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金宸还活着
“喂,我说你们俩……”
“闭嘴。”顾清越没看她,但是出口凶了她一句。
“你刚才说什么?”帝安逮到机会了。
“你聋了?!”顾清越丝毫不惧他的瞪眼,他骗他尤诺死了这回事还没跟他算账呢!
还特意带他去看墓园,也真是辛苦了他的一番心意了。
“哥,我刚回来,你别……”
“你还知道回来?我昨晚是不是跟你说不准在外过夜的?!”尤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帝安憋着的火终于释放了出来!
“我也是去照顾他……”尤诺皱着好看的小脸,手怯怯的指了指脸色同样阴郁的顾清越。
“他是没手没脚,还是没有朋友,需要你去照顾?”
顾清越把尤诺往自己身后一拉,霸气侧漏简直,“我让她照顾一下怎么了?你怎么管这么宽?”
“我管的宽?有你顾清越那么心机重重吗?!”帝安再次硬刚上阵,怼的他一下子愣住了。
心机重重,说他一切都知道,却又默许了一切的发生吗?
顾清越忽然不说话了,握着尤诺的手倒是用力握紧了!
“我先回去歇一下,你们俩不成再打一架,打架的时候记得喊我。”尤诺皱着眉把手挣脱开,脸色不太好的看着两个幼稚的男人。
尤诺转身回了屋,顾清越看着帝安的眼睛里多了一份浓烈的怒火!
“帝安,她这几个月的情况我通通都要知道。”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你是忘了这是哪了?”帝安冷笑,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威胁,难道站着等人来打?
顾清越冷冷的看着他,薄唇微动,“金宸还活着。”
帝安脸上原本不以为意的表情在他说出这句话以后瞬间就变了!
“真的?”
顾清越嗤笑了一声,“没想到你也会说出这两个字。”
帝安眼底滑过一抹不耐烦,身影快速的略过,抬手把他抵在了墙上!
“我问你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顾清越咳了一声,脖子被他的胳膊抵着,几乎喘不上气来,整张脸憋的通红。
他艰难的点了点头,帝安才松了手。
“人在哪里?”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除非你跟我说尤诺的事。”顾清越抬手揉着脖子,他刚才是真想把他掐死啊。
帝安眯了眯眼睛,脸色极其阴郁的点了下头。
顾清越就跟他的反应完全相反,他乐呵呵的点点头,“掐我那一下迟早还给你。”
然后瞥了他一眼,高傲的走进了屋子里。
宋芸昔的车停在了小庄园的外面,离顾清越的车大概二十米远,她看到他和一个女人下了车,有点远没有看清楚,但应该是尤诺。
别的女人顾清越恐怕也不会多看一眼。
他所有的特别都给了一个叫尤诺的女人了。
她这么想着就有点难过了,她一难过,心情就开始不好了。
“去研究所,东西都带了吗?”宋芸昔语气不好的问着司机。
司机怕被骂,急忙点头哈腰的说着带了带了。然后一边发动了车子离开这个地方。
“今天的事转告给贾脉,让他赶紧把房子的事情给我搞定了。”
“是。”
司机也是real心累,拿着一份比同行人高一些的工资,却感觉伺候了一个皇亲国戚的贵族似的。有钱人毛病是不是都比较多?心情就像是坐上了一台喷射机?想变就变?
不过他就只敢在心里吐槽着,说出来怕被宋芸昔搞到在司机行业里混不下去。
尤诺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玩着手机游戏,看到顾清越进来挑了挑眉,没打架?
“我哥呢?”
“后面。”顾清越坐在她旁边,拿了她的手机过来,“玩这种游戏?”
他嫌弃的看着她玩着的齐集暖暖。
“尔等凡人,怎会懂我仙女的快乐。”尤诺夺回来手机,不屑的瞅了他一眼。
“好了仙女,上楼去洗漱换衣服。”帝安走进来摸了摸她的头发,透露出一股让顾清越不爽的亲昵感。
“好的哥哥。”尤诺眯着眼睛笑了笑,对帝安的态度让顾清越又极度羡慕。
尤诺颠儿颠儿的上了楼,顾清越双手环胸的瞪着他。
“没办法,你羡慕不来。”
“这件事情我改天跟你说,今天不合适。”帝安让管家给他端了杯茶过来。
顾清越点点头,喝了茶,“那我走了,不过你不能拒绝我和她见面的事。”
“蹬鼻子上脸。”
“那你就说答不答应吧?”顾清越放下杯子,戏谑的瞧着他。
帝安无奈点了点头。
“好,我去上班了,再见。”他的目的终于如愿得偿了,天知道帝安看着他那嘚瑟的样子,多想上去把他狠狠地揍一顿!
顾清越走后,帝安上楼去找尤诺了。
他在门口敲了敲门,听到了一声进才推门进去。
“过来。”他走进去朝正在擦头发的女孩招了招手。
“有什么要知道的吗?”
有些事情还是他先提起比较好,免得多一些无端的猜忌,损害了感情。
“我和顾清越的事,我们认识很久了吗?”尤诺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头发还湿着。
“去年春天,大概是五月份。”他想了想,感觉去年那个时间已经很久远似的。
不过对于帝安来说,去年的确很久远了。尤诺昏迷的那几个月,让他简直度日如年。
“我们是……恋人吗?”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
“是。”
“我很爱他吗?”尤诺继续问道。
帝安沉默的看着她,“大概是很爱吧。”
爱到扛着对自己身体和精神的双重伤害,硬是逆转了原本催眠的设定。这样自损八百的手法大概也是个狠人,那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如果今天顾清越不来,你就不会跟我说,是不想我再跟他在一起是吗?”
