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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王爷疼爱姑娘

  门外,已经候在外面多时的白茶和桃枝,看着在面前背着一只手,拄着拐杖走来走去的丁管家,觉得无比眼晕。
  白茶对桃枝挥了挥手,“水又凉了,再去换盆热的过来吧。”
  桃枝点了点头,在门外吹了半天冷风的小脸红扑扑的,却没有半点怨言之色,相反,简是笑容满面,都要笑成了一朵太阳花儿,“诶,我这就去——”
  丁管家瞥了一眼这兀自高兴的丫头,也忍不住笑了笑,不过一看到自己手里边儿的传召圣旨,笑容也变成了苦笑。
  白茶本不愿多问,毕竟她只是个只能管内务的大丫鬟而已,但因为杜嬷嬷与丁管家常来往的关系,导致她们几个跟在杜嬷嬷身边的丫鬟,常年都和丁管家打着交道,这久而久之,自然比旁的小丫鬟,更与丁管家亲厚些。
  此番,便是带着闲话家常的口吻表情,像撒娇的小孙女儿似地,一把挽住了丁管家的胳膊,把丁管家拉的稍稍远离一些屋门,悄声的好奇询问,“管家伯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皇上不是不待见我们爷么,怎的突然要召见我们爷进宫呢?”
  丁管家瞪了一眼白茶,“多事儿的丫头,不明白少说少知道,才是福气么?”
  白茶甜甜一笑,摇了摇老人家的胳膊,“嗳哟管家伯伯,不管怎么说,茶茶也是溱王府的一份子嘛,而事关王爷的安危,那就是事关溱王府的安危呀,这事关溱王府的安危,可不也事关茶茶的安危么?茶茶能不生个心眼儿吗?”
  “你这死丫头,说的冠冕堂皇的,还以为真说是关心咱家王爷呢,原来还是关心着自己个儿。”丁管家哭笑不得的拿起拐棍在白茶的腿上轻拍了一下,“自私的鬼丫头!”
  白茶却不以为然,理直气壮的嘻嘻一笑,“你们男儿是志在四方,可茶茶不过一个弱质女流,一枚小小的婢女,每天只要能吃饱喝足,伺候好了主子,就已经是偌大的福分了,哪里还敢肖像太多?那主子的事儿,哪里是我们管得了的?”
  不说还好,一听白茶说这话,丁管家就有些来气儿,“管不着主子,那你们这两个死丫头,昨儿个晚上还敢戏弄主子?要不是你们俩不听话,不乖乖的去跟着玉姑娘,这后来的事儿还会有吗,这圣旨今儿个还能落到咱溱王府的头上吗?”
  虽不是真的完全的责备,但丁管家的话里话外,还是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白茶是个脑子活络的姑娘,听丁管家这般说罢,眼珠转了转,便很快明白了过来,“您是说,昨个儿我们爷真的闹大发了,皇上就是为了这事儿,才召见我们爷的?”
  “能不大吗,整个京城都差点让我们家王爷给翻过来了!”丁管家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经久不见的笑容,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飘忽的望向了廊亭外,还在纷扬的鹅毛大雪,“如果真要是为了这事儿,那倒简单了……。”
  同样是在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现今那孩子虽高高坐于那把龙椅之上,变得愈发的深不可测,但他老人家至少是知道的,以那孩子的聪明悟性,当不会以如此浅薄的事件,来以为是捉住了自家王爷的尾巴,不管其后的用心是何,都令他老人家倍感忧虑。
  总觉得那孩子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想到这,丁管家飘忽的目光,忧心忡忡的,转而落在了紧闭的门扉之上。
  白茶不得丁管家话中其意,只是一想到昨晚后来的一系列串连事件,虽然未曾料到王爷居然会反应大成了那个样子,但,自己确实有些脱不了关系,一时不再说话,开始检讨起自己昨晚的任性来。
  等桃枝又把刚换上的一盆新热水端上来时,丁管家赶紧收敛了一下言行举止,又陡然恢复了那不苟言笑一本严肃正经的管家模样,在白茶的搀扶下,拄着拐杖到了房门前,叩响了门扉,“王爷,圣旨到了,还请王爷起身接旨。”
  一席话说的干脆利落,直奔主题,半点不拖泥带水。
  屋里人都听了个分明,那原本还高涨热辣的气氛,瞬间压低了几分。
  水玉一愣,继而抬眼望向了秦放,话到嘴边,却又没有问出口。
  虽然她不说不问,但秦放仍看的分明,这女人眼底所透露出的问询和关切,于是他笑了笑,不以为然的伸手拨了拨她鬓角汗湿的发,“没事,许是我那好弟弟久久不曾见我这个长兄了,所以甚是想念,八成,就是下旨找我去叙叙旧的。”
  水玉把头一偏,别开眼去,轻哼一声,“我才不关心……。”
  “口是心非,看爷怎么罚你。”秦放佯装生气的一虎脸色,嘴角却扬起一抹极不协调的坏笑,一俯身,一轮新的云雨,再度来袭。
  水玉低吟一声,想要挣扎逃离,却不过是垂死挣扎,只得本能的迎合于他。
  之前都做不到的事儿,现在已经丧失了不少体力的她,就更是痴心妄想了——
  屋外,丁管家等人不见有动静传来,丁管家是火烧眉毛似地拧紧了眉,其余两个丫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个个低着头,红着脸,兀自害臊着。
  丁管家深吸一口气,又把门面叩响,“王爷,圣旨到了,请王爷接旨!”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白茶和桃枝仿佛觉得,丁管家刚才说的接旨,怎么那么听着像节制呢?
