么意思。
“知行……”司空聆歌激动地开口，声音颤抖，“知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