“是。”他再次点头应下。
“为什么?”她不解。
“你是个聪明人,我不想再看到你昏迷时半死不活的样子!”帝安说起这个的时候情绪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说的话非常的难听,却是他那六个月度日如年,极其难熬的写照。
尤诺昏迷,他也跟着心如死灰。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哥,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帝安冷硬的别过头去,并不想听到她这软弱的道歉。
“我不会和顾清越走太近的,但如果是关于我丢到的那部分记忆……”
“我了解。”帝安站起身来,不想再跟她聊下去了,既然她都已经明白了,那他也没什么可说的,“照顾好自己就行,有人欺负你,记得告诉我。”
“好。”
一只船孤独地航行在海上,
它既不寻求幸福,
也不逃避幸福,
它只是向前航行,
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
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将要直面的,
纪成过往的,
较之深埋于它内心的
皆为微沫。
尤诺就像是漂泊在海上的一艘船,前方是未知,后方已是过去。她不清楚未来等待她的是什么,或许是希望,或许是痛苦,或许是她最害怕知道的,但终将还是要直面它,否则她永远都只能活在模糊中了。
顾清越到了研究所,刚进了办公室就看到宋芸昔自作主张的坐在他的办公椅上。
“这么早?”
宋芸昔看了眼时间,冷漠的道,“已经十点了。”
“哦。”他今天到目前为止还是很开心的,期待她千万不要打破他的开心。
“伯父伯母今天回来,我们什么时候去?”宋芸昔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位子还给顾清越。
“晚上下班。”
“好,我中午来找你吃饭。”她云淡风轻的说完,好像就是专门来约定回家的时间似的。
她这幅样子,莫名的让顾清越还有些不习惯,感觉哪里怪怪的。
“嗯。”
不过他才不会提起说,我感觉你哪里怪怪的,是不开心这种垃圾话,免得让宋芸昔觉得他对她有意思了。
“那我先走了。”她弯腰拿起茶几上的包,就准备往外走,顾清越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只不过宋芸昔走到门口的时候,特意停了下来,背对着他,沉声开口道,“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和尤诺在一起,否则……”
她没有把话说完,顾清越自然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聪明人,点太清反而不好。
顾清越嗤笑了一声,“宋芸昔,一直威胁别人,可是没办法交到朋友的。”
他按动了一下打火机,点燃了手指间夹着的香烟。
“我也是没办法,请你谅解。”她转过身来,无力的勾唇笑了笑。
“太要强也不是什么好事,男人都喜欢柔柔弱弱,好欺负的。”他抽了口烟,灰青色的烟雾从他嘴里吐了出来,配合着他说的话,莫名的萦绕了一种情场高手的感觉出来。
宋芸昔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大,看着他的眼神意味不明。
“走了。”走的时候头发跟随着身子甩动了一下,他一下子知道了她能做到今天这种地位的原因了。
顾清越看着她离开,心里有些复杂,如果宋芸昔不威胁他,单纯的做朋友,他大概会很欣赏这种类型的女性。
然而,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给他准备。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周晨和他一起去视察各科室的研究进度,和金氏制药业的合作还在不断的推进,他们现在的主力就在如何更快速高效的戒掉毒瘾。初步研究也已经有了成果,估计再完善一下就可以投入市场了。
中午的时候宋芸昔如约来找他吃午饭,正常的简直像个正常人一般。完全没有了早上和他撒泼的那泼妇劲儿。
……
下午三点,尤诺如约去了铭心心理医疗所。
明玺开门的时候她看到门口的位置摆了一盆好看的风信子。
“你喜欢这花?”
“有人喜欢。”明玺看着那蓝色的花目光柔和。
尤诺点点头,“今天来不想说我做的梦,想聊聊你第一次见我的场景。”
“好。”明玺带着她到诊疗室去,里面的沙发颜色也换了,换成了淡雅的黄色,地毯换成了淡蓝色,看起来很舒服。
“怎么新装修了?”她伸手摸了摸质地柔软的沙发靠背,这个地方比她上次来的时候更让人感觉放松。
“改善心情。”
明玺给她倒了杯果汁放在了她面前,然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谢谢。”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明玺双手交叠的放在大腿上,目光打量着她。
这么笃定样子和一周前见她的时候完全不同,那个时候她眼里带着些彷徨,带着些不知所措。
“你第一次见我时那样的震惊,是因为你之前和我认识。”她以肯定的口吻说着应该疑问的语句,明玺挑了挑眉。
他点头,“是。”
“我叫什么?”她紧盯着他,怕漏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尤诺。”
“你认识顾清越吗?”她这话一问出口,明玺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僵硬起来,脸色不顺畅的像是便秘了一般。
“嗯。”
尤诺皱了皱眉,“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很好的朋友。”明玺想了好几秒,觉得这两个字大概可以描述自己对她的感情了。
遭受了这么多,他可以放下对她的执念,只希望她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不管和谁在一起,他都可以做她身后保护她的那个人。
成熟不是为了走向复杂,而是为了抵达天真。天真的人,不代表没有见过世界的黑暗,恰恰因为见到过,才知道天真的好。
“我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四年前。”
“我和贝斯是好朋友吗?”尤诺皱了皱眉,想到了那个因为她哭泣的女孩。
“你为什么不去问她本人?”他笑了笑,反问她。
尤诺抬手摸了摸头发,“我觉得和你待在一起比较放松,他们给我的压力很大。”
“让我觉得我忘记的那些,实在太不应该了。”她说着苦笑了一下。
她问这些只是想问清楚她和这些人的关系,她一直都认为选择忘记,是害怕面对,是不想面对,是逃避。
但既然她选择逃避,那就说明那些记忆是最伤害她的东西。
忘记对于她来说才是最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