  正在兴头上的秦放,被丁管家这样连番的嚷嚷,着实的扫兴不少,尤其他也听得分明,丁管家那什么接旨,分明就是节制……
  这是在警告他,还是在警醒他?
  秦放眯了眯眼睛,神智终于有些回笼了。
  感觉上方的男人突然不动了,水玉这才缓缓的把紧闭的眼睛张开,恰时,就将男人一脸深思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她顿时眼波一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飞逝而过一抹狡黠,“王爷,不管如何,还是先去接旨吧,到底,不管皇上是否与王爷兄友弟恭,这身份上,王爷依然是臣,皇上依然是君,不是?”
  用着慵懒下来嗓音,说着软绵绵的话,一双玉臂一伸,亲昵的勾住了对方的长颈,端的一副亲密关切的样子。
  秦放得见她这幅突然态度大转变的样子,自然不会傻到认为她是真的‘知错’,所以又开始柔顺乖巧的关心起他来了,不过,他不能否认的是,即便假意关心,他依然觉得受用,虽然心头有些微涩,可到底喜欢她这幅模样。
  “既然玉儿如此关切本王的安危,本王自当不会辜负。”说着,低头在她额上一个轻吻,便双手在她两侧一撑,起了身。
  也不知道是因为感觉到突然抽离自己身子所带来的莫名空虚感,还是因为赧然来不及提防,将对方不着寸缕的身子看了个一清二楚……水玉登时双颊滚烫,连浑身都泛起了一片绯色。
  秦放刚离开被窝,所以被子还未给她重新盖回去,这不,准备给她盖被子时,便将她全身上下都红到底到底小模样儿看了个分明,立时,小腹一阵火热,口干舌燥,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的身子,视线几乎完全焦灼在了上头。
  这样赤.裸灼烫的视线,水玉没可能感受不到,只是本想忍住懊恼再劝说他赶紧离开的言词,不想眼角的视线又得见那玩意儿,羞恼顿时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气的一咬牙,赶紧一把夺过还被秦放拽在手里的被子,把自己严实的的给裹了进去。
  秦放被惹得哈哈大笑,没想到自家媳妇儿居然害羞成了这个样子,瞧着自家媳妇儿把自己个儿裹成了蚕宝宝,眼底尽是溺爱涌现,更多的是不舍,“乖乖的,等我回来……。”
  见滚动的蚕宝宝僵了一下,他俯下身,又压低了嗓音,无限暧味的坏笑,“届时,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何如?”
  蚕宝宝一个哆嗦,然后赶紧把自己用被褥裹得愈发紧了,完全就是要把自己憋死在里头的架势。
  秦放完全可以预见,此刻被子里的自己媳妇儿是怎样一幅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偏又忍着发作不得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一路都在哈哈大笑着,出了内室,大步走去了盥洗室,准备梳洗。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她能忍能装到什么时候!
