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风华绝代的模样

  司空聆歌心里有一堆的问题，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杯子拿起、放下；放下、再拿起……
  这样反反复复了数十次，才终于开口——
  “盒子里边装的……是那天发生的一切吧……”司空聆歌的喉咙并不干，可声音却沙哑得吓人。
  上官睿眯了眯眼，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低沉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谁也没有看过SD卡里的内容。”
  司空聆歌沉默，困难地吞咽了几下，终于开口，“我想看看里面的内容。”
  机场那天昏迷、失去意识后的事，一直是司空聆歌胸口的一根刺。
  这么久以来，她始终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碰触。
  但不想、不碰，就不代表，它不存在。
  更不可能当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该面对的，总有一天需要面对——
  方建仁一口咬定，跟司空聆歌发生过关系，到死都不改口。
  之前的SD卡，又被上官睿扔进了茫茫大海……
  这件事的真假，自然就成了悬案。
  司空聆歌一直以为，那件事，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知道真相，将永久地成为她心中一根拔不了的刺。
  没想到……
  司空聆歌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地保持住声音的平稳，“上官睿，我想看看，SD卡里的内容。”
  不管SD卡里，到底存了什么，她都想、也都要知道。
  哪怕是……不好的内容。
  上官睿沉默。
  久久久久之后，才终于开口，“不重要的东西，还是不要看了。”
  司空聆歌刚得知风离夜死的消息，精神还处于哀伤的状态，上官睿怕SD卡里若真有什么内容，她会承受不住。
  司空聆歌却摇头，“我没事。”
  风离夜的死，都没让她崩溃，司空聆歌相信，不管卡里面有什么内容，她都能免承受得住。
  上官睿不语，俊逸的五官，被阴影隐着，格外地深邃立体。
  “里面也许……会有不好的东西。”上官睿凝滞了下说。
  “我知道。”她已经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了。
  “既然知道，为何坚持要看？”
  “我不想一辈子不明不白的。”司空聆歌弯了弯唇，笑容有点勉强，“与其花一辈子的时间，去猜测、不安，倒不如来个痛快点的。”
  司空聆歌是那种凡事都要求个明白的性格，问题不搞清楚，她根本连觉都睡不安稳。
  不敢跟上官说，自从机场的事后，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梦到自己被方建仁……那种恐慌、害怕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得了。
  她不想再这样了——
  反反复复做那些可怕的梦，一辈子都活在恶梦当中。
  司空聆歌深吸了口气，把情绪稳住，坚定地重复道，“上官睿，我想看。”
  “……”
  “你不想知道……”
  “我没什么兴趣。”上官睿的声音有些沙哑。
  说不介意肯定是假的。
  但上官睿并没有想过，要看SD卡里的内容。
  他和司空聆歌的想法完全不同，没有势要追究出个黑白的势头——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止黑和白两种颜色。
  上官睿不看，自然有他不看的理由——
  如果撕开一切真相，最终的结果，是让人更难受，上官睿的选择是，不去碰触。
  但司空聆歌不这么想……
  上官睿抿唇，想起司空聆歌这阵子，经常半夜惊醒，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盯着自己看，充满害怕与恐慌表情的模样……
  短暂的沉默后，上官睿终于松口，“既然你要看，那就看吧。”
  “谢谢……”司空聆歌很意外。
  她还以为，上官睿不会答应的。
  “要看可以，但有个条件。”
  “什么？”
  “无论待会儿你看到什么样的画面，出了书房，都把它忘了。”
  “这……”司空聆歌咬唇：上官睿这个要求，对她来说，比登天还难……
  “如果你做不到，它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我……尽量……”司空聆歌的声音非常干涩，每一个字都吐得很困难。
  说一句“我会把它忘掉”很简单，可做到却很难。
  尤其是对司空聆歌这种性格的人来说——
  一旦事情不完美、有瑕疵，就会记一辈子。
  司空聆歌明白自己的。
  如果SD卡里真记录了什么不堪的内容，她就算花一辈子，也不可忘得掉。
  不想骗上官睿，所以司空聆歌没有确定地说，一定会忘掉。
  上官睿静静地看着司空沉黑的双眸，目光潋滟。
  长长的静默。
  隔了好久好久，上官睿才终于动手，将盒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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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
  早上八点。
  上官睿排出行程，亲自开车，载司空聆歌出门，去风离夜的墓园。
  没有人知道，司空队员和上官睿在SD卡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只知道那天之后，司空聆歌和上官睿脸上的表情都变得非常凝肃，再也没有展颜过。
  没有人敢问，默默地目送上官睿和司空聆歌的车子离开。
  车子慢慢地远去，变成黑点，直到看不见……
  站在门口的几个人，却没有返回，依然站着。
  每个人脸上，表情都是担忧的。
  “那张卡里，到底存了些什么东西？”上官隽看了原菲语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这三天那两人闭口不谈，情绪又那么沉重，大家真的很担心啊。
  原菲语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无可奉告。”
  “菲语，大家都很担心……”
  “无可奉告。”原菲语还是那句话。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SD卡里，到底存了些什么——
  盒子送回来当天，她的确是用仪器探测过，但那仅是描盒子里是否有危险物品。
  确认没有危险后，盒子就被送到上官睿手上了，根本不可能窥探出什么来。
  之后，上官睿和司空聆歌看完卡里的内容后，上官睿亲自销毁了那张卡，原菲语就更不可能，知道卡里的内容了。
  所以，无可奉告，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真的不知道。
  那张卡里，到底存了些什么，恐怕只有上官睿和司空聆歌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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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离夜的墓园，选在清幽的郊区。
  这里的风景非常好，依山傍水，站着就能看到整个S市的风景。
  远远的，上官睿就看见了风离夜的墓碑，和他的人一样，透着一股俊秀的味道。
  不知道是因为山区雾气很重，还是因为其他，上官睿晃了下眼，似乎看到墓碑旁站了一个身影。
  纯白色的衣物、身材欣长……
  难不成……是风离夜？
  上官睿皱眉。
  不可能。
  风离夜的双腿残了，不可能站得起来。
  而那个身影，是站着的。
  大概是和他们一样，来吊唁的吧，这一带都是墓园。
  上官睿拥着司空聆歌，慢慢地步入清静幽雅的墓园，来到风离夜的墓碑前。
  “天气变了，别呆太久。”上官睿交待了句，便转身走开。
  虽然并不愿意，让司空聆歌与风离夜独处，但上官睿知道，司空聆歌需要一段单独的时间，与风离夜告别。
  上官睿不能陪着司空聆歌，去吊唁情敌。
  他能做的，就是给司空聆歌足够的空间，让她去祭奠、缅怀。
  然后，在她难受的时候，给她肩膀、胸膛，让她依靠、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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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聆歌举步艰难，每一步，都像被沉重的石头压着。
  短短的几百米，却好像走了好几年。
  终于，来到了墓碑前。
  墓碑上，苍劲的字体刻着风离夜的名字。
  遗照笑靥如花，风华绝代的模样，根本不像已逝的人。
  司空聆歌想起在医院看到的悲惨画面，眼泪再也止不住滑落。
  同一时间。
  上官睿这边。
  “出来吧，不必躲了。”冷冷地瞥了角落一眼，上官睿的黑眸一片清冷。
  他走开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给司空聆歌空间，更为了暗处那名男子——
  刚才那一瞥不是错觉。
  风离夜的墓碑旁，的确是站了一名白衣男人。
  这一点，上官睿在靠近风离夜墓碑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