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原谅我?
桉木希脸色铁青。
她死死盯着茶几上的木仓,气的直哆嗦。
他又耍这种花样,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下手的,哪怕她再恨他,她也不会朝他开木仓!
他故意的!
桉木希深深呼吸,目光勇敢地直视回去,冷道:“你就想玩这种把戏?”
叶宁琛懒散地笑笑,“是啊,现在我除了用这条命来挽回一下你,似乎已经没什么可依靠的了。”
他话语里隐含的绝望与悲伤,让桉木希的心脏抖了抖。
随即,她为自己生出的心软愤怒,她不想再和他在这里纠缠不清,“你到底签不签?”
叶宁琛沉默地看着她,目光里是大海般深厚的情意在涌动。
他收敛苍白笑容,一字一句问道:“你先告诉我,你心里就真的没有一点相信我吗?”
桉木希脸色微白,咬着牙沉默以对。
叶宁琛紧追不舍地逼问,“还是,你其实知道我的无辜,你只是不想再给我这个留在你身边的机会对不对?”
桉木希指尖瑟瑟,心底泛起波澜,叶宁琛的话直中她的红心,让她脸色瞬间惨白。
叶宁琛目光了然地闪了闪,他惨笑着质问她,“你是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信心了?你想退缩了对不对?”
桉木希根本不敢接话,因为,叶宁琛说的似乎都对,无论那些事情的真假,无论他再如何努力,她都怕了。
她想放手了!
她是个胆小鬼,她为自己找了各种借口,他不敢再相信他们之间还能走下去。
兜兜转转这么些日子,她可悲的发现,那段叶宁琛折磨她的日子,刻骨铭心的让她根本没有忘记,也没有放下。
她是个自私的人!
“你曾经说过,一旦谁给过你一次伤害,你就不会再给予原谅。”叶宁琛红着眼睛,喃喃低语,“你的感情很纯粹,你骨子里就很刚烈,我记得大学时候有一位学长因为看不惯你给了你一次为难,自那之后,无论对方多优秀多努力地与你和解,你都没有再正眼看过他,那时候,我还窃喜嘲笑过他活该……”
叶宁琛单手捂住眼睛,抬头将眼泪逼回去,此刻,他也体会到了那种无论多么努力追求都没有结果的痛苦感。
他好恨她的这种纯粹执拗!
“我没有想到,如今,我也要吃这种苦果!是我混账,我以为我是特别的,总想着,我就犯了一次错,你那么爱我,一定会原谅我的!”
他从未如此后悔过分别五年后和她重逢时的冲动!
如果,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一定会克制着心底的愤怒与恨意,慢慢接近她——
可惜,已经没有如果,他就走错了一步,最终导致,他走进了他们感情的万劫不复!
桉木希木偶般听着叶宁琛的喃喃自语,心头悲痛。
对啊,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她也想拼命让自己接受他,想忘了那些伤痛,好好回到过去,和他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可是,努力过后,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将那些事情忘记,那些记忆一直躲在角落里,伺机而动。
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它们就会跑出来,刺激的她痛苦发狂,让她心有余悸!
桉木希苦笑。
这已经是叶宁琛,要是换做另外的人,她怕是根本不会纠结许久,她只会直接将对方屏蔽在自己的生活之外,当做空气,当做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对待。
只是因为,他是叶宁琛,她曾经爱若性命的叶宁琛,所以她才会这么万般纠结,万般辗转。
在想给他机会与不给他机会之间,她摇摆不定,反复无常,最终伤人伤已!
花园里死一般安静。
站在远处看着俩人对峙的众人可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连李擎都有些不耐烦了。
终于,长久的沉默后,桉木希嘶哑着声音开口了,她的眉间闪过决然与冷厉。
她看着他黯淡无光的眼睛,狠心道:“原不原谅已经没有意义,我现在只感觉到了累,所以,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叶宁琛猛然提高声音,被她轻描淡写的话刺激地再压制不住怒气与悲伤,他哑着嗓子问她,“你让我好聚好散?桉木希,你难道不知道,没有你,我叶宁琛活着还会有意义?”
桉木希深深吸气,她压着性子道:“叶宁琛,你别这样,我们都是成年人,这样互相折磨有意思吗?”
“哈,你觉得这是折磨?也对,你已经对我们之间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你会觉得这是折磨!”叶宁琛悲然冷笑,“桉木希,你是想真的看着我死吗?”
桉木希死盯着他,怒气值蹭蹭蹭地往上升。
叶宁琛继续冷笑道:“想让我签字,我早说了,除非我死,你就是上法院,我也是这个答案!”
“叶宁琛!”桉木希的怒火终于爆了,她怒喝一声,弯腰拿起那把手木仓,指着他,“你以为我不敢!”
叶宁琛眼底闪过痛楚,他嘴上却很强硬毫不退缩,“那你开木仓啊,我绝对不会躲闪,你朝这里,朝这里开!”
他嘭嘭嘭地握拳击打着痛到窒息的心脏,凝视着她,畅然冷笑,“开啊!能够死在你手里,我做鬼都会笑!”
桉木希的手剧烈抖动起来,她不敢,她真的不敢!
“不要逼我,叶宁琛,求你不要逼我!”她快要崩溃了,她只想他能退一步,她不想伤他。
叶宁琛眼眸猩红,看到她这么痛苦,他的心底又何尝不痛?然而,为了维系这场婚姻,哪怕是粉身碎骨,他都要强求下去。
“是你在逼我!”他站起来,抬脚朝她走过去,“你想逼着我放手,我今天就告诉你,绝无可能!”
“你别过来!”桉木希仓皇地往后退,伴着一声砰地闷响,她下意识地扣下了扳机。
所有人都惊住了。
桉木希哆嗦着,惊恐的尖叫压在喉咙口仿若失声,她睁大眼睛看着——叶宁琛胸口炸开一朵血花,就如凄艳绽放的曼陀罗,刺痛的她整个眼前都是猩红色。
“桉木希!你竟然真的开枪了?”叶宁琛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胸口,惨然地笑,“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原谅我了?”
他踉跄着走近,一把抓住木仓口,笑着哀求,“原谅我好不好?要是还不行,你再开一枪?”
桉木希抬头看着他,手哆嗦着松开了把手,眼泪瞬间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