  待笑声远去,蚕蛹般的被褥里,闷闷的发出了一声抱怨,“死王八蛋……。”
  没等多大一会儿,几乎快要被丁管家望眼欲穿的房门终于打开了,差一点,老人家本来还想拍门的手,差点就要打在了正从门里边儿出来的自家王爷脸上。
  幸亏秦放躲闪及时,才幸免于难。
  丁管家讪讪的赶紧将手收回,没有像平常那样,来在意这种有损礼数的小事儿,而是直接把手里的圣旨,给递了过去,“王爷,您自己看看吧,本来小事儿被闹成了这样,您自己掂量着收场吧。”
  不难听出,丁管家的语气里,明显有埋怨的成分。
  秦放很随意的将圣旨接了过来,又很漫不经心的打了开,随性看了一下后,最终很轻描淡写的总结一句,“不就一次家宴而已,何必这样大惊小怪。”
  说罢将圣旨一合,随手就往正过来的温子若身上一扔。
  温子若猝不及防,纵使眼疾手快,也接手的有些手忙脚乱,待看清手里的东西时,颇为郁闷的望着自家爷,“我说王爷,这是圣旨,圣旨诶!就算您老不当回事儿,可这蓄意损坏圣旨,那是要死人滴,是要诛九族滴——”
  秦放扯唇哼笑,“诛九族?你当本王的好弟弟是像你一样的猪脑子么。还不赶紧给爷备车,进宫!”
  言罢,长腿一伸,把扔在了门口的那把旧轮椅又重新勾到了自己身下,大刺刺的坐了上去,继而,那副要死不活伤春悲秋的德行,又在脸上完全的诠释了出来。
  “……。”众人无语的觉得,自家爷这变脸的工夫,简直比女人还厉害。
  当然,这些个想法终归是要烂在肚子里的,是不能说出来的。
  温子若嘴角抽搐一下后,哈了两口气在圣旨上,又拿自个儿的衣袖擦了擦,这才把圣旨宝贝疙瘩似地揣进了怀里,然后走到了自己爷身后,开始做劳命的推车奴。
  刚推了没两下子,车上那位大爷就开始喊停,“等等,本王还有话交代,丁叔,你过来。”
  丁管家面皮抽搐的走近两步,不用吩咐,就开始无奈的答话,“王爷只管放心去便是,这里有老奴在,整个溱王府,什么也少不了。”
  秦放抛给丁管家一个赞赏的眼神,得意一笑,“有丁叔这句话,本王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完,眼角有意无意向侧后方的屋子瞟了几眼,极力隐忍着眼底的难舍和担忧,最终还是让温子若把他推离了这里。
  临离开时,她那样的激励他出去接旨,分明就是别有目的,他是可以不计较她的利用和欺骗,但是,这也只是在她不会离开溱王府的前提上!
  丁管家将自家爷难舍而隐忧的眼神看在眼里,不由长叹了一口气,估摸着这护犊子的动物,也没有像自家爷护成这样的,如果不是里头那位实在不方便,他绝对肯定,王爷定会干脆把那位绑在裤腰带上,片刻都不离身——
  白茶见自家爷终于走了,然后就对桃枝使了个眼色,“你且去看看姑娘起了没,若是起了,我好摆膳。”
  桃枝应了一声,端着那盆还在冒着热气的热水,进了屋子。
  踩着小碎步,进得屋子里,刚到那道青霭帷幔前,桃枝就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异香,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因为从来没有闻到过,但是她却不由的心跳快了两拍。
  而撩开帷幔进得内室后,得见满地撕碎的衣裳,那颗跳动的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双颊通红,像颗大苹果一样。
  得见榻上并不是自己想象的令人害臊的画面,而是一只很有趣的大蚕蛹,小姑娘好奇心重的年纪,让她燥红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探着脖子,试探性的往榻上那蚕蛹靠的近些,“玉姑娘?”
  被窝里不想出来的水玉,听到桃枝的声音时,眼睛顿时一亮,从被子里立刻发出闷闷的声音,“他走了没?”
  桃枝当然不会傻到不晓得她问的他是谁,顺势接话,大概是被如此的水玉逗得有些乐了,回话不免有些俏皮起来,“走了,已经走的远远的了哦!”
  听到桃枝的回答时,水玉如蒙大赦,滚了几滚,就把自己给顺溜溜的从蚕蛹被子里给完全的滚了出来,正要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却听桃枝呀的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水盆落地的声音。
  水玉被吓了一跳,忙从榻上坐起,一脸紧张的望向桃枝,“怎么了?”
  这时,外面听到动静的白茶,在丁管家的受益下,先舍了去厨房的念头,快步走了进屋。
  见水玉安然无恙的还坐在榻上,白茶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目光才放到一脸花容失色的桃枝身上,秀眉微拧,“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莫要吓着姑娘。”
  桃枝小手颤抖的指向了水玉,眼底都是心疼和愤怒,眼眶发红,“姐姐你瞧瞧姑娘的身子,竟然一块儿好地儿也没有,王爷,王爷实在是太混……唔唔……。”
  白茶赶紧一把捂住了桃枝又在讨伐自家王爷的小嘴,狠狠瞪了她一眼,“闭嘴!你懂什么,那是因为王爷疼爱姑娘,所以才……。”
  说到这,白茶这才发觉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连忙止住了声音,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的愣愣看向了榻上的水玉,赶紧拉着桃枝跪下,“奴婢们嘴碎,还请姑娘掌嘴!”
  当着主子的面编排这样没羞没臊的话,她们俩当真还是府里边儿的第一人——
  水玉一开始是懵的,经过两个小丫鬟这么一跪,她才明白两个小丫鬟说的是什么,继而下意识的低下头,往桃枝刚才所指的地儿一看,果见自己全身上下,居然都是青紫交错的痕迹,因为多的过分,加上身上本就还有些伤势不大好,如此相得应彰下,确实相当的触目惊心。
  也无怪乎,桃枝一个还未静人事儿的姑娘家家的,会一时惊骇成了那副模样。
  不过白茶那话儿……
  水玉顿时也是尴尬的很,甚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捞过被子,又把身子盖的严严实实,脸上又红又烫,头几乎都要一起埋进被子里了,“你……你们先下去吧……把热水备好,我要沐浴。”
  白茶没想到水玉就放过了她和桃枝,顿时有些感激,也感觉到了水玉的无地自容,忙谢过恩之后,把罪魁祸首给扯了出去。
  等两人出去后,水玉直气的牙根儿痒痒,一把就扔了秦放睡过的那只枕头,欲哭无泪的把脸埋进膝盖里,双手成拳直捶着榻。
  见两姑娘出来,丁管家着急忙慌的上前询问,“怎么样,王……玉姑娘没事儿吧?”
  白茶干笑一声,“没……。”
  桃枝忽然一把挣开了白茶捂住自己小嘴的手,连珠炮弹似地对丁管家絮叨,“管家伯伯,您就不能劝劝咱家王爷,就不能对玉姑娘好点儿,就不能不要那般惨无人道的折磨玉姑娘?!”
  丁管家一怔,有些搞不懂这丫头说的什么意思,“对姑娘好点儿,折磨玉姑娘?”
  要是可以,老人家真想仰天大喊一声,自家爷都快把王妃寵上天了,现在动静闹得这么大,只怕已经招到皇帝的怀疑了,还说要对王妃好点儿,还要怎么好,昭告天下?要能这么做,估计他们家爷第一个早就已经做了!
  再说折磨,现在到底是谁在折磨谁,但凡是个有眼力见儿,也能看的很分明吧!
  桃枝见丁管家居然一脸不可置信的怔忡反应,顿时就来了耿直的脾气,“管家伯伯,您不能因为王爷是您一手带大的,就这样娇惯着王爷,任王爷不把人家姑娘当回事儿啊,您都不知道,咱王爷都把人家姑娘的身子……唔!”
  很明显,桃枝那张嫌热闹不够大的小嘴再度被白茶给封住了,这次用的不是手,而是一块干扁扁的烙饼,一口气一整块的完全塞进了桃枝喋喋不休的小嘴里,塞得桃枝两颊满满,连嚼都没地儿嚼,别说还能讲话了。
  丁管家听得糊涂,看的也糊涂了,“你们这到底是……。”
  白茶呵呵一笑,再次挽上丁管家的胳膊,将老人家往院子外带走,“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屋子里有一只吃的溜圆的肥老鼠,您也知道桃枝数来最怕这些,所以适才才被吓着了,您老只管放心,茶茶待会就去灭了它。”
  “果真?”丁管家有些质疑的斜睇白茶。
  白茶忙不迭点头,一脸诚恳,“真,再真不过的了!”
  丁管家这才勉强松了口气,半信半疑的瞧着她,脸色郑重,“如果是这样,那就赶紧把那些秽物给弄干净了,省得污了玉姑娘的眼儿。总之,不管什么事儿,都切忌不可怠慢了姑娘,懂了没?”
  见丁管家说的这么郑重其事,白茶暗忖这玉姑娘恐怕以后在这王府的地位,是要非同一般了,纵然心里还在为逝去的前王妃感到有些不舒服,但她知道,这一天总是不可避免,总是要来的,只是分了个早晚。
  “是,奴婢省的。”白茶心有戚戚焉的应了。
  安排好了一应事宜,秦放在已经易容完毕的温子若陪同下,出了府,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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